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貪婪的人族...東側50裡外是禿鷹的地盤。”

這妖獸剛剛發出憤怒的抗議聲，但在餘生將妖晶貼近它的眉心後便戛然而止，果斷開口，從善如流。

哪怕是死，它也想死的舒服一些。

“它變異之後雙爪異常尖銳，開金斷石，而且速度也激增數倍，身上更是常年泛著一種難聞的屍臭味兒，這種氣味可以影響別人的感知，使其變得遲鈍。”

“但缺點也很明顯，它的防禦力極弱。”

“和我的情況相差無幾，隻不過他的肉搏能力更強。”

此時的妖王已經奄奄一息，說話的聲音也變得虛弱起來。

餘生若有所思：“還有麼？”

“沒瞭...”

“黃泉墳場的領地意識極強，到瞭我們這個層次，更是不敢輕易踏入其它妖王的領土。”

“我之所以對禿鷹有瞭解，也是因為它距離我很近而已...”

“希望...你可以去找它...”

“無論你們兩個誰死，對於我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妖王眼神朦朧，喘氣的聲音愈發粗重，雙翅更是已經徹底腐爛，不斷有鮮血流出。

“難道黃泉墳場就沒有完美的變異麼？”

看著彌留之際的妖王，餘生有些不太理解，輕聲問道。

“...”

“有...”

“但至少我們，都是失敗者。”

仿佛回光返照，妖王的眼睛睜大些許，就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清晰起來。

它努力的抬起頭，看向漆黑的天空，瞳孔逐漸渙散，但卻看的異常認真，仿佛那裡是世間最美的場景在深深的吸引著它。

“完美變異的存在，都已經離開瞭這個深淵，而我們不過是紮根在這裡，腐爛的臭蟲而已。”

“我們沒有資格離開，隻能在這裡茍延殘喘，期待自己的下一次變異，直到有一天，我們可以離開。”

“人族稱這裡為黃泉墳場，而我們則是叫它...無邊地獄。”

“我們就是地獄中的鬼，掙紮著爬行...”

妖王自嘲的笑瞭笑，笑容中帶著些許苦澀，瞳孔也再次變得渙散起來。

這一刻的它再也沒有瞭之前的暴虐，宛如解脫瞭般喜歡閉上雙眼，停止呼吸。

隻是它的頭卻始終仰視著天空的方向。

餘生沉默的看著這一幕，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隻是默默的收好瞭地面上的妖晶，將其放入山河瓶內。

而此時周圍的場景也開始逐漸變幻，餘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瞭距離那妖王十米外的位置，微微佝僂著身子。

他的眉心處，那淡藍色的珠子，也在如同水流般蕩漾著，最終緩緩展開，仿佛一隻要沖天而起的鳥兒，身上燃燒著金黃色的火焰，但很快又變得翠綠，宛如一根屹立在懸崖峭壁上的翠竹。

隨著能量漸漸消逝，餘生的眉心處也逐漸變得正常起來，仿佛無事發生。

隻有地面那具妖王的屍體在無聲的證明著數分鐘前這裡還在發生一場激烈的戰爭。

“禿鷹...”

餘生喃喃自語，不知道在想寫什麼，扭過頭，目光看向東側。

至於這死去的妖王，餘生沒有憐憫，也沒有覺得它生命最後一刻的發言，有多麼動人。

路都是自己選的，當它決定來這黃泉墳場的那刻，就已經要做好面對這一天的準備。

而且，如果沒有在這黃泉墳場，或許它連晉升妖王的資格都沒有。

這或許才是最大的悲哀。

沒有天賦，沒有資源，如果還沒有敢於搏命的勇氣，那就隻能接受自己平凡的現實瞭。

在擊殺瞭一位妖王後，餘生卻表現的十分平淡，沒有什麼欣喜，得意，仿佛隻是做瞭一件平常的小事。

而隨著這位妖王的隕落，方圓十裡內還幸存的妖獸們則是徹底陷入寂靜之中，顫抖的蜷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生怕自己引起餘生的主意。

甚至一些膽子更小的妖獸，直接向其他地域逃離，這片區域成為瞭絕對的凈土。

包括其他的人族在這裡遊蕩，它們也沒有再敢表達出一絲一毫的敵意，擔心自己運氣差，再遇見一個像餘生一樣的殺神。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則是和時光會合，向更東側的方向趕去。

“這裡的妖王，似乎可以殺。”

餘生輕聲低語。

時光跟隨在餘生身後，輕輕點頭：“嗯...”

兩人一前一後，消失不見，隻留下這片區域，寸寸染血，妖王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