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前輩,您...沒聽懂麼?”
餘生看著守山老人那懵懂的樣子,有些疑惑,問道。
守山老人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尷尬的笑瞭笑,但嘴裡卻是不住的說著:“聽懂瞭聽懂瞭,這點小事有啥聽不懂的。”
“不就是它說漏嘴瞭嘛,你又分析,然後...”
“好吧,我沒聽懂。”
他還在長篇大論的說著,但看著餘生始終平靜的目光,守山老人恢復頹廢,雙手插袖,無力的蹲在地上,幽幽說道:“當臥底,這麼難的麼?”
“感覺你們每個人都長瞭八百個心眼兒,還謙虛的和所有人說,自己是傻子。”
“我還信瞭,感覺自己也是挺聰明的。”
“結果...就我一個傻子!”
雖然守山老人是以一種吐槽的方式來說,看起來依舊是大大咧咧的樣子,但卻依舊能在他身上感受到那種落寞。
就像是...在自責。
蜃龍的妖核,他用瞭!
資源如此緊張,但八覺,他入瞭!
一身覺醒技,可以讓他在這妖域內暢通無阻,甚至可以說老天爺把這口臥底的飯,就差直接塞到他嘴裡瞭。
但最終,一事無成,荒廢瞭三年時光。
“……”
“餘生,你說...我真的不適合幹這一行麼?”
“別擔心刺痛我,沒事兒,說實話。”
許久過後,守山老人長舒一口氣,嘴角泛起苦澀的笑容,抬起頭,看著餘生,強顏歡笑。
“嗯。”
“不適合。”
餘生認真點瞭點頭。
“……”
蹲在地上的守山老人身影微微搖晃,呼吸變得沉重,忍不住發出低吼:“讓你說實話,你就真說實話啊!”
“你咋這麼老實呢?”
“就不能換一套溫和點的方式,拐彎抹角的說,安慰安慰我?”
“瞅瞅人傢鐘玉書,雖然坑瞭我幾十年,但架不住人傢說話好聽啊!!!”
吼著吼著,守山老人突然又笑瞭。
“算瞭,不說這些瞭。”
“不會,我可以學,反正隻要不死,我就接著臥唄,早晚能知道點消息。”
“你說我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回獵豹族,找七尾狐,說任務失敗瞭,咋樣?”
“老夫和它打明牌!”
“它知道我是臥底,我知道它知道我是臥底,我就大大方方的跟著它,它走到哪兒我都跟著它,惡心它!”
“我覺得這個計劃可行啊!”
說著,守山老人眼睛都亮起來瞭,興沖沖看向餘生說道。
餘生沉吟數秒:“前輩,最近幾年,山裡風景很美...”
“???”
守山老人臉瞬間拉瞭下來,幽幽瞪著餘生,也不說話,但那種幽怨感卻清晰可見!
甚至真的有一縷縷灰氣不斷彌漫在半空之中,又溢進餘生的畫卷之中。
“我和你說,老夫守瞭那山幾十年!”
“回,我是不可能回去的!”
“好馬不吃回頭草,我必須在天穹澗闖下一番基業,也讓世人知道,我預備役,還是有智勇雙全之人的,之前對預備役的評價,隻是誤解!”
守山老人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還拍瞭拍胸脯,做出瞭預備役的招牌動作。
餘生看見此幕,不動聲色的向後退瞭兩步。
“餘小子,老夫這些年,除瞭鐘玉書那個老混蛋外,就佩服你!”
“雖然你平時沉默寡言的,看起來也老實,但我能感覺到,你其實一肚子的壞水,屬於悶壞悶壞的那種!”
“就像是當初在妖域,就是你讓我去替換七尾狐,我不相信你是臨時想出來的,絕對早有預謀!”
“隻是你自己沒有辦法變幻成七尾狐的樣子而已,才將這個計劃送給我!”
“現在,再送老夫一個計劃!”
“房間裡這批物資,我可以多分給你一成!”
守山老人挑瞭挑眉,突然從地上站瞭起來,笑嘻嘻的湊到餘生身邊,像是想通瞭什麼。
餘生表情平靜的看著這一幕,沒有第一時間說話。
守山老人也不急,就站在餘生身邊,看到扛著麻袋從裡屋走出來的時光,笑呵呵說道:“你就是餘生的小女朋友吧!”
“我可經常聽餘生提起你!”
“他說你特別可愛,體貼,會照顧他,還說每到夜晚,孤零零一人倒在床上時,就會想起你的容顏,久久無法入睡!”
“對吧!”
說話間,守山老人還用胳膊肘對瞭對餘生,眼神瘋狂示意,像是在邀功一樣,仿佛在說...
我這配合打的,牛逼吧!
但回應他的,隻有餘生那死寂般的眼神。
他本能察覺到一絲不對,又抬起頭看向時光,發現時光此時的目光簡直與餘生如出一轍,兩人同時直勾勾的看向他,就連空氣在這一刻仿佛都變得冷瞭許多。
“唉,年紀大瞭,記性就是不好,總失憶。”
“大夫說我這是叫...叫...阿什麼...海默癥!”
“我剛剛有說什麼胡話麼?”
守山老人盯著白發蒼蒼的頭發,腰在這一刻也微微佝僂下去,十分無辜的看向兩人。
但回應他的,依舊是那死寂般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