“我覺得...”

“你會比我先死...”

“先很久。”

餘生幽幽開口，看著禹墨那張臉，開口說道。

禹墨再次怔住，大腦瘋狂轉動。

“其實...”

“沒必要如此的。”

“我從來沒有否認過人族的功績，至少如果沒有人族的守護，罪城也不會至今安然無恙，甚至我也不一定有去罪城的機會。”

“所以我至少不會做出對人族有害的事情。”

“根據墨閣刑法，危害人族，有損人族利益，輕者發配罪城，重者死刑。”

餘生的聲音依舊平淡，隻是目光始終看著禹墨。

“如果有可能，我也願意替人族做些事情。”

“無關於人族大義，隻因為我是人族，處於人族的規則之內，自然要按照規則辦事。”

“你們那種...嗯...熱血的情緒，赴死的決心，我不懂，也不理解。”

“但我覺得，至少...我不是一個壞人。”

餘生一邊思索，一邊緩緩開口。

雖然語氣沒有禹墨那麼豐富的情緒，但聽起來卻顯得更加真誠。

禹墨看著餘生，眼神復雜。

過瞭許久之後他突然輕笑著搖瞭搖頭：“或許，是我多此一舉瞭。”

“我相信你。”

“但我建議你，在閑暇之餘，可以去看看這紅塵，去體會這眾生，去聽這煙火之聲。”

“雖然其中可能夾雜著些許黑暗，但至少...”

“這感覺不壞。”

“他們，是這世界上，最可愛的人。”

“也許某一天，你就會真正理解，那些赴死之人，在走向絕路時，心中所思，所想瞭。”

“或者說，你缺少一個傢。”

“屬於自己的傢。”

禹墨聲音溫和，終於不再胡扯，臉上也沒有瞭任何表演的痕跡，隻是看著餘生一字一頓說道。

餘生點頭：“謝謝，我會的。”

他就這麼轉身，向遠處走去。

看著餘生離去的背影，禹墨突然喊道：“餘生，此行之路，九死一生！”

“但我信你，因為你是餘生！”

“就像是當初在罪城，我將我的命，交托在你手中那般！”

“這一戰，棋盤上，我將整個人族，就押在你的身上瞭，我賭你能活著回來，萬毒果，將是此戰，作為收尾時，最重要的一環！”

陽光下，禹墨神情肅穆，坐在輪椅上的身體挺得筆直。

餘生腳步一頓，並未回頭。

過瞭數秒鐘後，才繼續向遠處走去。

“城門口，有你需要的一切！”

“我...”

“等你歸來！”

禹墨的聲音還在空氣中不斷回響。

而餘生則是打開車門，坐上車，嘴裡不斷的嘟囔著什麼。

“或許，當你認為，自己為人族，做出瞭重大貢獻後，你會逐漸喜歡上這種感覺。”

“就像現在，你就已經燃起瞭全部鬥志。”

“還在為自己加油鼓勁...”

“年輕人的成長，或許就在一瞬間。”

看著餘生坐在車裡，不斷念叨著什麼，還對自己比劃瞭一個加油的手勢，禹墨笑的如同老狐貍一般，眼睛都瞇瞭起來。

就在他的註視中，車輛以一種誇張的速度倒退而來。

千鈞一發之際，早有預料的許元清一步踏出，拽著輪椅，向後甩瞭甩，風輕雲淡。

冷汗順著禹墨的額頭滴落，就這麼親眼看見餘生的車，撞在墨學院的墻壁上。

而那位置，原本還殘留著幾個坑。

像是被撞出來的。

“救你一命，收你300...咳咳，3萬！不過分吧！”

許元清氣質內斂，笑瞇瞇的說道。

禹墨沒有回應，隻是看著那車，以及車內餘生的呢喃聲：“輕踩離合慢給油...難道踩深瞭？”

“不能被時光看扁，要加油哦！”

說著，餘生再次揮瞭揮拳頭。

發動機的轟鳴聲再次響起，汽車猛的沖出，向疆城外駛去！

“自動擋的車，哪兒來的離合...”

“我一個殘廢都知道的道理...”

看著遠去的車輛，禹墨喃喃自語，風中凌亂。

自己最後那番話，究竟有沒有在餘生心中種下種子啊...

被餘生這麼一腳油門下去，思路都特麼斷瞭！

“那個...關於你欠我30萬的事...”

看著一言不發的禹墨，許元清再次小心翼翼開口。

禹墨茫然。

什麼玩意我就欠你30萬瞭？

這墨學院，全特麼是精神病吧！！！

“你們副校長在哪兒，我想見他一面，也不能白跑一趟，油錢挺貴的...”

“麻煩前輩帶路。”

禹墨深吸一口氣，禮貌的看著許元清說道。

“副校長那老...老前輩暫時在閉關。”

“不過我可以幫您叫醒他。”

“就是我之前救您一命，您答應我的那300萬...”

許元清一臉為難，看起來都有些不好意思瞭：“不過區區一條性命的事，救命之恩，其實也不太重要的...”

“不管怎麼說，我也是一位六覺。”

“不會被車撞死的...”

禹墨看著許元清那就差把貪婪印上去的臉，陰鬱開口。

“就是！”

“再說老夫什麼時候閉關瞭！”

“墨學院怎麼能有你這種敗類！”

門口處掛著的大喇叭和適宜的響瞭起來，跟著禹墨一起對許元清痛斥道。

隻不過說話就沒有禹墨這麼好聽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