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沖過來的侍衛兩手是血,他身後的一個人背著個人影,一頭散亂的金發沾著血跡披在身上,我愣瞭下,凱羅爾?
“愛西絲陛下剛才射的不是獅子,是……”
我已經看到瞭,我射出去的那隻箭還留在她的肩膀上,我怎麼會看不見。
一看到她的剎那間,我就覺得頭腦裡嗡的一聲,似乎一下子腦袋漲到瞭一倍大。
一見到她我馬上想到的竟然不是麻煩,陰謀,意外,竟然卻覺得腦袋雖然開始疼,但是胸口卻一下子松瞭。就好象那半夜等樓上扔另一隻鞋的可憐人,終於等到瞭第二下聲響的心情。烈陽之下,我卻覺得猶如夜之淒冷,心裡浮現出的四個字是“終於來瞭”。
侍衛把她輕輕從背上放下來,讓她臥在草上。我翻身下馬,走到近前蹲下身看她。凱羅爾比上次我見她時瘦的多瞭,面色有些發黃,不知道是不是生瞭重病。我那一箭力道既強準頭又足,幾乎貫穿她的肩膀,雖然不是要害部位,但是血出的卻不少,也許傷到瞭血管。我想,這和原著中可不一樣,那是獅子快咬掉瞭手臂,現在隻是沒傷到要害的一箭,隻要不流血過多,就不會有生命危險的。現代人總覺得古人的醫術野蠻落後,殊不知現在埃及的醫官們也很厲害,聽說底比斯有一位大名鼎鼎的大夫連眼部手術都能做,這樣發展發展,開顱也不是難事。想到開顱不免我又想到瞭神醫華陀,不過他是三國時人,離現在還有好些年的時光。
我問:“醫官?曼菲士隨隊帶著醫官來的吧?”
“跟法老去那一邊瞭,我馬上去叫。”一個侍衛翻身上瞭馬背,催鞭去瞭。我讓人拿佈帶系著她的手臂以阻止血流,烏納斯又拿出腰間暗袋裡的一粒丸藥給她含在嘴裡。凱羅爾不知道是嚇的還是疼的,又或是失血,眼睛一直緊緊閉著沒有睜開。
我吩咐過瞭,眼看著應該是沒有什麼危險瞭,才微微籲瞭口氣,更多的疑問隨之浮上心頭。
她怎麼從比泰多回來的?為什麼……
我不認為她有那個本事能逃得出伊茲密的手掌心,那個人的心計手段我很明白,上一次若不是有烏納斯和伊茲密來救我,而且他意外受傷,比泰多宮中亂作一團,我也恐怕很難脫身。
凱羅爾能出現在這裡,兩個可能!
一是她無敵禍害本領發作,憑著那無敵的好運氣跑回來的。
二是,伊茲密的設計。
兩樣都有可能,兩樣都須戒備。
我遞個眼色給烏納斯,口型說的是:“比泰多。”
烏納斯意會,到一邊去叫過他的手下吩咐這事情。遠遠的馬蹄聲雜亂急切,曼菲士帶的那隊人又馳瞭回來,最前頭的就是一身簡練明裝的曼菲士,隻是他的目光卻沒有看我,而是被躺在地下的那個受傷的人吸引去瞭。
“凱羅爾她怎麼會在這裡……受瞭傷?”
他身後的醫官急急的從馬背上滾下來去給凱羅爾看傷,不過倒是一下子就下瞭判斷:“還好還好,傷勢不重。”
他在那裡研究是不是先拔箭好,曼菲士的臉色可是不太怎麼好看。
“姐姐,你怎麼……會失手的?”
我的箭術倒還真不錯,起碼,失手射到人以前是真沒有過,這頭一次,就射到瞭一個重要人物瞭。
“誰讓她頭發金光閃閃呢,我以為是雄獅的長鬃呢。”我說:“怎麼,你要興師問罪啊?”
曼菲士居然臉一沉,似乎有默認的架式。
乖乖,不是吧。
雖然弟弟我沒愛上你,可是你一見到命定天女這個XX河女兒就給我撂臉子,實在也不太給姐姐面子瞭!況且今天還是結婚的日子呢!
我心裡有點犯嘀咕,曼菲士難道命中註定要被凱羅爾克的死死的嗎?
剛才一直在不安的心倒是放回肚裡去瞭,大多數時候,事情發生也就不會緊張瞭,反而是臨發生之前,那種對未知的揣測和懷疑以及緊張和恐懼,那才是最讓人疲累而難過的。
不過我理解歸理解,當著這麼多人我可不能忍氣吞聲。
“曼菲士,別說我隻是失手,就是射死她瞭,難道你要因為這個和我爭吵?”
要不說,姐姐的威嚴還是在的,我一板臉,曼菲士就有點泄氣:“這個……”
“你別給我這個那個的。這是裡是王傢獵苑,她怎麼溜進來的啊?被我當成獅子射,我有錯嗎?你倒不是去治治她擅闖的罪。”
“那個……”
這一刻曼菲士好象又變成瞭以前那個做錯事被我訓的小孩子。
“好瞭,我知道你也是……”關心她三個字我咽下瞭:“為瞭今天的事情喜慶不想添麻煩招別扭,可是別扭自己找上來瞭咱們也沒有辦法。請醫官給她好好醫治,剛才我吩咐人去四周查探,把城防的也叫上瞭,上次我恍惚聽說凱羅爾是被哪一國的奸細綁走的,現在突然出現這裡一定有蹊蹺,不得不防。”
“說的是。”曼菲士習慣的答應瞭一聲,又驚怒交集的反問:“她被哪一國的奸細綁走的?她不是自己回瞭傢?”眼看架式就要暴跳起來瞭。
得,我還以為他長進瞭穩重瞭呢,原來是沒遇對人,萬事都說的過去,唯獨一遇到凱羅爾的事情就立刻象換瞭個人似的?這算什麼?前世冤傢?主角效應?至於她有沒有回傢?我苦笑,看樣子,她的確是沒有回傢去兜那一圈兒,到比泰多去做客的可能性比較大,荷爾迪亞的確沒有在這件事上撒謊。不過伊茲密這人絕對不是吃幹飯的,而且他和凱羅爾八字嚴重不對,這兩個人湊在一起,如果不是凱羅爾毀他就是他害她,絕沒有和平共處的可能。
那這醫官已經手腳利索的替凱羅爾拔瞭箭包紮瞭傷口,大概是因為太疼瞭,所以她發出細微的*聲,眼皮動瞭一下,似乎要醒過來瞭。
我轉過身:“她怎麼樣?”
醫官說:“陛下,她沒有大礙,休養半個月就差不多瞭。”
我點點頭,凱羅爾已經睜開瞭她的眼,藍藍的眼珠還是讓四周的人有些瑟縮驚奇。她一抬頭看到我和曼菲士並肩站在那裡,忽然爆發出來的大嗓門讓我意外之極,那聲音又尖又急,嚷的話更叫我張口結舌。
“你們不能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