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魘靈獨掛枝頭間

作者:孜孜懵月 字數:2174

嘴硬的魘靈蹦噠上瞭樹枝,表面上不在意地抬頭欣賞星空。

但它跳到樹幹上,頭頂的大樹枝葉茂盛,哪裡能看到什麼星空啊,隻有稀疏的月光能從林葉的間隙落下。

它實際上在豎著耳朵,等待著有人過來哄自己下去呢。

孰料底下的人都分配好住所瞭,也沒想起來它這個可憐的小傢夥。

兩個少女欣喜地睡在一起,姬晟和白宏自然是各自分開住在娑羅樹的樹洞裡面。

等魘靈一轉頭,發現空地上壓根沒人,倒是樹洞裡面傳來似有若無得光亮。

“啊呀,時秋,你哪來這麼好的夜明珠,可真亮堂啊。”

“嘿嘿嘿,這都是我換來的。”

“可廢瞭不少的月華石吧。”白絮羨慕地摸摸那圓潤的夜明珠。

時秋心虛的笑瞭一下,下意識地朝著樹洞的外面看瞭一眼,這哪裡是用月華石換來的,分明就是她用大白菜換來的。

而且姬晟貌似到現在還不知道掏空他寶庫還留下一堆白菜的人是她。

訕笑的時秋直接躺好閉上眼睛,飄忽著小奶音,一副困倦到睜不開眼的模樣。

“睡覺睡覺,白絮晚安。”

白絮看著她行雲流水般的動作有些愣神,遲疑地“哦”瞭一聲,然後也找好位置睡下。

躺下來,看一眼背對著自己睡著的小姑娘,嘀咕一聲:“晚安是什麼意思啊,祝福的嗎?”

外面萬籟俱靜,白絮也打瞭個哈欠,迷迷瞪瞪地睡著瞭。

魘靈面無表情地站在枝椏上,俯瞰著整片營地,獸瞳中是無機制的冰冷光芒。

幾道微不可聞的呼吸聲。

娑羅樹裡面的人都已經睡著瞭。

純白的爪子下面緩緩伸出尖銳冒著寒光的利爪,利爪牢牢地抓在粗壯的枝幹上面,枝幹不堪重負,發出細小的斷裂聲音。

一群唯我獨尊,自視清高的人族。

居然把它堂堂魘靈當作看門犬一般隨意對待。

它不懷好意地咧開嘴,耳尖上的金環自動脫落,懸浮在它的身旁。

金環演變為金色的珠,散發出幽幽地金光。

眼周底下的紅色紋路閃爍著,蜿蜒盤旋,像是有生命似的。

“不能拿你們怎麼樣,讓你們做個噩夢還是可以的。”

魘靈可不向表面那麼的馴服和圓滑,狡詐和見風使陀是它的保護色,心高氣傲的靈獸怎麼可能毫無怨言地被人族所驅使。

它雖然跟主人交手過,但是卻是被主人碾壓。

根本沒有摸清過主人真正的實力,因而不敢大意,直接用出全身的靈力。

其餘人在它眼裡都沒有主人厲害,不足為懼。

森林周圍不知何時起瞭霧。

正當魘靈露出一抹笑意的時候,它突然臉色一變。

眼周的紅色紋路痛苦的黯淡下去,周邊禁錮著紅色紋路的冰藍色裂紋光芒大勝,像是藤蔓構成的牢籠,死死地壓制著紅色的紋路。

魘靈痛苦的悶哼一聲。

半空中的金珠也深受重創一般從空中掉落。

魘靈低下頭,就發現不知何時冰晶已經從樹底下蔓延上來,散發著徹骨的寒意。

它瞳孔一縮,下意識地抬頭去看中間那棵娑羅樹。

娑羅樹中央的樹洞被垂下來的寬大枝葉遮擋住,魘靈卻仿佛透過那枝葉看到一雙冰冷毫無感情的藍色眼睛。

魘靈的腿一軟。

金珠骨碌碌地從樹上掉下去,滾落到鋪滿落葉的泥土上,寶珠蒙塵。

魘靈結結巴巴地開口:“主人……”

方才睥睨天下的氣勢和雄心豹子膽蕩然無存。

“我錯瞭。”

它垂死掙紮,“其實我是想要為你們編制一場美夢,一夜安眠的,舒適充足飽滿的睡眠可以為明天美好的一天打下良好的基礎,保持美好的心情是必要的。”

輕嘲地嗤笑似有若無的傳來。

魘靈面上有些掛不住,餘光一個勁兒地瞥著已經快要蔓延到它落腳處的冰晶,忍不住悄悄滴挪動自己的爪子。

“給我好好反省一番。”

姬晟說完之後便淡淡地收回自己的目光,闔上眼簾。

若不是看魘靈並沒有生出逆心,這會兒魘靈就不會好好的站在這裡瞭。

小傢夥雖然平時對魘靈嫌棄的緊,但鬥嘴的時候眼裡的開心是藏不住得。

暫且小懲大誡一番,免得明日小傢夥睡醒見不到魘靈還有的鬧。

魘靈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然在生死線上徘徊瞭好幾回。

聽到主人隻是讓自己反省一番頓時松瞭一口氣,不敢再有小動作。

隻是那口氣還沒有完全的松完,它就知道自己放心的太早。

主人睚眥必報,涼薄淡漠,怎麼可能輕易地放過它。

於是它被掛在枝頭一整夜,全身的重量都依靠著纏著樹枝的尾巴和連同尾巴樹枝一起凍住的冰塊,整個身子都是懸空的。

沐浴在月光之下,魘靈滿眼滄桑。

它又不是什麼月狼,為什麼要讓它在這裡吸收日月精華?

過瞭一會兒,魘靈就沒有閑暇去操心這個問題瞭。

因為把它牢牢固定在樹枝上面的冰晶正在緩緩地融化。

“唧唧唧!”

魘靈慌亂一下,前肢在空中滑動,結果發現這樣的話身體更加不得不穩定,似乎下一刻就要從樹枝上面掉下來。

它終於明白主人的險惡用心,為何要控制著它以這個姿勢被凍在枝頭。

眼睜睜地看著唯一的支撐融化,魘靈提心吊膽。

全身心都關註著自己尾巴處的冰。

那逐漸融化落下的冰水,就如同它腦門上逐漸滑落的汗水,還有跌宕起伏的心潮。

遙看月亮撒漫天,魘靈獨掛枝頭間。

冰晶刺骨誰如意,悔不當初淚灑面。

魘靈:我苦啊!

“主人——”

魘靈大半夜地嚎叫一聲,然後就發現自己的嘴被凍住,舌頭沾著冰塊,那酸爽,誰試過誰知道。

“嗚嗚嗚。”魘靈淒涼地掛在枝頭。

-

次日時秋打著哈欠被白絮從娑羅樹裡面拉出來。

她睡眼朦朧,漂亮的眼睛似是起瞭霧氣的碧湖,氤氳瀲灩,“我好想……昨晚聽到什麼掉底的聲音,轟隆一聲。”

“我沒聽到啊,是你做夢的吧。”白絮被時秋傳染,也打瞭個哈欠。

時秋聽她這麼一說,也不確定瞭,畢竟當時是半夢半醒的狀態,“可能是我聽錯瞭吧。”

然後她就看到一旁滿臉哀怨仿佛深閨怨婦的魘靈,“你的臉和尾巴……這是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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