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馭龍訣

作者:玄風塵 字數:3448

一場戰爭的結果是兩敗俱傷。巫族沒能達到他們吞並中原的目的,仙界五大派在抵抗侵略的戰鬥中也損失慘重。

有的人在戰爭中死去,屍體被掩埋在翻新的黃土中,經年累月,化作一具具無人能夠分辨的白骨長埋地下,他們大多數人的名字將被遺忘,能夠知道他們來到過這個世間的,或許隻有他們的父母妻兒、高朋好友;

僥幸活下來的人,都暗自慶幸,但在打掃戰場的時候,不免淚灑當下。曾經他們的師兄弟、師姐妹,曾經他們的高朋摯友、兒時玩伴,就在一天之間,棄他們而去,沒有留下任何話語,甚至都來不及揮手告別。

戰爭給死去的人們帶來的是一個個璀璨生命的逝去,給活著的人們帶來的,永遠是內心深處,抹不掉的記憶災難。

文心等人將音鈴送出焰火派東部邊境。

音鈴向文心等人道謝,藍若水連忙扶起音鈴說道:“好妹妹,要不是你及時發現瞭他們的陰謀,這裡的所有人就都成瞭屍骨瞭。”

“事情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你們也不會來這裡。”話音剛落,音鈴心中突然升起無限自責,“如果我是我,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人死去,這……都是我的錯。”

“傻妹妹,巫族早有吞並中原之心,即便沒有你,巫族與仙界之間的戰爭也無法避免,隻是遲與早的問題而已。”藍若水疼惜的勸慰處在傷感中的音鈴。

“就是,就是。你不要再難過瞭,要說錯,都是那個大環蛋,老烈頭兒的錯。”甘蘭在一旁嘟囔著。

眾人將目光迅速移至烈真青,烈真青尷尬的低下瞭頭,不敢說什麼。

“此去山高路遠,凡事須小心謹慎。”藍若水撫摸著音鈴的發絲,囑咐道。

“我會的。”音鈴點瞭點頭,又對文心說道:“文掌門,大恩大德,鈴兒沒齒不忘,以後一定盡力報答。”

“客氣瞭,見到軒轅仙尊,幫我帶個話,就說‘我沒有辜負他的囑托’就好。”文心說完,對音鈴微微一笑。

“我一定會的,再見……”音鈴眼中含淚,不忍的與眾人一一告別。張子衡與甘蘭也戀戀不舍的辭瞭音鈴回童無心的住處。

這次經歷,讓音鈴成長瞭很多。回想起來,她仍對烈真青的陰謀詭計,心有餘悸,對巫族的入侵,感到可怕,不免覺得人心險惡,笑裡藏刀;

又想到高個子弟子因為自己而命喪黃泉,張子衡、甘蘭堅定不移的友情,文心、藍若水無條件的幫助自己脫離困境,覺得人心向善,正氣長存,人與人不可等同視之。

最後,她想起瞭百千回,擺弄著手中的玉佩,心中湧起一陣甜蜜,臉上露出另天地為之愧色的笑容。

片刻後,她抖抖身上的疲憊,望著遠方,向著心中日夜期盼的天蕩山進發。

“原來,你早就把所有事情計劃好瞭?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害我白白擔心。”藍若水問道。

“計劃中還有變化,其間,任何地方出現紕漏,事情就可能向另一個方向發展,所以,隻能什麼都不說瞭。就像巫族的入侵,完全不在我的預料之中。不過……”

“不過什麼?”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竟然站在我們這邊?”

“魔界歷來消息來源甚廣,知道瞭也不奇怪,至於為什麼幫我們?”藍若水頓瞭頓,繼續說道,“那就是唇亡齒寒的道理瞭,是人就明白。”

“嗯,這個解釋說的過去,如此,我心中再沒有疑慮瞭。”文心說完,與藍若水及其他掌門辭別,率弟子返回沙金派。

藍若水、黑風也紛紛率弟子離去。

“我對你的承諾已經兌現瞭,從此我們互不相欠。”雲化天如釋重負一般,離開瞭焰火派。

隻剩下烈真青悠悠的望著天空,一言不發。

天空中禦劍飛行的弟子如同候鳥一般,絡繹不絕,在夕陽的映射下,又如同一個個翩翩起舞的蝴蝶,妝點著美麗的天空。

等眾人離開之後,司空允才帶著天蕩山的弟子趕到,和烈真青進行瞭秘密的交談之後,原路返回。

此次,烈真青在仙界顏面盡失,以致心中憂悶,精神恍惚,在子喬的攙扶下回到臥房,從此臥床不起。

音鈴出瞭焰火派,遠遠的見到一個村莊,她知道,那就是沈傢村,於是興奮的跑瞭過去。來到近前,但見田地荒蕪,房屋倒塌,人煙不見,心裡莫名道:“沈原跟我描述的不是這個樣子的啊?”

她一間一間房屋的找,終於在一個塌瞭一半的房子裡找到瞭沈原。起初,沈原在角落裡躲著,見有人來,迅速藏瞭起來。音鈴見瞭,說道:“別怕,我不是壞人,你們村子的人都去哪瞭?”

沈原聽出音鈴的聲音,推開擋在前面的破舊木板跑瞭出來,口中喊道:“姐姐,姐姐,原來是你。”

“是姐姐。”音鈴拉著沈原的小手問道:“你父親和你母親呢?村子裡的人呢?”

“村子裡的人都逃走瞭”

“逃走瞭?難道這裡有壞人嗎?”音鈴四下裡看瞭看,不見任何異常。

“是前幾天巫族和仙界的戰爭。村人怕受牽連,都去瞭安全的地方避難瞭。”

這就是戰爭給人們帶來的餘難!音鈴不禁心中一震,轉而看著沈原說道:“那你怎麼還在這裡?”

“嘿嘿,”沈原笑瞭笑,說道:“娘親跟著村裡的人避難去瞭,不過爹爹沒走,所以我也沒走。”

“那你爹呢?”

“他去打獵瞭,因為戰爭,焰火派大樹林裡的動物都跑出來瞭,爹爹打瞭好多呢。”

正說間,沈離手中拿著弓箭,肩上背著死去的麋鹿,從遠處走瞭過來。他看見音鈴,恭敬的為前些日從焰火派中救瞭自己的事情道謝。

一番寒暄過後,音鈴問道:“房屋皆倒塌瞭,你們怎麼辦?”

“戰爭已經結束瞭,等村民們得到消息回來,這裡又會變得和以前一樣瞭。”沈離自信的說道。

“可是田地已經荒蕪瞭……”

“所以,我才打瞭很多獵物,夠村民們食用的瞭。”沈離自豪的說著,看著自己的村子,和遠處的田地,眼神中滿是熱愛和依賴。

音鈴不禁為他樂觀的態度和樸實的情感所打動,心中升起一陣敬佩之情。

一起吃過午餐,音鈴休息片刻,準備上路,沈離建議道:“龍姑娘此去一百裡,有座靈山,切不可抄近路從山上走。”

“為什麼?”

“那靈山異常陡峭,野獸橫行,而且有五個修仙之人,常駐山上,常人若是經過,怕惹瞭他們的清靜,若是他們動怒起來,恐怕會惹上不必要的麻煩。龍姑娘隻需繞路而行,雖然路途遙遠,但可保平安無事。”

“我知道瞭,謝謝你的的提醒。”音鈴辭別沈離、沈原,一路向東走去,來到靈山之前,但見那靈山——山高數十丈,高聳入雲霄,山間雲霧繞,姿態盡妖嬈。

其間林木繁雜,鬱鬱蔥蔥,看得見繞山的河流,聽得見飛鳥的鳴叫,尤其遠處一個被水汽籠罩的大瀑佈更引起瞭她的註意。

一番思忖過後,她覺得,隻要悄悄的從山上經過,而不被發現,便可無事。更何況,自己也有一身仙法,對付草莽野獸,綽綽有餘,於是將獵人沈離的話拋之腦後,決定入山而行,以免錯過瞭山中的美景,也省得繞路遠行。

沿著曲曲折折的小路向上攀爬,不覺天色已晚,野獸嚎叫之聲不絕於耳。

她砍下幾根藤條,將真氣輸於藤條之內,佈在四周,用以監視周圍的情況,自己則靠在一棵大樹下睡瞭過去。

一夜無事。第二天,天還未亮,一隻白虎出來覓食,遠遠的發現瞭音鈴。

它悄悄的向音鈴靠近,突然一根藤條飛起打向白虎,白虎受瞭驚嚇,向密林深處逃竄而去。音鈴也從睡夢中醒來,看著遠去的白虎,伸瞭伸懶腰,看看天色還早,突然想到瞭百千回給自己的秘籍,於是幻化出《馭龍訣》翻閱起來。

翻開第一篇——《龍訣篇》,卻發現整個頁面,除瞭這三個字外,再無一字,正猶疑間,隻見百千回從書中飛瞭出來,著實嚇瞭一跳。

她定瞭定神,正歡喜之際,發現原來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隻是他的影像而已,不禁感到一陣失落。

百千回的影像說道:“所謂馭龍訣,既是真氣訣,需將真氣凝聚於手掌之間,借助對五行金、木、水、火、土的意念,幻化出金龍、木龍、水龍、火龍、土龍之形態。此外,又有光龍形態和音龍形態,乃是有感於對光的意念和對聲音的意念而生發。光龍又分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龍形;音龍由音波匯成,有實無形,戰鬥時,最為威猛,最為有效,也最為難練……”

言訖,消失不見。

音鈴迫不及待的翻開瞭下一頁——《心法篇》。百千回的影像佇立在身前,口述道:“運氣於下丹田,流氣與周身穴位,匯氣於掌心之間,閉目凝神,駐龍於心。思金之態,形於金龍;思木之態,形於木龍;思水之態,形於水龍;思火之態,形於火龍;思土之態,形於火龍。幻化光龍則需上丹田、下丹田同時聚氣;幻化音龍,則需上丹田、中丹田、下丹田同時聚氣……”

音鈴聽瞭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又翻開下一頁——《招式篇》。

百千回的影像從書中飛出,一招一式的將如何聚氣,如何運氣於周身的方法詳細的向音鈴講述一番,又將幻化出龍形後,如何操控的辦法和訣竅用慢動作展現出來。

音鈴站起身來跟著學習,竟顯得有些笨拙,漸漸的,她收回手勢,坐在百千回的影像面前,雙手托在下巴上,目不轉睛的盯著百千回的影像說道:“隻有在你的影像面前,我才敢這樣的看著你。”

等到天已放亮,山路清晰的呈現在眼前,音鈴收回秘籍,站起身在附近梨樹上摘下梨子充饑,又帶瞭些在身上,繼續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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