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貴婦 第36節

作者:笑佳人 字數:3376

殷蕙:“一時講不清楚,隻是此事對我非常重要,希望您幫我,且一定不能透出風聲去,最好連嬸子也瞞著。”

周叔看著她期許的眼,應瞭:“好,我一定替您辦成此事。”

殷蕙自然信得過周叔。

周叔走後,殷蕙想到瞭那個她並沒有見過面的神醫袁道清。

上輩子,燕王在二月初時就泛起瞭牙疼,王府與平城附近的名醫都來診治過,有的開瞭湯藥方子,管用一兩天就又復發瞭,有的建議燕王拔牙,可燕王那顆牙十分頑固,幾位名醫輪著來也拔不出,用太狠的招數,既怕牙根斷在裡面,又怕牽連出其他毛病,畢竟曾有人因為拔牙出過人命。

最後眾醫達成一致,勸燕王忍著,等牙爛壞瞭自己掉瞭,也就好瞭。

燕王一邊繼續派人遍尋良醫,一邊辛苦忍耐。

牙疼拖得越久疼得也越厲害,那段時間,王府裡就沒有沒挨過燕王罵的人,賢惠如徐王妃也被燕王粗暴地掀翻過藥湯。

這種情況,三月裡衡哥兒過周歲,魏曕也不敢去請燕王,再加上一傢之主在承受牙疾痛苦,澄心堂也沒有大辦。

一直到四月裡,燕王派出去的人從河間府帶瞭在當地頗有盛名的袁道清回來。

殷蕙不知道袁道清是怎麼為燕王治療的,反正是治好瞭,從此留在燕王府做事,一傢老小也都被接到瞭平城。

殷蕙無意去燕王面前邀功,但早點治好燕王,燕王心情好,衡哥兒的周歲宴就可以大辦瞭。

大郎二郎等小兄弟們都有的風光,她的衡哥兒也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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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殷傢眾人同席吃飯,殷蕙意外地發現,殷景善、趙氏夫妻倆又恢復瞭和顏悅色的虛偽笑臉,不但沒有怒氣泄露出來,還不停地教導殷閬要好好讀書學本事,別辜負瞭祖父與她的厚望。

殷蕙看向殷聞,殷聞察覺瞭,朝她微微一笑,目光溫潤,像個好兄長。

殷蕙知道,肯定是殷聞用什麼法子穩住瞭他爹娘。

沒關系,她提前做好準備,無論殷聞有什麼陰謀,大不瞭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次日上午,在殷傢幾位族老的見證下,殷閬的名字被正式寫進族譜,成瞭殷傢大房的嗣子。

午宴結束後,殷蕙挽著祖父去瞭藏書閣。

老管事在外面守著,琉璃窗放瞭明媚的陽光進來,藏書閣裡一片寧靜。

二樓窗邊有書桌,殷蕙讓祖父先坐,她在排排書架間走來走去,最後抱瞭五本書過來。

“祖父,這些書我想拿到王府去看,看完瞭再還回來,您看行嗎?”

殷墉掃眼幾本書的封皮,全是文人眼中的寶貝,包括三本孤本,兩本殷傢祖宗們借閱別人的孤本留下的手抄本。

“是你想看,還是三爺想看?”殷墉調侃道。

殷蕙撇撇嘴:“他想看,可人傢堂堂皇孫,哪舍得下臉在咱們傢借書。”

殷墉笑瞇瞇的:“所以你就代他借瞭?我們阿蕙真會體貼人。”

殷蕙才不是真體貼魏曕,隻因魏曕是一傢之主,往後她總有需要他通融或幫襯的時候,平時對他好些,要用他瞭才好開口,不然也似魏曕那般冷冰冰的,魏曕肯幫忙?

“拿走吧,不還也沒關系,這種好書放在商戶之傢,多少有些暴殄天物瞭。”

殷墉摸摸那幾本封皮,低聲感慨道。再富的人傢,都有敗落的一日,祖宗們辛辛苦苦攢下的銀子珍寶,遲早也會被子孫們散出,這是定數,誰也逃不過,所以再珍貴的物件,也不會永遠隻屬於一姓人傢,不如趁自己還能做主,送給有緣人。

殷蕙卻哼道:“他連聲祖父都不叫您,憑什麼便宜他,大不瞭我每本都給他謄一份,孤本還是咱們傢的。”

殷墉根本不計較魏曕的稱呼:“尊卑有別,你為這個賭什麼氣,他喚你一聲阿蕙,比喚我百聲祖父還好聽。”

殷蕙在心裡冷笑。

私底下,魏曕從未喚過她的小名,平時都是直接說話,你啊你的,交待丫鬟時則用夫人、王妃代替。今日當著二叔等人的面,魏曕跟著祖父稱兩聲“阿蕙”,隻是給她應有的體面罷瞭,免得外人猜疑他們夫妻倆關系冷淡。

“不提他瞭,祖父,如今閬哥兒是我的娘傢親弟,您看在我的面子上,平時多提點提點他,萬一將來我那邊的生意遇到什麼麻煩,還能叫閬哥兒搭把手。”

“嗯,祖父心裡有數,你就別費心瞭,早點回去吧,別讓三爺牽掛。”

殷蕙破天荒地在娘傢住瞭一晚,還解決瞭兩件大事,心滿意足,帶上那五本書回瞭燕王府。

正是午後歇晌之際,王府各處都靜悄悄的。

澄心堂裡,安順兒候在書房門外,瞧見夫人主仆,他遠遠地行個禮,再對書房裡面道:“爺,夫人回來瞭。”

殷蕙瞧見安順兒通報瞭,便在原地站瞭會兒,想著如果魏曕出來,兩人就說說話。

誰知道,書房裡面並沒有動靜。

殷蕙輕嗤一聲,領著金盞朝後院走去。

書房,魏曕繼續看瞭兩刻鐘的書,猜測這會兒她應該已經洗漱完畢躺在床上歇晌瞭,這才不緊不慢地去瞭後院。

金盞、銀盞趴在廳堂的桌子上打盹兒,聽見腳步聲匆匆起來,迎瞭出去,齊齊向男人行禮:“三爺。”

魏曕嗯瞭聲,越過二女進去瞭。

到瞭內室,就見床前的紗帳垂落,魏曕不疑有他,站在屏風前脫瞭外袍。

等他掀開紗帳,才錯愕地發現床上隻有兩床鋪得整整齊齊的被子。

魏曕抿唇,坐在床邊,搖瞭搖鈴鐺。

金盞、銀盞心慌意亂地跑瞭進來。

紗帳模糊瞭三爺的臉,隻有三爺冰冷的聲音傳瞭過來:“夫人何在。”

金盞戰戰兢兢地道:“夫人在書房。”

魏曕:“剛剛為何不說。”

金盞嚇得不敢吭聲,銀盞咽掉口水,跪下道:“夫人,夫人交待我們的,說如果您不問話,便不許我們擅自多嘴。”

魏曕沉默片刻,叫二女退下。

金盞、銀盞如釋重負,趕緊走瞭。

不敢再打盹兒,兩人緊張地註視著內室門口,仿佛裡面住著一隻猛虎,叫人提心吊膽。

沒過多久,那猛虎,不,三爺出來瞭,衣袍齊整,面無表情地去瞭後院的書房。

兩個丫鬟躲在廳堂門後偷看。

金盞:“夫人故意捉弄三爺,三爺會不會懲罰夫人?”

銀盞已經慌到說不出話瞭,腦海裡全是夫人跪在三爺面前落淚乞饒的可憐畫面。

作者有話要說:蕙蕙:你把我想得也太沒有出息瞭。

銀盞:那您跪瞭沒?

蕙蕙:……算瞭,跟你說你也不懂。

第33章

魏曕走到書房前,試著推瞭推,門便開瞭。

殷蕙坐在窗邊的書桌旁,聞聲抬頭,與他對視一眼,便低下頭去,繼續寫字。

她面前除瞭紙筆,還擺著一本紙張暗黃的陳舊古籍,魏曕站在她一側,看瞭看,正是昨日他在殷傢藏書閣翻閱過的一冊兵書孤本。

“怎麼拿回來瞭?”魏曕問,視線落到她臉上。

殷蕙頭也不抬:“我喜歡。”

這話好像沒什麼不對,她是殷傢的姑娘,又深受老爺子寵愛,拿些孤本算什麼。

可魏曕總覺得她的態度有些奇怪。

書桌對面還有一把椅子,魏曕坐過去,再看她,垂著一張白白凈凈的臉,旁若無人。

魏曕又看瞭眼那陳舊的孤本:“為何謄寫?”

殷蕙認認真真地寫著字,還是那句話:“我喜歡。”

她的聲音輕輕柔柔的,似乎隻是回答問題,並無什麼情緒。

但魏曕何時被她如此對待過,哪怕最近這幾個月她變瞭性子,隻單獨兩人時,她也不敢將他單獨晾在一邊,愛答不理。

聯想她在內室擺的空城計,弄得他白脫一回衣裳,魏曕皺眉,道:“你在與我置氣?”

殷蕙終於又看瞭他一眼,漂亮的桃花眼清清澈澈地對著他,仿佛在等他繼續。

魏曕不懂她的意思,也不想猜:“有話便說。”

殷蕙偏不說,繼續寫自己的。

魏曕起身就走,跨出書房時拿餘光掃瞭眼,她仍然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兒。

前院,安順兒也準備趴著打會兒盹瞭,三爺真的隻想歇晌,不會去後院,這會兒去瞭,便不是為瞭歇晌,少瞭也得逗留半個時辰才回來,再加上最近三爺放假沒什麼事要忙,也許三爺會一直在後院待下去。

剛找到最舒服的打盹兒姿勢,外面傳來瞭熟悉的腳步聲。

安順兒蹭地跳瞭起來,小跑幾步跨出門,歪頭一看,果然是三爺,沉著臉的三爺。

安順兒的心撲通撲通跳瞭起來,不應該啊,三爺為那事而去,還能出岔子?

“備茶。”魏曕越過他,去瞭裡面。

安順兒“哎”瞭聲,忙去泡茶,泡三爺最愛喝的茶。

隻是等他將茶水端到三爺面前,三爺卻接也不接,安順兒鬥膽抬眼,就見三爺冷著臉看著窗外,不知在想什麼。

安順兒不敢提醒,規規矩矩地端著茶。

在他的雙臂開始顫抖之時,魏曕終於接過茶水,心不在焉地抿瞭一口便放在一旁,看著安順兒問:“夫人回府時,神色如何?”

難不成她在娘傢受瞭委屈,跑回來朝他撒氣?

才發生沒多久的事,安順兒記得十分清楚,道:“夫人好像挺開心的。”看見他還朝她笑瞭呢。

魏曕臉色更沉,既然開心,為何沒事戲耍他?

安順兒見主子露出思索狀,再品味一番主子剛剛的問題,安順兒猶豫片刻,低聲補充道:“我給夫人行禮時,夫人的確在笑,跟著,我不是知會您夫人回來瞭嗎,夫人見瞭,就在原地站著等瞭您一會兒,您……夫人離開時,瞧著就不是那麼開心瞭。”

天啊,難道夫人為瞭這個跟三爺置氣瞭?

安順兒都替夫人捏瞭一把汗。

魏曕反而怔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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