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貴婦 第4節

作者:笑佳人 字數:3779

她怎麼才發現,這位妯娌居然擁有如此令人心動的姿色?

世子爺魏暘與傢中的弟妹們不熟,雖然聽到瞭殷蕙的話,卻也隻是覺得再尋常不過,未曾多加留意。

魏曕心中微動,隻是不好回頭打量殷蕙。

一直到徐清婉的目光從自己臉上移開,殷蕙才輕輕地呼瞭一口氣。

晨光從身後傾灑過來,兩傢人在地面投下長長短短的影子。

殷蕙看過那些影子,再看向遠處的湛藍天空,那麼藍那麼澄凈,一如她再無任何雜念的心。

燕王通常都是在勤政殿的側殿處理傢事,平時有什麼傢宴也會在這邊舉辦。

小輩們都會提前到來,魏暘、魏曕兄弟兩傢人成瞭第一波到的。

爺們坐在一側,殷蕙、徐清婉妯娌倆坐在瞭西邊,中間隔瞭一張席位。

殷蕙坐好後,一抬頭,就對上瞭對面魏曕的視線,也不知道他一直在看著她,還是巧合。

殷蕙想,應該隻是巧合吧,在澄心堂魏曕都很少留意她,更何況是在外面。

她若無其事地避開,正好大房的三郎湊到瞭衡哥兒身邊,殷蕙便自然而然地側身而坐,看三郎逗弄弟弟。

別管孩子們長大瞭會不會吵架打鬥,現在都還是小娃娃,喜歡誰才會接近誰,單純不摻假。

“三嬸快看,五郎吐口水瞭。”

幾乎三郎才說完,乳母就輕柔地幫衡哥兒擦瞭口水。

三郎看著還必須讓人抱的弟弟,很是得意地道:“我要跟爹爹去京城瞭,大哥也去,你還小,去不瞭的。”

衡哥兒哪裡聽得懂,對著三郎使勁兒,好像要說什麼似的。

倒是安安靜靜坐在徐清婉身後的眉姐兒,十分羨慕地看瞭三郎一眼,嫡庶有別,五歲的女娃娃已經多少明白瞭這規矩。

這時,二爺一傢也來瞭。

二爺魏昳容貌俊美而愛笑,風流倜儻,被平城百姓戲稱為第一美公子,他的妻子紀纖纖也是出場便令人驚艷的大美人,哪怕此刻懷著七個月的身孕,風采依然不減。

徐清婉出身最貴氣質也最高雅,然則明艷亮麗的紀纖纖一出場,徐清婉頓如月邊的星辰變得黯淡無光。

“大哥三弟來得好早,叫我慚愧啊。”魏昳笑著在魏暘、魏曕中間落座道。

魏暘笑道:“沒看出你慚愧,倒看出春風滿面瞭,怎麼,是不是覺得我去瞭京城,你便可以在老四、老五面前擺兄長威風瞭?”

魏昳頓時面露苦色:“那大哥還是別去瞭,你走瞭,盯著他們倆的重擔就要落在我身上,我可懶得管。”

魏曕扯扯嘴角,算是附和一笑。

殷蕙的目光快速在三兄弟的臉上過瞭一遍,得出瞭像前世一樣的判斷,論風姿,魏昳的確是燕王府裡最出眾的爺,但論俊美,其實她的丈夫三爺魏曕當屬第一,隻是魏曕過於嚴肅冷漠,無論王府裡的下人還是平城的百姓們都光怕他瞭,哪敢對他的五官評評點點。

“哎,可惜三弟妹要留在王府照顧五郎,不然隨三弟一同前往京城,見見世面多好。”

旁邊,剛剛坐下的紀纖纖突然用一副惋惜的語氣道。

而她的言外之意,則是諷刺殷蕙沒見過什麼世面。

換做以前,殷蕙定會臊得滿面通紅,此刻她卻心如止水,一臉天真地問:“我覺得平城就很繁華瞭,難道京城比這邊更繁華嗎?”

紀纖纖也生在京城的勛貴之傢,聞言仿佛打開瞭話匣子,一邊鄙夷地看瞭殷蕙一眼,一邊滔滔不絕地講起京城如何比平城繁華起來。

等她喘氣的功夫,殷蕙才笑道:“可能我從小在平城長大吧,周圍的城鎮都不如這裡繁華,我便覺得平城最好,能去京城遊歷是我之幸,不能去也沒什麼好惋惜的。”

紀纖纖的傲氣便好像甩在瞭一根木頭上,沒有激起木頭的羨慕,她的傲氣也便成瞭擺設。

跟著,紀纖纖的親兒子,四歲的二郎突然鬧瞭起來,拉著紀纖纖的袖子晃道:“娘,我也要去京城!”

紀纖纖臉色頓變。

偏偏三郎還在朝二郎擠眉弄眼,顯擺他能去,二郎不能去。

受瞭刺激,二郎鬧得更兇瞭,乳母想要牽走他,二郎竟然對乳母拳打腳踢起來。

妻兒在兄弟們面前出醜,二爺魏昳再也笑不出來瞭,剛要訓斥兒子,一道聽起來尋常卻暗含威嚴的聲音從側殿左前方的入口處傳瞭過來:“一大早的,誰在哭鬧?”

聲音未落,殷蕙等人齊刷刷地站瞭起來,恭迎傢主燕王。

第4章

燕王是建隆帝的次子,十八歲封王,後來攜傢眷遷居燕地,自此長住於平城。

燕王今年四十有三,正當壯年,身長九尺健碩魁梧,其面容俊朗、氣質尊貴,頗有王者風范。

重生前,殷蕙最敬畏佩服的人便是這位公爹,武能禦敵文能治國,簡直是天生的帝王命。

隻是燕王氣勢太盛,從前的殷蕙連沉默寡言的魏曕都怕,更何況不怒自威的王爺公爹。

不僅僅是她,燕王府的小輩們就沒有不怕燕王的,此刻都恭恭敬敬地垂著眼,就連哭鬧著要去京城的二郎,這會兒都緊張地靠在紀纖纖身邊,不敢動手抹眼淚,隻在鼻涕快要掉下去的時候,使勁一抽,發出響徹整個側殿“禿嚕”聲。

燕王在前面的主位上落座,目光直接落到瞭二郎身上,問道:“二郎在哭什麼?”

二郎緊張地看向紀纖纖。

紀纖纖後背已經冒出瞭一片冷汗,如果讓公爹知道二郎想去京城,公爹會不會誤會是她不滿公爹隻派世子爺與三爺去京城的安排,故意攛掇兒子找事?

紀纖纖不敢說啊。

關鍵時刻,她的丈夫二爺魏昳抬起頭,慚愧地對燕王道:“稟父王,是兒子沒管教好二郎,因為一些小事便哭哭啼啼的,回頭兒子一定教訓他。”

燕王瞥他一眼,看向大房的大郎:“大郎說說,你二弟在哭什麼?”

大郎六歲瞭,早已開始讀書啟蒙,也是兄弟們當中最懂事的,聽祖父問話,他不敢隱瞞,聲音清脆地道:“稟祖父,二弟想去京城。”

他沒有提到紀纖纖對京城的炫耀,也沒有提及三郎對二郎的刺激,隻說二郎哭的原因。

徐清婉暗暗松瞭口氣,以公爹的脾氣,絕不喜歡小輩們揭兄弟或叔嬸的短。

雞毛蒜皮的小事上,傢人犯錯固然令人不喜,但其他傢人幸災樂禍地去揭發,也絕不是公爹願意看到的。

燕王點點頭,又問臉上還掛著淚疙瘩的二郎:“你為何想去京城?”

二郎被紀纖纖溺愛,膽子最大,見祖父似乎並沒有生氣,四歲的男娃抹把眼睛,抱著一絲期待道:“娘說京城有很多好玩的好吃的,我想去見見世面。”

這麼大的孩子,其實最會模仿大人說話,紀纖纖說去京城是見世面,二郎就學以致用瞭。

燕王笑瞭笑:“你娘何時說的?”

二郎被祖父的笑容鼓勵,不假思索道:“剛剛說的,跟三嬸說的。”

紀纖纖臉上的汗已經開始往下滴瞭,殷蕙也有些緊張,雖然她沒有挑撥是非,可牽扯其中,公爹會不會遷怒?

燕王並沒有看兩個兒媳,繼續問二郎:“京城那麼好,你三嬸想去嗎?”

二郎看看殷蕙,想到如果他說三嬸也想去,大傢都要去,祖父會不會就同意瞭?

他點點頭,大聲道:“三嬸想去!”

紀纖纖雙腿一軟,差點跌倒,兒子平時就喜歡撒謊,她還覺得兒子聰明,可兒子竟然在公爹面前撒謊?

站在紀纖纖身後的殷蕙,能清晰地看到一滴汗沿著紀纖纖的脖子流瞭下來,就在她猶豫該為自己辯解還是等著公爹審問再開口的時候,三郎突然指著二郎叫嚷道:“祖父,二哥撒謊,三嬸才沒想去,三嬸說平城最好!”

此言一出,紀纖纖再也忍不住,姿勢艱難地跪瞭下去,另一側二爺魏昳同時如此,夫妻倆異口同聲地道:“父王息怒,都怪兒子(媳)沒教好二郎。”

燕王的神色並沒有什麼變化,隻是輕飄飄地道:“養不教,父之過,你們先帶二郎下去吧,中秋前都別出來瞭。”

今日才七月初十,燕王這是直接禁瞭二房一個多月的足。

魏昳卻不敢露出半分不滿,再次叩首認錯後,便來牽住二郎,背對燕王冷冷看眼紀纖纖,打頭走瞭。

二房一傢往外走,四爺、五爺以及兩位尚未出閣的姑娘終於到瞭,四人雖然不懂發生瞭什麼,卻知道此時不該胡亂說話,為遲到賠禮後分別站到瞭男女兩側。

燕王似乎忘瞭剛剛的不快,問起魏暘、魏曕兄弟倆行囊車馬都收拾好瞭沒有。

兄弟倆一一作答。

燕王交待瞭一些,離開前讓兒子們分別去各自的母親那裡請安道別,然後再出發。

燕王走後,側殿裡的氣氛終於輕松下來。

“大哥,二哥二嫂觸怒父王瞭?”四爺魏昡問道,少年郎才十五歲,心直口快。

二爺的胞妹魏杉也擔心地看向長兄。

魏暘沒有回答,隻交待弟弟妹妹們勤讀書練武,休要偷懶懈怠。

“好瞭,你們該做什麼做什麼去,等會兒也不用送我們。”

打發瞭年少的弟弟妹妹,魏暘、魏曕分別帶領傢眷朝西六所走去,因是同路,自然同行。

這一路大傢仍然隻聊傢常,仿佛都將側殿裡發生的事拋到瞭腦後。

到瞭西六所,離所門最近的便是徐王妃的住處。

徐王妃是燕王所有子女的嫡母,魏曕、殷蕙也先去給徐王妃請安,徐王妃笑容慈愛地關心兩句,便讓他們離開瞭。

魏曕的生母溫夫人,住在靜好堂。

前往靜好堂的路上,殷蕙朝魏曕那邊瞥瞭幾眼。

側殿裡的風波,說起來算是紀纖纖咎由自取,然則如果她逆來順受,默默忍瞭紀纖纖的奚落,而不是故意設套誘導紀纖纖大肆誇贊京城,就不會發生後面那些事瞭。

不過,她誘導紀纖纖的目的,隻是想說出她喜歡平城的話,並不羨慕,二郎哭鬧完全是意料之外。

如今公爹隻懲罰瞭二房,可她與三郎也卷入瞭其中,會不會給魏曕添麻煩?

夫妻一體,她隻是不想再拿熱臉貼魏曕的冷屁股,不想再勉強自己做不喜歡的事,可沒想給魏曕惹麻煩,壞瞭一傢人的前程。

就要到靜好堂瞭,殷蕙終於沒忍住,讓乳母抱著孩子稍等,她扯瞭扯魏曕的袖子。

魏曕朝她看來。

殷蕙往前走瞭幾步,與乳母拉開距離。

魏曕面無表情地來到她身邊。

殷蕙難掩忐忑地看著他:“三爺,今早的事,會不會讓大哥大嫂記咱們一筆?”

三郎作為弟弟,揭發二郎撒謊,雖然替她省瞭事,魏暘、徐清婉未必高興兒子出這個頭,如大郎那般兩不得罪才是最好。

大房夫妻當然不會責備親兒子,隻會將賬算在她甚至魏曕的頭上。

京城之行,在京城有貴戚且熟悉京城情況的大房夫妻倆,稍微給魏曕使個絆子,都可能讓魏曕犯錯,繼而失寵於燕王。

設置 目錄

設置X

保存 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