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猿呲著牙，站在餘生對面怒吼著，雙手更是死死攥著餘生的衣領，手掌輕微顫抖。

“你知道在這無數的日夜裡，我多希望我的另一半，那個同類，就這麼死在羽族手裡。”

“但誰知道...”

“它特麼的在沉睡！沉睡！！！”

“我的封印松動瞭，但它卻沒有，它睡的開心，我呢？？？”

“說到底，我算什麼？”

“天族的遺澤？”

“狗屁！”

“我特麼就是天族的試驗品，用來保證他們長生的實驗品！”

“可笑的是，我成功瞭，他們失敗瞭！”

“但我寧願不要這成功！！！”

“你能想象，無邊的黑暗，這世界上，隻有你一個人存在的日子麼？”

“在荒土中行走，看日升日落！”

“我甚至一度失去瞭語言的能力！”

老白猿看起來有些瘋癲，攥著餘生衣領的手不禁更緊瞭些，眼神也顯得格外猙獰。

“後來...”

“這世界再次誕生瞭生命，你知道我有多開心麼？”

“我滿懷期待，我看著他們成長！”

“我教他們用火！”

“我教他們文明！”

“然後呢？”

“靈氣復蘇瞭！這些人的後代們，叫我什麼？”

“獸！”

“他們將矛頭對準到瞭我的身上！”

“呵呵...”

“我有做錯過什麼嗎？”

“沒有！！！”

“一切都是這些該死的傢夥們，自私自利，自大自狂！”

老白猿嗤笑著，仿佛回憶起瞭當年的場景，身體都在不斷的顫抖著，十分激動。

許久過後，它才變得稍微冷靜些許，緩緩抬起頭，深邃的目光看著餘生：“悲哀的是，我活的夠久，幸運的是...我活的夠久！”

“我等到瞭他們覆滅！”

“順水推舟！”

“我親眼見證瞭他們的死，他們在哀嚎！”

“最黑暗的，不過是人心啊...”

“又是一段煎熬的日子，但我卻覺得開心許多，至少...至少不會有人要殺我，不會有人侮辱我。”

“直到...生命再次孕育。”

“這一次，我遠離瞭你們，躲在獸族。”

“至少他們不會有怪異的目光看我，不會想著解刨我。”

“但是...”

“又錯瞭。”

“它們的心，更黑！”

“權利，地位，肆無忌憚的殺戮，這裡，就像是人間煉獄，充滿骯臟！”

“你知道在這種煎熬下，我有多少次想要死去麼？”

“我累瞭...倦瞭...”

“甚至想著，不如就這樣吧。”

“直到，我發現我的枷鎖...復蘇瞭...”

“我沒日沒夜的調查它，但我缺一把刀，殺掉它的刀！”

“於是，你來瞭...”

“季鴻來瞭...”

“所以我是發自內心的感激你們，你應該懂這種心情吧？”

“就像是黑暗中的光，照亮瞭我的希望！”

“這世界是骯臟的，醜陋的，所以...我要毀掉他，有問題麼？”

講述結束。

老白猿逐漸從記憶中走出，恢復理智，深邃的目光落在餘生身上：“我感激季鴻，所以我任由他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去完成自己的夢想。”

“我感激你，所以我等你，等你實力到達巔峰的那一刻，才會對你出手。”

“但你們...”

“卻和那些該死的傢夥般，同樣在踐踏著我！”

“對我不屑一顧！”

“我告訴你，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人遭受過比我更苦的苦難，也沒有任何人，有資格勸我原諒！”

“我就是要顛覆這世界！”

“如果你不滿，那就提升你的實力，殺瞭我！”

“懂麼？”

“無謂的諷刺，對我而言，沒有作用！”

終於，老白猿松開瞭餘生的衣領，重新坐在瞭自己的位置上，面無表情。

“我沒有想過勸你啊...”

看著老白猿，餘生有些不解：“我從來不勸別人的，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走的...”

“你選擇滅世，我為瞭活著，選擇滅你。”

“我們之間，誰都沒有錯啊。”

“但我能感覺到，你是怕死的。”

餘生搖瞭搖頭，聲音依舊平靜。

老白猿沉默，片刻過後，再次浮現出笑容：“是啊，我是怕死的，但現在，我卻可以欣賞著別人死去，從容，優雅...”

“或許，我應該留你一命，讓你看看我的新世界。”

“說不準你就認同我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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