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猿依舊有一點算錯瞭。
人族頂層戰力中，依舊隕落瞭一位。
二娘死瞭。
隻不過她在死時，臉上是帶著滿足，興奮的笑容的。
“安安...”
“奶奶來瞭...”
這是二娘臨死前的最後一句話。
而且，在臨死之前，她親手殺瞭一位妖神。
破曉關這邊的戰況不過一小時時間便徹底結束。
雪球滾動。
鬼門關，穹頂關...
摧枯拉朽。
無數的士兵們在歡呼，在雀躍。
尤其是破軍的士兵們，傷亡達到瞭三分之二，但卻依舊發出吶喊，口中的金句一個接著一個。
唯獨那些九覺們...
臉上依舊帶著凝重。
“我的事，做完瞭。”
“罪城無所求...”
“隻希望將來，能給罪城留一片棲息之地。”
瞎眼老人廢瞭一隻手臂。
但他卻很開心。
看著眾人輕聲說道，隨後就這麼用剩餘的右手拄著拐杖，緩緩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之中。
“你們兩個...”
“在放下自己心中的羈絆後，也該回來瞭...”
空氣中，隻有老人的聲音在不斷回響。
儒生，壯漢互相對視一眼，一言不發的向鎮妖關趕去。
人族的士兵們被遣散。
隻有八覺，九覺逗留，重新奔赴鎮妖關，站在原地，寂靜無聲的等待，等待著那坐在城關上的男人蘇醒。
人族最終的命運如何，依舊...掌握在他的手中。
空氣中彌漫著壓抑的氛圍。
寂靜無聲。
老白猿於雲端之上，臉上帶著笑容。
底下殘留的士兵們默默的打掃著戰場，收整著戰友們的屍體。
包括辛永風，趙子成，林小小他們，也被接到瞭人族後方，進行治療。
時光不知不覺間出現在鎮妖關上，默默的註視著餘生，手中拎著的工兵鏟還在不斷滴血。
“我說過...”
“我會活著，並親眼看著你...”
“殺瞭它。”
時光喃喃自語。
時間流逝。
奇怪的是，餘生並未向正常人突破八覺，九覺時，產生劇烈的能量波動，相反，此刻的周圍是那般平靜。
包括餘生的氣息，愈發內斂。
到最後，更是仿佛徹底淪為瞭普通人。
“你說...”
“無喜無悲，無情無念，可破十覺。”
“但那是你的路...”
“我的路，並非如此...”
“隻有經過那樣的生活，才知道，如今的一切，是多麼美好。”
“我說過...”
“我會殺你。”
“如今...”
“我來瞭。”
悄然間，餘生睜開雙眼，平靜的望著老白猿，開口說道。
隨著聲音落下，餘生緩緩起身。
就像是隨意的坐下，隨意站起。
完全感受不到他剛剛是否有過破境。
但老白猿卻笑瞭...
笑的很開心。
“恭喜你，十覺瞭。”
它拍瞭拍手掌，微笑說道。
“十覺，突破於心！”
“已不在乎是否會有異象，更不在乎靈氣與否。”
“因為在這一刻，世界在你面前，都要低頭。”
“隻要你想，山川河流，世界萬種法則，皆歸你用。”
老白猿張開雙臂，臉上滿是享受。
但餘生卻微微搖頭：“不全是...”
“孫聞曾說過一句話...”
“輪回不能逆轉，歲月隻能如歌。”
“生命...”
“時間...”
“至少這兩種，我做不到。”
老白猿嗤笑：“但當你成為神明，這些，還重要麼？”
“對你來說不重要。”
“對我...”
“很重要。”
“我來殺你瞭。”
餘生認真的搖瞭搖頭，一步踏出，下一刻已站在九霄之上，註視著老白猿。
“真是...”
“期待瞭太多年的對決瞭。”
“天族...”
“曾經是我的噩夢。”
“現在，我將親手，將這噩夢斬碎。”
老白猿一臉瘋癲，站於餘生對面，咧開嘴笑著。
或許，季鴻所做出的最大貢獻，並不是斬斷妖族根基，而是讓老白猿為瞭自己，遵守規則。
不然，這一戰中，死去的人，不知會多凡幾。
甚至為瞭刺激餘生早些到達十覺，老白猿指不定會做出多麼瘋狂的舉動。
雖然在那種情況下，餘生突破十覺會顯得更加熱血，令人沸騰一些，但終究...如今的場面，要來的更讓人心安。
下一秒...
餘生動瞭。
無風而動，在半空如履平地，甚至走路的速度看起來都並不是很快，但卻在眨眼間站在老白猿面前，平平一拳打出，如同三天前那般。
“又來？”
老白猿一拳回應。
這一次，兩人立於半空之中，一步未退。
狂風卷過，吹起兩人的衣角。
周圍的空氣中傳開陣陣爆炸聲。
“果然，十覺的你，終於令人期待起來瞭啊。”
“天族...”
“囚禁我數百年...”
“在我身上，尋長生之法，使我遭受數千年的苦楚，今日...”
“是時候瞭斷這道因果瞭。”
老白猿看起來越發癲狂，就連身體都興奮的顫抖起來！
“不要小打小鬧瞭...”
“開始吧...”
一聲低吼，老白猿身後突然出現一隻巨猿虛影，屹立在天地之間，仿佛可以將天撐起！
這巨猿發出一聲怒吼，聲音在半空中回蕩，最終猛的一拳砸落。
僅僅是所帶來的呼嘯風聲，就讓鎮妖關微微震顫，遠處的大山更是悄然崩塌。
“龍紋棍...”
餘生輕聲低語，緩緩抬起右手。
龍紋棍被其抓在手中。
一道淡黑色的虛影浮現自餘生身後，散發著淡淡威壓，手中同樣拎著一根模糊的棍子。
隻不過雖然這人影的靈氣波動遠不如餘生，但散發的些許氣息，卻凌駕於餘生，老白猿之上。
“是...是他！”
看著那道人影，老白猿像是想到瞭什麼，眼中幾乎下意識的浮現出恐懼之色。
“不過...不過是心魔而已...”
“哪怕是你...也要...也要給我死！”
“破除心魔，我將破境，徹底站於世界之巔，萬古不朽！”
老白猿的眼睛剎那間紅瞭起來，面露猙獰，那巨猿虛影更是攥緊雙拳，狠狠向餘生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