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太陽正常升起。
在日出破曉的那一刻，老白猿悄然睜開雙眼，看著依舊雙目緊閉的餘生，它輕笑著揮瞭揮手。
道韻破碎。
餘生蹙眉，睜開雙眼。
“你這樣感悟，太慢瞭。”
“三年，五年也無法突破十覺。”
“人族的時間不多瞭，你的時間，也不多瞭...”
“所以，讓我們加快腳步吧。”
“我已經迫不及待...迫不及待瞭。”
不過是一夜時間，老白猿看起來卻比昨日更加癲狂瞭些。
“戰吧...”
“這一次，咱們不分白天黑夜，我要將這戰火，徹底蔓延...”
“蔓延每一寸土地...”
老白猿自雲霧之上起身，嘴裡不斷的念叨著，迎接太陽，緩緩張開雙臂。
“人族向往陽光。”
“但我想說...”
“陽光，真的溫暖麼？”
“在我看來，陽光...才是黑暗的最大幫兇啊。”
“它總是會替黑暗隱藏自己，卻又在合適的時間，將黑暗再次釋放！”
“這...便是虛偽。”
在朝陽下，老白猿緩緩轉身，看著餘生，露出笑容。
隻不過此刻的笑容，顯得那般扭曲。
沒有等餘生回應，老白猿就這麼轉過身，看向下方那茫茫妖獸，以及眾多妖主，猛然開口：“我妖域的兒郎們，證明你們吧！”
“用敵人的鮮血，來建立我妖域的盛世！”
“妖域...”
“萬古長存！！！”
吶喊聲響徹天空。
下方，數不盡的妖獸們發出源源不斷的吼著。
老白猿這番話語中所彌漫的精神力，無限放大瞭它們骨子裡的兇悍。
這一刻，它們仿佛一個個隻知殺戮的機器，唯一的想法，就是撕碎遠方的所有人族。
包括那些妖主，此刻同樣感覺自己的血氣上湧，莫名多瞭許多戰意。
“下方，都是你們的子民。”
“到瞭該出手的時候，希望你們不要冷眼旁觀。”
“不然，我會很不高興...”
最終，老白猿的目光落在烏雲之中，輕聲開口，隻不過此刻的聲音變得冷淡許多。
“為自己而戰，為妖域而戰！”
“在這黎明...”
“創造黎明！”
“去吧...”
“為自己，殺出一片天。”
老白猿輕聲說著。
隨著它的聲音落下，腳下這無數的妖獸就仿佛一道道離弦的箭，向鎮妖關沖去。
而這一次，妖王，妖主們，也集體動身！
不再試探，不再講究輪次。
此刻，出手，即為巔峰。
甚至包括在同一時間，人族其他三座關隘前的妖獸們，同樣聽見瞭老白猿的聲音。
盛宴...
在此刻，正式開始。
“其實在我的劇本裡，是想給妖域也多栽培出一些天驕的。”
“這樣兩兩抗衡，或許會更好看。”
“可惜...”
“它們是真的不爭氣啊。”
“一代一代傳承下來，如今的這些傢夥，和...”
“天壤之別！”
老白猿的語氣中帶著不屑，冰冷說道。
“嗯？”
但很快，它像是察覺到瞭什麼，看向後方！
此時，隻有季鴻獨自一人，孤零零的站在後方，雙手背負，嘴角帶著一抹微笑。
“忍辱負重，沉寂數十年...”
“你終於要在此刻，綻放屬於自己的光輝瞭麼？”
“會不會...來的太早瞭些...”
老白猿若有所思，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待，隨後猛的拍瞭拍餘生肩膀：“來看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刺向你內心的第一刀，要來瞭！”
“好好感悟！”
“不要放過自己內心情緒中的任何細節！”
老白猿仿佛是餘生的老師般，提醒著餘生，下一刻在雲霧中揮瞭揮手，它和餘生瞬間就變得透明起來，氣息內斂，仿佛消失在瞭這片空間之中。
“走！”
“咱們近距離的看！”
“老友...”
“老友上路，我...總歸是要送他最後一程。”
仔細想想。
其實隻有季鴻會讓老白猿真的產生情緒波動，讓它在那一刻，是真實的存在，而非戴著面具的鬼。
不過眨眼間，老白猿帶著餘生站在季鴻面前，雙方距離不過數米。
但季鴻卻完全感受不到他們的存在。
“人族...”
“第四代...”
季鴻深吸一口氣，看著依舊向人族方向發起沖刺的妖獸，妖主，包括掠陣的妖神，在這一刻，突然笑瞭。
“你說...”
“我會炸瞭天穹澗...”
“會屠一位妖神...”
“但...”
“你終究是小瞧瞭...我們人族...第四代啊。”
季鴻微微有些出神，像是在懷念著什麼，臉上的笑容愈發柔和。
這一刻，老白猿有些沉默。
它沒有像往常一樣，去嘲諷，去點評那些即將死去的人，而是一本正經的整理著自己的衣服，甚至在最後，更是將白色的毛發徹底隱藏在衣服之中。
甚至在此刻，它那已經瘋癲，猙獰的面容都變得柔和些許，平靜的註視著季鴻。
“季鴻...”
“人族四代...”
“墨學院畢業。”
“人族之光...”
季鴻每說一句話，便會向前踏出一步，不知不覺間已經站在高空之中。
那樸素的長袍，裙擺隨風飄蕩。
一縷縷恐怖的靈氣席卷四周，將那由妖氣所凝成的妖雲徹底沖破。
剎那間，季鴻的存在吸引瞭所有人的目光。
包括那些還在向鎮妖關發起沖刺的妖獸們，都在此刻下意識停住腳步，扭頭看向季鴻。
“人族...”
“季鴻...”
“今日...破妖神境...”
“妖神境！！！”
季鴻露出苦澀的笑容，那半空中的靈氣轉瞬散去，緊接著，磅礴的妖氣再次匯聚，不斷湧入季鴻體內。
他的氣息愈發強烈起來！
“他說...”
“人族季鴻？”
妖域的數位妖主，妖神隱約察覺到一絲不對，微微蹙眉。
就連人族那邊的士兵們，也紛紛將目光匯集在季鴻身上，這位人族有史以來，最大的臥底，叛徒！
被百姓們編成故事，戲劇咒罵的存在。
“呵...”
最終，伴隨著一聲輕笑，烏雲散去，季鴻依舊立於虛空之中，隻不過短短數分鐘的時間，卻已經成為瞭真正的妖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