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套換在蘇未央身上,又有什麼辦法呢?她是個女孩子。不說軍醫,她也是有生命優先權,優先被保護權的。
嚴琛明白不該把自己的嚴格要求加在一個女孩子的身上。
蘇未央得到瞭承認,心裡是自豪且驕傲的。她挺瞭挺胸,平定瞭下心態。然後朝著嚴琛走過去。
“多謝嚴公子此次相助。”蘇未央向他行禮,眼神裡都是信任的神色:“如果不是你,我……”
“並沒有相助。”嚴琛打斷瞭她的話:“我隻是在強調一遍紀律而已。”
隨後,他不理蘇未央,徑自走瞭。
蘇未央沒料到是這麼個反應,怔瞭下,順著嚴琛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他走到自己的靈獸猙面前。
猙的背上,被接下來一個女孩兒。
那不是蘇錦棉嗎?!
蘇未央萬萬沒想到,在自己被鬼眼藤纏著,浴血搏鬥的時候,居然是她,一直在猙上面享福!受到庇護!
蘇未央的心情低落宛如一個峽谷。她甚至下意識就把猙劃做瞭自己的產物,應該坐在上面受到保護的明明是她才對!
蘇未央礙於情面,當時忍著並不能說些什麼。可是眼底的情緒泄露瞭一切。
蘇錦棉還驚魂未定的,就被從猙上面抱下來。
再看,是那人的臉。順著衣服往下望,都是血。他手裡拿著一把長刀。方才,沒有猙,他也能砍出一條路來。
這才是,這個世界人的實力嗎?蘇錦棉有些怕瞭,覺得自己是小看他們的本事,至少那種面對危險的臨機應變自己完全做不到,恐怕沒人保護,還沒明白發生什麼呢,就被咬死瞭。
“多謝……”慌亂過後,她還記得道謝。
嚴琛挑瞭挑眉。沒遇到過她這麼軟綿綿的樣子。看樣子是剛才真的被嚇壞瞭。
嚴琛隻見過她目空一切的模樣,如今,卻被嚇成瞭個瑟縮起來的小獸。不僅沒讓他覺得膩煩,反而多瞭些關心和愛護的心情。
嚴琛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瞭,好像遇上這人,一切都變得不一樣瞭。就連他以往看人的標準,總是一降再降。
“沒事。別怕,都過去瞭。”他的手已經扣到那人的頭上,輕輕攏瞭攏,還安慰式的摸瞭摸頭。
蘇錦棉沒想過自己會被摸頭殺,但感覺還好。也多瞭幾分心安。
“我會保護你的。”她聽到那人說:“別怕。今後也不會有事。”
雖說軍人保護女子是應該的事,但是蘇錦棉還是能從這話裡聽出幾分不對來。
她抬起頭,看那人的神色,竟然充滿瞭憐憫。
若在平時,早炸毛瞭。但現在她真的說不出什麼瞭,就連自己平素看不慣的大姐都比自己強。她的心情真是很復雜。
披著小毯子,落座在一旁。
“主人好些瞭嗎?是不是被嚇到啦?”小雲彩蹲坐在旁邊,靠著她說。
“在這個世界,這是很正常的事。不要太難過瞭。早晚得接受的。”
蘇錦棉一聽,原來是以為她為死去的人難受。
那倒……真沒有。死去的人她都不熟悉,隻是單純被嚇到瞭而已。
“我下回會註意的。”過瞭會兒,聽到她輕輕的說。
“嗯,什麼?”小雲彩似乎沒聽清楚。
“我這樣……還遠遠不行。”她把頭埋進膝蓋裡,輕輕嘆瞭一聲:“我這樣的炮灰,連打臉的後續能力都沒有。”
“主人其實你……”小雲彩猶豫瞭下,似乎有什麼話沒說出口。但是被咽下去瞭。
他一雙亮晶晶的眼觀察著蘇錦棉。
原來,是這樣的人嗎?難怪,那人會那麼……
“咔擦”“咔擦”,草葉輕響的聲音在耳邊傳來。蘇錦棉和小雲彩同時抬起頭,看到瞭前來的人。
居然是蘇未央。
“這真是稀客,從來不主動來找你的主人。”小雲彩在旁感嘆瞭一句。
蘇錦棉則是微微抬起頭,看著她,一句不說。
“你也好意思繼續坐在這裡嗎?”蘇未央對著她說。
“剛剛才發生瞭那樣的事,那麼多人都因此而死。你呢?你隻知道坐在猙的身上,利用那最好的資源,枉顧他人的死活!”
蘇未央一說起來便停不住:“我要是你,現在就情願去前線!連戰鬥本事都沒有,憑什麼有臉跟著我們一起來!”
“你說完瞭嗎?”蘇錦棉見她停下來喘氣,自己接著說:
“猙我沒記錯的話,是它自願讓我坐上的。它喜歡的是我,不是你,真是很可惜。”
接著,她眼神直視著蘇未央:“何況,‘枉顧他人生命’也是你說得起的?”
蘇未央對上她的眼神,心裡一空!
“剛才的事我都聽到瞭,”蘇錦棉輕輕別瞭下頭發:“我的好姐姐做瞭什麼事……不想回去我告訴父親一聲吧?”
“你!”蘇未央自覺平生沒有見過比她更無恥的人:“你盡管去說好瞭!反正,從軍規軍紀上來說,我也沒做錯任何事!”
“但至少我覺得,一個普通的將士,都做不到你那樣的枉顧人命。”蘇錦棉不緊不慢,也在一步步調整適應自己的步調:“關鍵時候,搶瞭別人的火把意味著什麼,別說你沒我清楚?”
“那就意味著關鍵時候,奪走瞭他人賴以生存的權力。”蘇錦棉看向她,“是,軍規中是有說,關鍵時候,任何軍人都當以軍醫的生命為先。”
“但那說的是自己主動獻出生命,而不是被剝奪他人的生命。”蘇錦棉道:“不論你當時有任何理由,剝奪瞭他人生命的你,難道不該對他抱有愧疚和感激之情?”
“難道不該對他的親人道謝?”
蘇錦棉笑瞭笑,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嘲諷非常:“而你,反而是言語相激,傷害他的親人。你還挺自豪的?引以為傲?”
“這才是我瞧不上你的地方。”蘇錦棉道:“別人可以教訓我,但你還不配。”
這話剛一落,不遠處居然有人鼓起瞭掌。
“打臉值居然到六十瞭!好棒主人!”小雲彩給面子的鼓掌歡呼。
蘇未央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蘇錦棉說瞭她,也沒覺得自己挺值得驕傲的,但是她們羞愧的地方不一樣而已。
蘇未央走之後,一個人拿著水來給她。
蘇錦棉辨認瞭下,才認出這是之前被蘇未央傷害親人,又當眾斥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