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貴婦 第166節

作者:笑佳人 字數:3631

經過這三個月,溫如月心中的不甘不滿,已經完全轉為瞭忐忑不安。

她怕表哥像薛煥一樣,會一直這麼關著她。

溫如月不想再過那樣的日子,她想嫁人,嫁一個肯對她好的人,她不再求丈夫的官階身份,隻求有人對自己噓寒問暖。

“表哥,我知道錯瞭,你原諒我吧。”

溫如月朝魏曕跪瞭下去,淚如雨下。

這一次不是裝的,她是真的害怕。

魏曕別開臉,殷蕙將溫如月扶瞭起來,溫如月靠在她懷裡,抽抽搭搭地向魏曕悔過瞭一番。

等她的哭聲漸漸平復,魏曕看過來,承諾道:“表妹放心,我一定會替你挑一門好婚。”

不是非要門第高才是好婚,表妹需要的,是一個願意憐惜她的人。

第158章

溫如月最終能嫁什麼樣的人,這個隻能由魏曕幫她挑選,殷蕙是表嫂,擔不起這麼大的責任。

更何況,殷蕙身邊往來的都是王妃、公主這種人物,她也沒有途徑去知悉適合溫如月的夫婿人選。

她就這麼對魏曕說瞭,魏曕也沒有為難她,將媒人的活兒攬在瞭自己肩上。

誰讓溫如月是他的表妹呢。

去宮裡跟婆婆通瞭風聲,哄瞭婆婆放心,殷蕙回到王府,開始替自己的兩個大丫鬟金盞、銀盞打算。

讓殷蕙說,二十五六歲的女子一點都不算“老姑娘”,尤其是對於大戶人傢的女子而言,她們這些貴婦人就不用說瞭,就是金盞、銀盞這些大丫鬟,平時不用做什麼太繁重的力氣活,跟著主子吃好的穿好的,用的胭脂水粉也都不是俗物,那臉蛋養得光溜溜水嫩嫩,既有少女的嬌,又有少婦的艷。

隻是,兩個丫鬟到瞭這個年紀,也真的不好再耽誤下去瞭。

通常這樣的大丫鬟,要麼配給府裡的管事,要麼配給外面的管事。

蜀王府現在的內總管是魏曕身邊的安順兒,下人們都敬稱一聲“安公公”,外總管是公爹派過來的王府長史孫瀚,年近四旬,已經娶妻生子。

這二人之下也有幾位管事,可能做到管事的,最年輕的也快三十瞭,業已成親,普通小廝,配不上金盞、銀盞。

殷蕙單獨跟金盞、銀盞商量此事。

她心裡是有個人選的:“長風在王爺身邊做事,如今也三十二瞭尚未娶妻,你們兩個都熟悉瞭,知根知底的,他的身份配你們也綽綽有餘,你們倆可有喜歡他的?有就告訴我,我去試探試探。”

銀盞笑著看向金盞,金盞本來沒什麼,被她一看,刷地紅瞭臉,惱羞成怒地道:“你看我做什麼?”

銀盞:“你與長風更熟啊,我跟他都沒怎麼說過話。”

她性情安靜勝在穩重,金盞活潑擅長交際,前後院有什麼走動,王妃平時都派金盞去,包括王妃出行,也是常帶金盞。

殷蕙聽她們兩個鬥嘴,也是看出來瞭,調侃金盞道:“都這時候瞭,就別害羞瞭,你給我一句準話,不然我真就不管你瞭,隻幫銀盞挑人去。”

金盞低著腦袋,不停地攥袖口。

殷蕙明白瞭,對銀盞道:“我先撮合他們,晚點再輪到你。”

銀盞也就紅瞭臉。

夜裡殷蕙就對魏曕提瞭此事。

上輩子那種夫妻關系,她斷不敢覬覦魏曕身邊的心腹,這輩子,早幾年她都讓魏曕去調查過崔玉是不是太監,這事又算什麼。

魏曕想瞭想,道:“我問問長風的意思。”

翌日早上,魏曕離開時,多看瞭一眼金盞,帶著幾分替長風相看未來妻子的意味。

這也說明,他平時根本沒有仔細打量過自己妻子身邊的丫鬟究竟容貌如何。

到瞭前院,長風已經在此候著瞭,等王爺走過來,他默默地跟在主子身後,保持三步左右的距離。

魏曕忽然停下腳步,看著他問:“王妃有意將金盞許配給你,你可願意?”

長風還以為主子有事吩咐,沒想到主子直接把他的婚姻大事拋瞭過來。

素來沉穩的臉迅速轉紅,長風看眼主子,跪下去道:“屬下願意,還請王爺成全。”

魏曕又有什麼不明白的,長風怕是早就看上金盞瞭,一直等著這一日。

“起來吧。”

長風強掩激動地站瞭起來。

魏曕道:“那是王妃的人,你好好待她。”

長風連連點頭。

一個有情,一個有意,冬月底,殷蕙便在王府辦瞭幾張酒席,自傢院裡熱鬧一番,將金盞嫁瞭長風。

金盞這一嫁,改梳婦人頭,便成瞭殷蕙身邊的管事姑姑,不再伺候主子們起夜。

銀盞仍在,繼續替殷蕙調教迎春、涼夏、靜秋、晴冬這四個預備大丫鬟。

金盞嫁瞭,銀盞的姻緣很快也就到瞭。

臘月中旬,遠在平城的周叔派遣他的次子周柏年來給殷蕙送這一年的銀票、賬本以及新年節禮。

那三年戰事期間,殷墉留瞭小部分傢底與田地,把在外面的鋪子全都賣瞭,換取銀子支持軍用,後來封瞭濟昌伯,殷墉也沒有再經營鋪子的念頭,一心在傢逗曾孫曾孫女,順便盼著殷閬讀書能讀個名堂出來。

而殷蕙手裡的嫁妝產業,平城的部分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分散在杭州、福州、蜀地、山西的四傢染坊雖然被朝廷查封過,公爹一登基,染坊就又回到瞭殷蕙手裡,都是周叔父子在幫她料理。

去年周叔來瞭一趟金陵,快六十歲的人,頭發白瞭一大半,提前跟殷蕙打瞭招呼,他會把打理嫁妝的事轉交給兩個兒子。他的長子周松年穩重敦厚,就替殷蕙料理田產、收租的房產,次子周柏年從小就聰敏圓滑,經常跟他去杭州四地查驗染坊的經營狀況,錦繡樓與染坊這邊他便移交給小兒子。

周叔向殷蕙保證,他這兩個兒子各有性情,對殷蕙的忠心卻是一樣的,他老瞭跑不動瞭,卻會繼續盯著兒子們,決不允許他們做不忠不義之事。

殷蕙信得過周叔,也信任周叔的決定,周松年、周柏年她也見過,哪怕不夠熟悉,有周叔的教導、蜀王府的威望在,殷蕙並不擔心這兄弟倆敢對她陽奉陰違。

聽說周柏年來瞭,殷蕙就帶著銀盞去瞭前院廳堂。

周柏年是個土生土長的平城男人,身形高大,面容端正,一雙細長的眸子顯露出幾分精明內斂來。

這容貌完全隨瞭周叔,所以殷蕙看他也覺得親近。

周柏年先後將裝著銀票的匣子與賬本交給銀盞,再由銀盞轉交給殷蕙。

殷蕙對周叔的記賬方式非常熟悉,簡單看過就知道這賬沒有什麼大問題,銀票數額也都對得上。

她看賬本時,周柏年恭恭敬敬地低著頭,很守規矩。

處理好正事,殷蕙笑著與他敘起舊來:“你父親母親身子可還好?”

周柏年還是低著頭,笑道:“托王妃的福,他二老都很好,大哥那邊今年又添一子,二老都很高興。”

殷蕙點點頭,周松年今年三十多歲瞭,算起來已有三個孩子。

周叔還有個女兒,早已嫁人,周柏年是幺子……

殷蕙細細端詳周柏年一番,問:“如果我沒記錯,你今年也二十五瞭吧?”

與她同齡,所以很好記。

周柏年:“正是。”

殷蕙:“是不是也成親瞭?”

周柏年搖搖頭,慚愧道:“尚未娶妻。”

殷蕙:“這是為何?”

周柏年簡單解釋瞭一番。

像他們這種給大戶人傢做管事的門庭,二十歲左右成親都算早的。前幾年周叔剛要張羅小兒子的婚事時,正趕上先帝駕崩皇太孫登基削藩,百姓們都覺得燕王府恐怕要完瞭,與燕王府結親的殷傢更難以長久,又有誰還敢把女兒嫁給替殷傢做事的管事傢裡?

跟著就是三年戰事,勝負未分,仍然沒有人敢嫁周柏年。

終於,永平帝登基瞭,周傢跟著蜀王府水漲船高,媒婆恨不得踩爛周傢的門檻,周柏年卻看不上這種趨炎附勢的人傢,再加上他要協助父親重新把四傢染坊經營起來,一年大部分時間都在杭州四地奔波,也沒有時間成婚。

殷蕙越聽越滿意,意味深長地看向銀盞。

銀盞秀美的臉爬上紅暈,知曉主子的心思,她便也抓緊時間,將周柏年從頭到腳打量瞭好幾遍。

銀盞在那邊觀察著,殷蕙繼續問周柏年的一些私事,譬如他平時有什麼喜好,可有心儀的女子等等。

周柏年一一回答。

“說瞭這麼多,先喝口茶吧。”殷蕙朝銀盞遞個眼色。

銀盞隻好倒碗茶,送到周柏年面前。

周柏年接茶的時候,目光與銀盞碰上瞭,見銀盞羞紅瞭臉,再聯想王妃那番問話,周柏年馬上反應過來,微微曬黑的臉上也發起熱來。

殷蕙就讓銀盞先下去,直接與周柏年挑明瞭此事,該誇銀盞的也誇瞭,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總要兩個人都瞭解對方,雙方都滿意才行。

金盞俏麗,銀盞則是柔靜美人,跟瞭殷蕙這麼多年,氣度遠超尋常的官傢小姐。

非要說,銀盞唯一的缺點,就是年紀大瞭,與周柏年同歲。

周柏年毫無嫌棄之意,隻覺得受寵若驚,跪下直謝恩。

殷蕙卻很是不舍。

金盞算是留在瞭蜀王府,銀盞則要跟著周柏年嫁到外面,嫁到平城。

可周柏年是殷蕙現在能找到的最適合銀盞的,方方面面都不委屈銀盞。

罷瞭,公爹既然要遷都,早晚有一日,她也會回到平城去,到時候銀盞就可以經常去她身邊請安瞭。

又與隨周柏年同行的小廝仔細詢問過周柏年的品行,確定銀盞也願意嫁,殷蕙就做主訂下瞭這門婚事。

金盞的嫁妝,殷蕙給的銀票。

銀盞的嫁妝,殷蕙將平城的一棟小宅子送瞭銀盞,讓銀盞先跟著周柏年回平城,到瞭那邊,再讓周傢風風光光地將銀盞娶過去。這般安排,銀盞也有時間熟悉周柏年的為人,萬一到瞭平城打聽出周柏年有什麼不妥之處,銀盞還可以回來,拒瞭這門婚事。

聽著殷蕙一句接一句的交待,銀盞哭成瞭淚人。

金盞也在旁邊抹眼淚。

殷蕙笑道:“好瞭好瞭,嫁人是喜事,弄得好像我要害你似的。”

她說得容易,等銀盞真的跟著周柏年啟程這日,看著頻頻對著窗外走神的金盞,殷蕙也偷偷掉瞭一次淚,夜裡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無論哪輩子,到目前為止,金盞、銀盞都是陪伴她時間最長的人,處處護著她,事事為她著想。

不知她第幾次翻身後,魏曕忽然來到她的被窩,將人摟進懷中:“一個銀盞你便這樣,將來寧寧出嫁,你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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