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蜂所說的陣法紋路十分復雜，一道道紋路不斷的描繪而出，就像是一條條毒蛇在地上攀爬，最終蜂擁著匯聚到心臟旁邊。

隨著最後一筆完成，餘生面無表情的向後退瞭一步。

但地面上的陣法卻毫無異樣，就仿佛是刻畫失敗瞭一樣，完全沒有啟動的意思。

“你最後一筆畫歪瞭！”

虛空中，毒蜂的聲音響起：“應該再向左一點，不然的話，陣法沒有形成閉環，就無法借用龜屍內的龐大妖氣，萬毒果缺少最後的養分，也無法成熟。”

“嗯，我知道。”

餘生輕輕點頭，表示自己對此十分理解，但卻完全沒有改過自新的想法：“下一處陣法，怎麼畫？”

“...”

“我都已經立下天地誓言瞭，你還是不信我麼？”

毒蜂的語氣中夾雜著一絲失落，在虛空中輕嘆一口氣：“算瞭，事到如今，成也好，敗也罷，都不過是宿命二字。”

“機緣，強求不得，本王今日，就將自己的一切，都賭在你身上。”

“信與不信，就看你自己瞭。”

“這是下一道陣法的陣基。”

毒蜂再次開口，隻不過它沒有去怪罪餘生，仿佛已經看淡一切瞭般，在虛空中又勾勒出一道陣法的紋路。

餘生依舊重復著之前的舉動，在山洞內不斷穿梭，最終來到一處空間，描繪陣法。

依然是最後一筆停頓。

餘生起身：“下一道。”

“好。”

整整一天的時間，餘生不斷穿梭在山洞之中，宛如忙碌的蜜蜂。

所有陣法都已經徹底成型，所欠缺的不過是最後一筆而已。

回到洞口的位置，餘生坐在之前的角落裡，在口袋裡拿出一個饅頭。

隻不過似乎由於時間的問題，這饅頭已經變的十分幹硬。

但餘生卻對此沒有任何異樣，依舊不斷的吃著。

“你完全可以將饅頭放在自己那片空間的。”

“這樣會吃壞肚子。”

毒蜂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明明餘生一整天的時間裡，都在刻意的防備它，但它卻沒有動怒的意思，反而好心的提醒餘生。

“空間小，放食物浪費。”

餘生沒有抬頭，隻是淡淡說瞭一句，將最後一口饅頭咽瞭進去。

“本王倒是知道幾個能提升空間容量的方子，就是年頭太久，記憶有點模糊。”

“容我想兩天。”

“爭取在一切結束的之前，把方子給你，這樣下次出門，你就可以把食物放進去瞭。”

“我其實...是真的想和你...”

“算瞭，恐怕本王說什麼，你都會覺得是在騙你。”

“但說白瞭，我終究也隻是一個被困在山洞內數十年的可憐人啊。”

輕嘆一聲，毒蜂不再說話，山洞內重新恢復安靜，餘生就這麼靠在墻邊的位置，閉上雙眼，保持著休息的狀態，養精蓄銳。

整個山洞都靜悄悄的，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甚至安靜的有些可怕。

……

“兵力集結的如何瞭？”

八尾狐站在一處矮山的山巔，淡淡開口。

“三山，五城，六勢之力，均已集結完畢。”

“現在隻需要等妖神鼓到，隨時可戰。”

七尾狐微微低垂著頭，十分恭敬的開口說道。

“嗯。”

“妖神鼓到，這最後一戰，就可以啟動瞭。”

“總不能給人族太長的準備時間。”

“相信人族的那位，此時也已經沒牌可用瞭吧。”

伴隨著一聲輕笑，八尾狐緩緩起身，舒展著身體，八隻狐尾隨風擺動：“你的牌縱是打的再精彩，但牌不行，就是不行。”

“現在的你，一定很絕望吧。”

……

“儒生，給我描繪一下仙界的事兒唄。”

儒生蹲在地上，雙手插袖，望著天空，如果將那身嶄新的儒衫換成綠棉襖，再扔在鄉村裡，這一幕可能要更加自然一些。

禹墨坐在他的身旁，同樣雙手插著袖子，唯一遺憾的，就是他蹲不下去瞭。

但此時的禹墨同樣抬頭仰望天空，不禁好奇的問道。

“看見那裡瞭麼？”

儒生有些不舍的將手從袖子裡取出，指瞭指天邊的某個地方。

禹墨下意識的點瞭點頭。

“那裡，有一位仙女在跳舞，穿著雪白色的衣服，長發及腰。”

儒生有些出神，語氣中滿是迷戀。

“哦哦。”

禹墨就像是一個傻子般，懵懂的點瞭點頭，使勁看著儒生所指的方向，但除瞭黑漆漆的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還有那裡...”

“兩個壯漢在打架，其中一個拿著榔頭，另一個拎著棒槌。”

“拿著榔頭那個，把那個拎著棒槌的給打瞭。”

“還在追著他跑。”

儒生就像是賽場上的解說，不斷描繪著一場激烈的戰況，給禹墨聽的一愣一愣的。

“仙界這麼刺激麼？”

最終，禹墨幽幽開口，看向儒生說道。

上一秒還在激情解說的儒生，這一刻重新恢復平淡，靠在墻邊：“你還真信瞭？”

“仙界，輝煌，神聖，不可描述。”

“它是一種意，一種更加超脫的所在。”

“你看不見，就是看不見。”

“我是無法轉述給你的。”

“如果你能看見，該多好啊。”

說著，儒生看向禹墨的目光中帶著一抹惋惜，輕輕拍瞭拍他的肩膀，隨後就這麼再次陷入到呆滯的狀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