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貴婦 第113節

作者:笑佳人 字數:4092

最關鍵的一步已經跨瞭出去,不必再隱瞞,魏曕捏捏她的耳垂,道:“平城已歸父王掌控,外面還有十五萬大軍,接下來我們在外征伐,你們該怎麼過還怎麼過,不用擔心。”

殷蕙裝出擔心來:“十五萬,夠嗎?”

魏曕:“會慢慢多起來的,父王早有籌劃。”

殷蕙:“那,你今晚還回來嗎?”

魏曕:“看父王安排,也可能歸無定期,你照顧好孩子……”

“不用擔心你。”殷蕙隱含幽怨地打斷他,“每次出門都是這句話,我都會背瞭。”

魏曕似乎笑瞭下,隻是那笑意一閃而逝,瞥眼外面,道:“我還沒吃早飯。”

出瞭一夜的力氣,竟然還沒吃飯,殷蕙忙松開他,陪他往外走。

即將跨出內室,魏曕突然將她拉到懷裡。

殷蕙能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可一想到接下來的三年魏曕都回不來幾次,她也不在乎瞭,手攀上他的脖子,腳也踮瞭起來。

廚房送瞭早飯過來,丫鬟們怕餓到主子,腳步匆匆。

魏曕松開殷蕙,看到她面色微紅,眼中漾起水色,那欲語還休的癡慕,讓他想再親上去。

“我先出去,你,收拾收拾。”魏曕迅速轉身,挑開面前的簾子。

殷蕙怔瞭一會兒,低頭看看,衣襟那裡最亂,這是時間緊促,否則他肯定會做的更多。

理理衣裳,扶扶發簪,殷蕙這才回到廳堂。

魏曕、殷墉、殷閬坐在一張桌子旁,無聲地吃著飯,都有事情要忙,都吃得很快。

殷蕙坐到第四把椅子上,位於魏曕與祖父中間。

一個是她最親最親的祖父,一個是她兩輩子的夫君,機緣巧合,這二人竟然都陪在她身邊。

前生今世在腦海裡交織,殷蕙看著看著,眼圈就紅瞭。

魏曕看向殷墉。

殷墉笑著逗孫女:“阿蕙是舍不得祖父,還是舍不得三爺?”

殷蕙拿帕子擦擦眼睛,故意道:“我舍不得阿閬。”

殷閬便嗆到瞭。

殷蕙兇兇地瞪瞭他一眼,吩咐站在門口的金盞:“把五郎、七郎叫來吧。”

金盞快步去瞭。

三個男人吃得更快瞭,早點吃完,還能多跟孩子們說兩句話。

知道爹爹回來瞭,衡哥兒是跑過來的,循哥兒跑得慢一點,著急地叫哥哥等等他。

“爹爹!”衡哥兒沖進來,一頭撲到瞭魏曕懷裡。

別人都怕魏曕的冷,衡哥兒隻記得爹爹陪他玩的那些時候,親近遠比敬畏多。

“爹爹!”循哥兒也撲瞭過來。

魏曕就一手抱起一個。

殷墉笑瞇瞇地在旁邊看著。

時間有限,魏曕囑咐兒子們要聽娘親的話,就要走瞭,長風抱著擦拭幹凈的戰甲,已經等候多時。

衡哥兒看看長風,問:“爹爹要去打仗嗎?”

魏曕:“嗯。”

衡哥兒:“打誰?”

魏曕頓瞭頓,道:“奸臣。”

衡哥兒還想再問奸臣是什麼意思,殷蕙將兒子搶到懷裡:“回頭娘給你們講,爹爹他們要出發瞭。”

跟著,殷蕙一手牽一個,娘仨一起將三個男人送出澄心堂。

晨光照亮瞭三人的臉,冷的冷,笑的笑,都是她的傢人。

第105章

燕王先殺章炳、謝桂,再奪平城,此舉在朝廷看來已是宣戰,當日正午,燕王便在平城官民與十五萬大軍面前慷慨陳詞,稱奸臣黃仁、齊韜蠱惑新帝禍亂朝綱,又有殷傢不孝子殷聞顛倒黑白蒙蔽新帝視聽,他要奉先帝祖訓,舉兵南下,替朝廷殲滅朝中的亂臣賊子!

平城的官兵已聽燕王號令,十五萬大軍也擁護燕王,剩下的百姓們,多多少少都聽說瞭殷傢分傢嫡出的二房因為不孝被趕出傢門,殷老太公多好的人,那肯定是殷景善、殷聞父子倆傷透瞭老太公的心,這種不孝的玩意,竟能在京城攪動風雲,可見朝廷裡的官員都不行!

所以,城外大軍們發誓追隨燕王時,城內的百姓們也都跟著喊起口號應和,燕王站在高高的城墻上,看到此景,露出笑容來。

率大軍去攻打平城附近縣城之前,燕王留下一萬兵馬駐守平城,交給徐王妃、魏暘統帥,城中一切事務皆由徐王妃指揮,若母子倆有分歧,魏暘當聽徐王妃決策。

“伯起還年輕,你來守城,我才放心。”燕王握著徐王妃的手,夫妻多年,他深知徐王妃的秉性與才智,謀略不輸他身邊的幾員大將。他對四個妾室是寵是憐,對徐王妃則是敬重欣賞,是成親後三十年的相濡以沫。

離別在即,徐王妃迎視燕王的眼中有溫情,亦有沉著冷靜:“王爺隻管南下,我絕不會讓您有後顧之憂。”

燕王握緊妻子的手,大步離去。

魏暘出去送父王,直到站在城墻下,看著大軍遠去,他又在城裡巡視一番,快黃昏才回到王府。

“母親,父王離開時可有什麼交待?”魏暘問。

徐王妃看看兒子,如實道來。

魏暘臉色微變,母親隻是一個女人,守城這種大事,父王竟然讓他聽母親的。雖然他也知道母親不是普通女子,可,這是打仗守城啊,父王寧可相信母親,也不肯信他,在父王眼裡,他這個兒子是多沒用?

徐王妃默默地將兒子的神色變化看在眼裡,等兒子再次看過來,徐王妃才語重心長地道:“伯起,你父王要爭那個位子,你的目光也要放長遠,隻要我們母子守好平城,守城的功勞便全是你的,你又是嫡出,隻要你謹言慎行,那個位子也終將是你的,切不可急功近利,越急,越容易露出自己的短板。”

魏暘有所感悟,看著母親道:“母親教誨,兒子會銘記在心。”

徐王妃:“嗯,眼下最要緊的是守好平城,剩下的,等大事成瞭再說,時候不早瞭,你先早點休息,明早陪我巡城。”

魏暘告退。

他往東六所走,隔瞭老遠就見二弟魏昳、五弟魏暻在所門前站著,大的神色焦急,小的如青竹玉樹,一看就是被二弟拉過來的。

“大哥!”

看到魏暘,魏昳跑著趕過來,一連串的問題往外倒。

不怪他慌,從昨日黃昏王府突然有兵戈之聲,再到晌午父王率大軍出征,這一切他都被蒙在鼓裡。魏昳覺得憋屈,老三不提,父王連老四都帶在身邊商討大事,隻瞞瞭他與最小的老五,魏昳心裡能舒坦嗎?這也就罷瞭,魏昳主要是擔心啊,父王能成事嗎?萬一不成,等待一傢人的可不是流放瞭,都得砍頭!

“瞧你這點出息,還怪父王沒提前知會你?”魏暘甩開魏昳的手,以長兄之威訓瞭魏昳一頓,然後對魏暻道:“外面有父王,平城有我與母親,老五該讀書讀書,有空就幫忙盯著大郎他們的功課,別學你二哥。”

魏暻道是,先走瞭。

魏昳膽子小,臉皮卻厚,挨瞭數落也不在乎,一直追著魏暘走到頤志堂的門口。

魏暘煩他的糾纏,隻好將來龍去脈說瞭一些,最後道:“你不信我沒關系,難道也不信父王?今天就罷瞭,明天趕緊冷靜下來,還有差事給你。”

再怎麼說也是自傢兄弟,有些事情交給二弟,比交給外人更放心。

魏昳想想父王的十五萬大軍,想想父王以前的各種戰功,心裡終於有瞭些底氣。

反瞭,一傢人可能更上一層樓,不反,就算留下性命也要流放窮苦之地,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父王做得對,是該爭一爭!

想明白瞭,魏昳回瞭二房的暢遠堂,紀纖纖一直等著呢,夫妻倆進瞭內室說話。

紀纖纖的心撲通撲通地跳,公爹可真是膽大,太膽大瞭!

不過,知道公爹不是臨時起意,而是早有籌備,紀纖纖對公爹的信心就更足瞭,就像當初太子剛病逝的時候,她不由地做起美夢來,抱著魏昳的胳膊直笑:“等父王坐上龍椅,你們幾兄弟就會封王,到時候咱們也修個氣派的王府,整個王府都是咱們說瞭算,再也不用擠在這個小院子瞭。”

魏昳:“你想得挺美,就不怕父王敗瞭?到時候別說咱們要掉腦袋,恐怕你們紀傢也要受牽連。”

紀纖纖終於想到瞭京城的爹娘。

她皺皺眉頭,但並不是十分擔心:“我們紀傢是千年望族,歷經幾朝,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父王一反,祖父父親隻要向朝廷表明毫不知情,朝廷最多暫停紀傢男人的官職,避免他們與父王勾結,不可能痛下殺手,落下一個濫殺的惡名。父王敗瞭,紀傢面上無光,父王成瞭,自會恢復紀傢的榮光。”

魏昳一邊聽著,一邊想四個兄弟的姻親。

老三那邊是殷傢,殷聞雖然得罪瞭父王,殷墉把傢底一交,一下子就成瞭父王這邊的功臣。

老四那邊是郭傢,更不用說。

老五那邊雖然沒錢沒兵,卻有個深受父王倚重的崔玉,崔玉那滿腦子主意,發揮好瞭能抵幾萬兵馬。

這麼算來,紀傢龜縮京城,最沒用瞭,一點都幫不上父王。

至於大哥那邊的徐傢,現任鎮國公徐耀在兵部做事,無論他自己的軍功還是老國公的戰功,使得徐傢在本朝各軍裡都有一定的威望。如果徐傢肯支持父王,朝廷便是腹背受敵,如果徐傢像紀傢一樣明哲保身,那大哥也算跟他作伴瞭,如果徐傢支持朝廷……

魏昳摸瞭摸鼻子,真那樣,大哥的妻族就相當於扯瞭父王的後腿,還不如紀傢。

.

燕王誓師當日,也派人給京城送瞭一封折子,內容差不多,痛罵黃仁、齊韜、殷聞是奸臣小人,新帝年輕被他們蒙蔽,那就由他這個王叔替侄子鏟除奸佞,才不負先帝冊封藩王時留下的“外戍邊疆、內討奸臣”的祖訓。

新帝魏昂看瞭折子,勃然大怒,立即調兵遣將去鎮壓燕王的造反。

外面派瞭兵馬,京城這邊也要嚴查是否有燕王的內應。

第一波查的,便是燕王府的幾傢姻親。

紀傢是望族,不但與燕王是親傢,子女也多與京城各世傢聯姻,如果沒有證據便將紀傢眾人下獄,其他官員恐怕也會心神不安既而生亂。所以,在紀老爺子率領紀傢男人主動遞上辭呈以證明紀傢沒有勾結燕王的時候,魏昂就準瞭,稱朝廷會調查清楚,如果確認紀傢沒有反心,日後還會官復原職,在那之前,紀傢眾人就安安分分在傢裡待著,自有士兵監視。

包括燕王長女魏槿所嫁的夫傢、李側妃的母族李傢,同樣停官幽禁於府內。

郭傢親戚多在北地,還有一個蜀地的蜀平侯。

蜀平侯是先帝朝時的老臣,威望隻略遜色於徐傢,且蜀地偏遠,也許朝廷的兵馬能在詔書抵達蜀地前就壓制瞭燕王,魏昂就先沒動蜀平侯,隻密詔蜀地附近的官員留意蜀平侯的動靜。

殷傢除瞭一個殷聞,殷墉已經投靠燕王,留著一起抓便是。

不過,有人提醒魏昂,稱燕王三子魏曕的舅舅溫成在京為官。

溫成沒什麼根基,魏昂直接將溫傢眾人下獄瞭,溫成有個女兒溫如月嫁給瞭永城侯傢的庶子薛七,那薛七抗倭有功,且得知燕王造反時便將溫傢女兒貶為瞭妾室,再加上魏昂有位寵妃是薛傢女,魏昂就沒有再追求溫如月的罪狀。

這幾傢都好處理,難的是徐傢,徐耀不但是燕王的妻兄,也是魏昂的舅舅。

魏昂將徐耀請進宮,拿著燕王的折子跟舅舅哭瞭一通:“舅舅,皇祖父屍骨未寒,燕王叔便逼朕至此,還請舅舅替朕主持公道!”

徐耀素來剛正不阿,與徐老爺子一樣忠君,忠於先帝,也忠於先帝親自立下的新帝。

於是,徐耀當著皇帝外甥的面,大筆一揮,面色鐵青的寫瞭兩份信,一封給燕王,痛罵燕王不忠不孝,嚴詞勒令燕王迷途知返自己來朝廷負荊請罪,一封給徐王妃,說得也很難聽,從徐傢老爺子的傢規講到女子的婦德,要徐王妃帶著燕王府的子孫們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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