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收拾的,無非就幾件破衣服和一個降魔手環。
這手環似乎大有來頭,隻記得阿爹阿娘在世的時候特別囑咐我:這手環隻有在合適的時候才能戴上,如若不然,必生災難。輕則災禍連連不斷,重則小命不保。
記得,阿爹阿娘還說瞭,我出生那日,天生異象,九星連珠。這降魔手環也是自我出生的那一刻,從天際邊忽然飄過來的。
起初阿爹阿娘還以為這不過是普通的手環而已,因為他們從來不曾懂得使用它,也不見它發揮過任何作用。
而後某日,山中妖魔入侵,阿爹阿娘無暇自顧,自身難保。在這樣的危急情況之下,是這手環忽然發出萬丈虹芒擊敗瞭那些來勢洶洶的魔物,將我所救。
是故,阿爹阿娘便把它當成瞭寶貝,取名為降魔手環。可奇怪的是,這降魔手環,十幾年來幾乎都少有發揮過作用,且每一次作用之時,莫不是為救瞭我。
後來也不知阿爹阿娘從何得知瞭危言聳聽的消息-這手環與我的宿命息息相關,不到萬不得已之時,或者合適的時候,一定不能將其戴上,否則會有生命危險。
我還在低頭回憶著有關它的過去,天際邊忽然打出一道狂雷,驚得我即刻回過神來,不敢再失神。我一身黑色的雨衣裹著正欲跑下山,隻聽見後面忽然傳來一個不咸不淡的聲音,道:“你總是那麼粗心大意,十六年來都還是一個樣,可你至少別忘瞭將我帶上啊!”
我當時就納悶瞭,它是怎麼知道我十六年來都總是喜歡丟三落四的,哎算瞭,趕緊逃命要緊,我也顧不得那麼多瞭,於是便不再多想。
隻見一道霹靂的天雷忽然垂直打在我面前不到一丈開外的地方,地面上瞬間炸出瞭一個深坑,那震耳欲聾的聲音也把我震得趕緊向後退瞭幾步。
一陣陰風吹過我的臉,我隻感覺有很強烈的魔氣出現,也還記得爹娘說過,這降魔手環一旦遇見任何的魔氣,不論多大或者多小,它都能夠以發出紅色亮光示警
這也是這手環唯一與普通降魔法器相似的地方。而這時候它真的亮瞭,想來周圍必有魔物出現。
但見一團十分熟悉的黑魔氣忽然出現在我面前,同時它的旁邊也還有一些小團的黑魔氣在我眼前晃來晃去。
雷電閃過,熾熱的光芒燃燒瞭一切,將天際所有的光芒卷起撕碎,風雲雷電撕吼不休,無數的殘雲被席卷而上,吞沒到天穹裡那個深不可測的黑色漩渦之中。
此時的我隻能自認倒黴,我平時本不喜歡打鬥,這時候為瞭活命卻也是不得不從瞭。
隻是我很明白,以自己的淺薄修為,隻怕是要死在這荒山野嶺之中瞭,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像我這樣美若天仙的少女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在自己傢門口。
這團黑魔氣在我面前發出一個淒厲刺耳的聲音,道:“當年便是你與東華帝君等眾路仙人將本座封印於封魔臺,三千年來,本座無時不刻都在煎熬與折磨之中度過,如今本座終於得以重獲自由,說來本座還應該感謝你。可若不是你將那其中一根天柱打倒讓這伏魔陣得以失效,本座也絕無可能出的來,然而你施加在本座身上的痛苦,如今本座便要讓你加倍奉還!”
該死,什麼三千年前是我將它封印的,我明明不過才十六歲,算來也不過才十七八個年頭。可它卻將我說得那麼蒼老,這著實讓我聽不下去。
可轉念一想,人死後不都是會走過忘川河,走過奈何橋,重新輪回轉世的嗎。或許它說的是我前世也未必。如此想來,那麼倒也說得通瞭,它這是來報復我的。
那魔物見我低頭冥思,它又繼續嘶吼和憤怒瞭幾句。話音剛落,這團黑魔氣周圍的小嘍囉忽然從四面八方蜂擁而來將我圍得水泄不通。
我也不甘示弱,隻是抱怨這該死的降魔手環偏偏這個時候又失效瞭,實在沒有辦法,我便隻好將白天那扇子當武器使瞭。我給它取瞭一個名字叫做玉書扇,沒錯這便是以我的名字命名是。
我當即念動降魔訣,同時揮動手中的玉書扇側身飛向其中襲擊我的魔氣,玉書扇打在它們身上的時候,它們先是慘叫瞭一聲再是魂飛魄散。
我發現這玉書扇還真是神奇瞭,有它在,我的修為不免增加瞭幾分,於是便也開始欣喜。
我不時覺得這玉書扇還真的挺好用的,心裡暗自樂著。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我分神的時候,又是一團團的黑魔氣向我襲來,其中一團轉眼已經到瞭我的喉嚨旁邊,還好我側身翻轉得快,才與它擦肩而過。
因為阿爹阿娘去世得早,所以我的修為自然也就隻能算是平庸吧。
我繼續用靈力灌輸在玉書扇中,身體隨著扇子撲向這些魔人,一道藍色的光芒從扇子中發出,十分耀眼,我隻得用袖子擋住瞭光。不到三兩下便將他們打得灰飛煙滅,使得一些原本想要圍過來的魔物忽然也退回去瞭。
說來也是奇怪,方才我好像明明不是將扇子往右邊揮動的,可它似乎就是偏偏不由我控制,我整個人似乎是被這扇子控制瞭一樣。
我也不想做多的思考,反正能夠活命就好。黑魔氣的詭譎血目愈發清晰,終於這時候這黑魔氣我認得瞭,它便是魔尊。
此時的我忽然覺得自己好命苦,幾乎想要放棄瞭抵抗,同時抱怨道:“為什麼我的命這麼苦啊,我昨天才剛滿十六歲,怎麼今天就要死在自己傢門口瞭,我還沒活夠呢。”
但見這玉書扇忽然控制瞭我的手,又是飛起來敲打在我頭上,我就不明白瞭,它為什麼那麼喜歡敲我。同時隻見它道:“發什麼呆呢,誰說你要死瞭的,趕緊振作起來!”
我也還不想就這樣死在這荒野之中,再加上看著這些烏煙瘴氣就讓人覺得惡心,不想被它們殺死。
我以玉書扇當劍直刺這黑魔氣中心,但見它忽然幻化出一道黑的屏障,一震便將我的手擋開瞭。
我更加拼命瞭,這時候,我的手和身體忽然又不受控制瞭總感覺被什麼人操控著,扇子不覺手上力道加重,出扇速度也加快,剛開始的時候還能破瞭它的結界。
須臾之後,可這魔尊實在是太強大,我的攻擊對它來說根本不起任何作用,而且還被它嘲諷。
惱羞成怒之際,當我高舉玉書扇,默念降魔口訣的時候,它便已經神速的穿向我身體。
忽然我懷中的降魔手環發出瞭一道紅光,我以為這降魔手環應該能夠抵擋得住它的攻擊,奈何我緊握玉書扇的右手還未來得及揮舞下來,那黑魔氣便已經沖破瞭這道紅光穿過瞭我的身體。
我隻是感覺喉嚨處忽然傳來一陣莫名的熱流,接著便不禁的吐瞭幾口鮮血,終於我怒視著前方,可是眼前似乎變得一片黑暗。隻感覺身體被穿瞭個窟窿,痛苦不堪。
少頃,我僵硬的身體便倒在瞭這泥濘的地面上,我閉上瞭雙眼,雨水嘩啦啦的打在我臉上,雷聲依舊霹靂。
我以為自己就這樣要去與阿爹阿娘團聚瞭,因為那一刻,我真的虛弱得完全失去瞭意識。山中無日歷,寒盡不知年,也不知過去瞭幾多日。
不知為何我明明平時最討人有人碰我的,這些天我昏昏沉沉,朦朦朧朧的睡著卻隱約發現有人時不時的敲打著我的臉和額頭。
也許是因為它的最後一擊真的太過於用力的打在我額頭上,終於疼得我趕緊醒瞭過來。
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隻發現自己的竟然好端端的躺在自己的床上,傷痛也減弱瞭幾分,唯一還有不太適應的就是渾身無力,額頭上還有些疼。
想著就奇怪,先是以為自己在做夢,便狠狠地一腳踹在床沿邊,隻發現我的腳疼得厲害,便也發下不是做夢。
我一開始以為是哪位仙人救瞭我,可是四顧之下,唯一桌一椅,一茶壺,並沒有多餘的其他什麼物品出現在房間,更別說人。
這扇子還真的是賴著我,見我醒來它又想要敲在我頭上瞭,我先是摸瞭摸自己的額頭,隻發現竟然起瞭個腫泡。
我當即來氣,伸出手狠狠地將其抓住瞭,兩隻手用力的想要將其掰斷。奈何無論我怎麼用力就是無法將其掰斷。
我憤怒道:“你找死麼?總是喜歡我敲我,還將我這美貌的額頭敲得一塊紅一塊腫的,你信不信我一把燒瞭你。”
扇子忽然掙脫我的手,在我面前輕點瞭幾下桌面上的碗,接著便引著一杯苦澀的湯藥遞給我面前。
這苦澀的味道彌漫著整個屋子,雖然我知道他是好心,可我一個姑娘傢的,不管是辛苦還是藥苦都吃不慣。自然不願喝下去。
可它硬生生的將這湯藥慣著我喝,還施法讓我不得反抗,苦得我是有口不能言,吃瞭這些苦,我便也開始對它憤怒瞭,趁其不備之際,我一手將其抓瞭回來,想要燒瞭他。
我默念咒語的時候,同時它忽然發出藍色光芒掙脫瞭我的手,然後得意忘形笑道:“好瞭,既然你已經醒來瞭那麼我也不需要再敲你瞭,你還是趕緊休息好養傷吧。”
我雖然有些愛生氣,可也不是什麼忘恩負義的人,我很是懷著感激問道:“是你救瞭我?”
但見它笑得更加得意忘形瞭,道:“不然你以為還會有誰出現在你這破地方,虧你還記得是我救瞭你,你方才的舉動是否顯得有些太過於忘恩負義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