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餘三水躲在一處漆黑的房間裡，連燈都沒有開，隻是有些憂鬱的抬起頭，在狹小窗口的位置仰望著星空，眼神中充滿迷茫。

“幽默...”

“你這個狗日的無恥起來，真是連人都不做啊...”

短短一天時間內，餘三水恍然發現，自己似乎已經成為瞭整個人族當前最紅的人！

恐怕就連餘生都不曾擁有自己如今的熱度！

大街小巷上，就沒有人認不出自己。

哪怕他去街邊的胡同裡，吃上一口面，那連手機都用不明白的賣面大爺都能精準說出他的名字。

別問！

問就是上面已經把他的照片都貼在大街上瞭。

隻要眼睛沒問題的，都能看見。

而且是高清照片！

畫面中，是餘三水渾身浴血，站立在鎮妖關上的照片。

“你將無恥寫在瞭表面上。”

“看起來，你是真的慌瞭。”

“乃至於為瞭最終一戰變得有些不顧一切。”

“不然的話，必然會用更加溫和的手段，一點一點感化我。”

“如今看來...”

“留給你的時間，也不多瞭。”

餘三水喃喃自語。

雖然從表面來看，這隻是禹墨一場無恥的個人秀而已。

但經歷的多瞭就會發現，有些事，站在禹墨的立場上，已經有些迫不得已。

老白猿或許是瘋的，但禹墨也早在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同樣變的瘋狂。

“或許...”

“就算我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餘三水像是突然想到瞭什麼，嘴角泛起一抹微笑，下一刻十分優雅從容的起身，給自己帶瞭一個口罩，借著夜色，在街頭不斷穿梭，最終消失在黑夜之中，不知去向。

……

妖域。

黑市。

看著眼前的建築，餘生若有所思，大步走瞭進去。

對於餘生為什麼會突然特意繞遠來這裡看看，慕宇本身是有些不太理解的。

當年將這裡打下來之後，除瞭按時分錢以外，似乎彼此間就沒有瞭太多的聯系。

不過好在，慕宇最近一段時間內最大的進步，就是學會瞭閉嘴。

雖然充滿疑惑，但卻閉口不言，隻是默默跟隨在餘生身後。

當進入黑市的那一刻，明顯能夠感受到，這裡和外界的區別。

就算是在經歷瞭老白猿的統治後，妖族之間彼此的關系已經變得緩和瞭不少，但依舊有些劍拔弩張的樣子。

尤其是彼此間地盤靠近的那些，依舊會不時偷偷摸摸打上一架，攔都攔不住。

但在黑市...

這裡的所有妖獸，分外和諧。

甚至偶爾還能看見幾位人族，就這麼正大光明的行走在大街上，購買著自己所需要的物品。

慕宇看見這一幕後，整個人都驚瞭。

黑市...

他從未來過。

也不理解，為什麼會出現人，妖，彼此間和諧共處的場景。

“如果...如果外界也是如此的話，我們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覆滅妖域瞭。”

最終，慕宇似是有些感慨，脫口而出。

當然，換來的也隻是餘生那平靜的目光。

“一切的和平，都震懾在武力之下。”

“當某一天，黑市沒有瞭絕對的實力壓制後，現在站在你面前，一臉溫和的妖獸，下一秒就會露出尖銳的牙齒，將你的血肉撕碎，吞進腹中。”

“彈丸之地，一人便可鎮壓。”

“但整個世界...”

餘生表現的十分理智，他沒有再繼續深說下去，隻是面無表情的向前方走著，仿佛眼前所看見的和諧，都隻不過是鏡花水月。

慕宇有些茫然的點瞭點頭，同樣恢復沉默，加快腳步，跟隨在餘生身後。

很快，餘生幾人來到整個黑市最繁榮的市中心處。

這裡的每一位妖獸所散發出的氣息都要顯得更加強烈！

餘生頓住腳步，扭過頭，看向某處角落。

那是一傢看起來十分普通的建築，一位邋遢的老頭兒百無聊賴的坐在窗口處，昏昏欲睡。

“我找小南。”

餘生突然開口。

老頭兒連眼皮都沒有抬上一下，仿佛依舊在沉睡之中。

而餘生則是在沉吟數秒後，再次緩緩說道：“嗯...他如果知道，你耽誤瞭我的事，你會被他折磨死的。”

老頭緩緩睜開眼睛，有些惱怒的看著站在自己面前說話的青年，但在看清餘生的面容後，猛地一個激靈，直接從椅子上蹦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