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張木橋出瞭院門,雲懷瑾瞧見瞭院子裡的山茶花樹下有個澆水的小桶和木勺。
他想到靈泉空間裡面的古樹要澆水的事,於是去瞭一趟雜物房。
外頭放著的小桶不好拿,這主院裡要是突然丟瞭東西,哪怕是毫不起眼的小木桶,梅蘭他們四人,也會因怕被原身知道瞭挨罰,自己都能把自己嚇死。
他去雜物房也沒躲著四人,還叫瞭梅蘭開門,她是保管主院各屋鑰匙的。
等雲懷瑾進去後,他讓梅蘭先去忙,說自己要找點東西,讓她一個時辰後再來鎖門,不必在這守著。
梅蘭不疑有他,聽瞭雲懷瑾的話,離開瞭雜物房。
雲懷瑾將門關上後,就在雜物房裡翻找起來。
很快便找到瞭需要用的小桶和澆水的長木勺,又找瞭個容量大些的茶壺。把茶壺和長木勺一起放木桶裡,準備將東西帶進空間。
在雲懷瑾把手放在東西上的時候,腦海中突然冒出瞭個念頭。想著肉身帶東西進去多少有點不方便,要是觸碰後能直接把東西送去空間裡就好瞭。
這念頭一出,靈泉空間像是明白他的意志,並且完全按著他的意志去做瞭。
雲懷瑾手下一空,原本的木桶原地消失瞭。
他意識到什麼,連忙默念進空間,發現木桶正在草地上四平八穩的放著。
靈泉空間,似乎真是隨著他的意念而動?
雲懷瑾懷著這樣的想法,又出瞭空間。他心中想瞭一下取出木桶,眼前空空的地磚上,果真憑空出現瞭剛剛消失的木桶。
但裡面沒有長木勺和茶壺。
雲懷瑾又進空間,發現那兩樣東西正在草地上躺著。
等出空間後,雲懷瑾沒有觸碰木桶,隻心裡想著讓木桶進空間。
木桶紋絲不動。
他將手放在木桶上又想一遍,木桶消失瞭。
看來想要讓外物去空間裡面,需要他接觸才可以。而且空間裡的時間流逝,似乎與外面時間流逝差不多。
他在空間裡,也能聽到外面靠近的聲音。
雲懷瑾又進一步的明白瞭空間的使用,在進去給古樹澆水之前,看到瞭不遠處的角落有個鋤頭。
想到空間裡一望無際的草地,他鬼使神差的走瞭過去,手握著鋤頭,整個人消失在雜物房。
靈泉空間內,雲懷瑾先把鋤頭給放地上,提著木桶拎著澆水的長木勺就去瞭靈泉邊。
打水的時候雲懷瑾避著視線,不去看靈泉深處。木桶不大,整個裝滿瞭水也沒多重。
靈泉距離古樹差不多一百多米,雲懷瑾拎著木桶把長木勺直接放桶裡,朝著古樹走去。
古樹樹幹很粗,木桶不大,要澆完一圈,至少要六桶水才行。
來回六趟後,雲懷瑾終於給古樹澆完瞭水。
澆第一桶水的時候,澆水的長木勺就沒派上用場。那勺裝的水少,一勺一勺的澆,得費多少時間。
什麼事都得幹瞭的時候才能發現問題,雲懷瑾後面都是直接拎著桶邊走邊倒水,以控制著木桶傾斜弧度來控制水流量。
給古樹澆完瞭水,雲懷瑾把桶和長木勺一起放靈泉邊,然後開始在空間裡溜達。
這一溜達,叫雲懷瑾發現,看似一望無際的草地,裡面也大有乾坤。
草地裡的草都是不一樣的,而且它們突破瞭地域環境生長限制。
以巨樹為坐標,雲懷瑾往前直走,大約三百米處,他看到瞭雪蓮。
雲懷瑾認識的植物其實並不算多,但有一些特別有名,或是帶著神秘色彩的,他都是認識的。
雪蓮一朵一朵的連成片,雲懷瑾眼都看直瞭。不管是在古代還是現代,不管是武俠小說還是現實世界,雪蓮的藥用價值,那可都是極高的。
就在他震驚之際,雲懷瑾又發現右前方有個像仙人掌一樣的植物。
啥玩意?
雪山的植物和沙漠的植物,竟然生長在一處瞭?
雲懷瑾怕自己看錯,為瞭確定朝著右前方走去。等靠近後,還真是仙人掌……
他一低頭,發現仙人掌下面的地面,冒出瞭密密麻麻,數不清多少的冬蟲夏草。
生長習性,環境是完全不一樣的植物,在靈泉空間內長到瞭一起去。
雲懷瑾捏一下大腿,嘶——疼!
不是做夢,是真的。
空間裡離奇的事情實在是太多,雲懷瑾很快就接受瞭空間新設定。
剛開始的時候,雲懷瑾還以為草地就是普通的草地。沒想到這看不到頭的草地裡,藏著更珍貴的東西。
知道草裡還會有其他珍貴的草藥,雲懷瑾也沒有再繼續往前。很多他也不認識,也不必非要為瞭看看有沒有他認識的那幾種漫無目的的找。
估算著時間也不多,於是直接回瞭靈泉附近。
他在靈泉附近轉瞭轉,隨後在靈泉三十米外的地方蹲下,仔細查看瞭那一片的草地後,直接開始動手拔草。
在雜物房裡看到鋤頭的時候,不知不覺間,雲懷瑾喚醒瞭華人特有的,有地就非得種點什麼的血脈基因。
他就想著空間裡古樹能活,草也能活,那麼大一片地,不種點什麼,簡直是可惜瞭。
至於為什麼選這裡開地,是因為從這開始往後大概能有一畝地的范圍內,生長著的都是他認識的一種草。
前世的時候,他曾跟著他爸去過高爾夫球場,那裡就是用這種草鋪的球道,叫黑麥草。
這種草也是頂級牧草之一,營養價值豐富。他尋思著靈泉空間裡生長出來的東西,多少也是帶點靈氣,肯定比外頭種的要強。
既然是牧草,莊子裡也有養馬,正好可以混在草料裡給馬吃。更重要的是,其他地方的草他也不認識,萬一再把珍貴藥材給拔瞭,就太可惜瞭。
加上這個位置離靈泉池近,後續給地澆水也方便。這麼多方便好處湊一起,讓雲懷瑾把目光放在瞭這塊地上。
*
一個人力量有限,又因雲懷瑾之前根本沒種過地。
而且原身身體也是沒幹過體力活的,他拔瞭差不多六十平米的草地後,就覺得累瞭。
雲懷瑾也有自知之明,不會過於為難自己。一分地不到的面積,對現在的他來說已經完全足夠他勞動。
掬瞭幾捧靈泉水喝,稍作歇息後,他又滿血復活,渾身是勁。
這次他不用再拔草,而是揮起鋤頭開始翻地。哪怕之前沒種過地,雲懷瑾也大概知道種地的流程。
翻地是為除土裡的碎石頭和硬土塊,結果雲懷瑾翻瞭半天,一個碎石,硬土塊都沒發現。
雲懷瑾也樂得輕松,稍微翻一翻土,把草根給掘出來就行。
具體種什麼,雲懷瑾也沒想好。準備明天去縣裡的時候,逛逛種子鋪。
他將拔掉的黑麥草先攏到一邊,出瞭空間在雜物房找出一個麻袋,把拔的草給塞麻袋裡,先放在空間。
從雜物房出來的時候,還沒有到一個時辰,梅蘭沒有過來。
出瞭門後將雜物房的門帶上,雲懷瑾翻著原身的記憶,朝著馬廄走去。
……
馬廄有兩匹馬,是從雍京帶來的,色為黑白,都是公馬。不是多好的良駒,但也不算太差。畢竟是雍京來的馬,比起縣裡的那些馬來,多少要強上幾分。
馬夫也是兩個,一人負責一匹馬。也都是從雍京來的,不過不是雲傢人,而是原身來莊子時,雲傢臨時從人牙子手裡買的奴隸。
雲傢的馬夫都是知根知底的,送出去一個,再培養一個出來又要費些時力。索性臨時買兩個會駕馬車的,也不費什麼功夫。
兩個馬夫年紀不算小,一個姓徐一個姓王。都三十好幾,幹瘦黝黑和辛苦在地裡扒糧食的農民沒什麼兩樣。
這二人因為年紀大,在人牙子手裡久瞭,也沒能被賣出去。隻能在牙行裡做些苦力活,混口飯吃。
被雲傢買瞭後,一路從雍京來到豐水縣,夜以繼日的駕車也吃不少苦頭。
不管是在牙行做苦力的那些年,還是來豐水縣的路上,二人都累的半死不活。而到瞭莊子裡頭,二人又閑的整日摳腳。
因為莊子裡的東傢,根本就不出莊子。
他二人每天唯一任務就是把馬養好,再有就是莊子裡有需要采買的,等每月的初一十五,套上平板車去一趟縣裡。
活雖說輕松,可二人這心裡也慌。飯也不敢多吃,就怕被東傢發現瞭他們沒事可幹,覺得不需要,再給發賣瞭出去。
他們這年紀,再被發賣出去,可沒人傢會再要瞭。
莊子裡的活也是一個蘿卜一個坑,兩人哪怕想多幹點活,也不敢去搶人傢的活幹,在這上面也吃過教訓。
剛來的時候想表現自己,至少不能讓東傢覺得留著二人沒什麼用,所以二人幹瞭不少雜活。
結果沒幹兩天,就被幾個長工圍起來給揍瞭一頓。
雜活他兩幹瞭,那他們長工幹什麼?沒活幹就得走,誰不想有吃有住的多賺點錢?
兩個馬夫挨瞭頓打後,就隻縮在馬廄裡,輕易也不出去瞭。
由於太閑瞭,整日隻有馬廄裡這點活,再多的也就是一月兩次的去縣裡采買,因此二人天天盯著馬廄打掃。
雲懷瑾來後,隻覺得這馬廄幹凈的發亮。
“東……東……”
撲通——
王大柱手裡還拿給馬刷毛的毛刷子,結結巴巴的也沒能說出個完整的話,撲通一聲的就給跪地上去,趴在地上抖啊抖。
天爺啊,東傢咋來這瞭?是不是瞧他們沒事幹,專程來攆他們走的啊?
提瞭新一桶水進來的徐老栓在看到雲懷瑾的背影後,也是渾身脫力,嚇得往地上一跪。
水桶應聲倒地,水也全都灑瞭出去,濕瞭好大一塊地,徐老栓膝下幹硬的黃土地也成瞭泥地。
泥水洇透不厚的衣服,徐老栓也不敢挪動,隻哆嗦著身體,嘴巴裡發苦。
東傢突然來這,不會是要攆他們走吧?
兩個馬夫想到瞭一起去,畢竟整天吃住都在一處,兩人每天愁的怕的也就這麼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