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山上月光寒,君似明月照我心。你的懷抱太溫暖,教我如何不溫柔?從前不問紅塵事,如今若君為我贈玉簪,我便為君綰長發。洗盡鉛華,從此以後,日暮天涯。
此時的我是與生俱來最溫柔的一次瞭,我就如同溫馴的羔羊一般僅僅的凝視著他。上仙一邊舀勺一邊喂我,同時輕道:“我記得你第一次離開這裡的時候你好像對我並沒有像現在這般依賴,亦不會像現在這樣待我溫柔片刻,怎麼今日太陽竟然從西邊出來瞭?”
我那麼美若天仙的女子,雖然有些時候是野瞭一點,但我畢竟大多數時候在他面前都是表現得極其溫柔似水的,我和俊逸的上仙那簡直就是天仙配。他追求瞭我那麼久,好不容易讓我喜歡上瞭他瞭,他反倒還不樂意。我也不管他是否樂意被我糾纏不清瞭,反正是他教我懂得瞭紅塵為何物的,那他就得對我負責。
我隻是嬌聲柔氣粘道:“我不管,反正從現在起我就是要像這樣永遠的依賴著你,一直纏著你、不讓你離開。我要和你一輩子糾纏不清,誰讓你總是死皮賴臉的追著我不放,誰讓你總是左一句右一句‘我的玉兒’喊的那麼親切的,讓我不知不覺的想要被你永遠這樣喊著。”
我輕抬頭之間,無意中看見上仙又在笑,我總是覺得這上仙的笑帶著些許懷疑和嘲笑,他這是在嘲諷我學不會獨立,懷疑我是在欺騙他。我一肚子的委屈,道:“難道你還看不見我是真的喜歡你的嗎?我已經為你死過一次瞭,你還要我再為你犧牲幾次你才信我啊!還有、這難道不是你最希望看到、你最喜歡的嗎?還是說你討厭我?”
“不,我並不想要看見你現在這樣子。”上仙這一句話讓我不由得揮起雙手對它猛地亂打,也許他隻是言語模糊,表達的不清晰,但還是急得我不由得嬌聲嬌氣問道:“那你到底希望我怎麼樣嘛,你想看見我是什麼樣子嘛,你現在真的做到讓我喜歡上你瞭、對你溫柔瞭,你難道還不滿意嗎?”
上仙急忙抓緊瞭我的手,將他的額頭靠著我的額頭,溫暖從額頭上流入瞭我的心田,他倒是很會說話,隻聽他說道:“不是,我是希望看見你能夠盡快好起來,然後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虛弱無力瞭,我想要的是一個能夠在我面前活蹦亂跳的玉兒。”
完瞭,我的心完全給他的這些話融化瞭。可是這時候轉念一想到茯苓姐和離心人,還有紫荊衣,她們可能都還被困在古墓裡沒有出來,再想到所有的這些禍都是我自己闖的,我害死瞭那麼多人,我不盡的失聲痛哭,任憑上仙怎麼勸我,我都沒有停下來過哭泣和自責。
我對上仙撲著懷裡,哭道:“我是不是又闖禍瞭,我先是打破瞭封魔臺放出瞭魔物,然後又是在暮雪千山時候險些殺死荊衣姐,在碧海村又是闖禍,現在、現在我還害死瞭荊衣姐最喜愛的曲流風,還有刑天戰神也形神俱滅瞭,所有人都為我受瞭很嚴重的傷,離心人也和茯苓姐她們現在又是生死未卜,我......”越想著,我的淚水就更泛濫瞭。
上仙忽然也不說話瞭,我知道他一定也是這麼覺得的,他肯定也是恨透我瞭,誰知,我隻聽見他說“說,你放心,就算你闖再多的禍,我都會心甘情願為你擋著的,你闖禍瞭,我和你一起去彌補這些過錯。且,說實在的,這些統統都不是你的錯,是因為我身為封魔臺守護的失職,你不過是為瞭我而再次卷入瞭這場本來不該屬於你的生死之戰,所以要怪的話就怪我吧。”
聽著他溫柔的話語把我感動瞭,我不後悔遇見他,不後悔把自己的一生交付到他手上。可我還是新生惶恐不安,因為我害怕有一天他會離我而去,隻留下我一個人孤苦伶仃。我可是道:“可是萬一有一天你又要回去那個鬼地方,永遠不回來青鸞找我瞭呢,你會不會等到一切都結束就離開我?會不會?”
他的不回答讓我很是不安,我也不管瞭,至少我現在還可以擁有他,我可一點都不想失去他,隻能將他珍惜。我又胡思亂想瞭,“茯苓姐她們最好真的不要有什麼事,否則我是真的......”
這一夜,空山月色淒美寂寥,幾縷清風送白雲輕淡,漫天繁星點綴如落花。我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躺在草坪上望著孤寂的天空瞭。如此良辰美景,月白風清,若是沒有笙簫相映襯,豈不辜負瞭這月色。
之前在流雲門雖然已經為他撫手續弦過一次,但那是被他脅迫的。而這是一次,我這一生第一次主動為他續弦,我不顧他擔心我的傷勢未好。隻想用最美的笙簫來表達我對他的依賴和喜歡。
我尚未撥動琴弦,但聞上仙忽然淡然道:“曾經碧海笙簫三整夜,玉書不為凡塵隻為上仙,隻要上仙不嫌棄,玉書願從此隻留在上仙身邊,不離不棄。”
我聽著他說的這些話之中帶著我的名字,而且又是碧海笙簫的,不用多想,肯定是我三千年前對他說過的話,隻是沒想到三千年過去瞭他依舊還沒有忘記。我正感動之餘,又聞“我的玉兒,不知你是否還記得這些你曾經說過的話?”
我默不作答,也不知從哪裡忽然蹦出一根神經,脫口而出道:“碧海初聞笙簫三整夜,君似明月曲似花,畫中仙鬥膽隻為仙子一見傾心,從此上仙便隻為你一人,不管天翻地覆歲月滄桑。”
隻聽上仙嫣然笑道:“原來我的玉兒你也沒有忘記那日我曾經說過的話,看來玉兒也是忘不瞭我呢?”
換做是從前,我一定不會有任何羞澀,現在就不一樣瞭。為瞭掩飾我的羞澀,我不由得輕撥琴弦,在這青鸞山上響起瞭陣陣和弦與仙樂。那些美妙的音符從琴弦上緩緩流淌著,如水的琴聲悠然響起,時而舒緩如流泉,時而急越如飛瀑,時而清脆如珠落玉盤,時而低回如呢喃細語。
為瞭能讓他一輩子將我記住,我所撥動的每一根琴弦都是如履薄冰的,生怕自己會粗枝大葉而將這琴曲給奏砸瞭。他聽得倒是蠻認真的,總算沒有辜負我的苦心,可我寧願他沒有聽得那麼在意,因為他越是喜歡這琴曲,我越是緊張,生怕哪裡會出錯而使得他聽不慣。
月色清寒的照射在青鸞山上,輕撫著我的臉頰,從月初出到月落烏啼,我未有停歇過半會,我開始有些困乏瞭,加上傷勢未愈,我的身體一時難以支撐,雙目迷迷糊糊的,手也變得虛弱無力,可我並沒有放棄停下來。因為這一曲忘心曲我還沒有奏完。
少頃,隨著我的眼前忽明忽暗的,一時看到沒有那麼仔細,錯引瞭幾根琴弦,將這不慘的曲調送入瞭上仙的耳朵。上仙倒也不責備我,他隻是忽然從我旁邊的草坪上緩瞭過來將身子移到我身後,輕抓我的雙手,對我溫柔道:“我的玉兒,困瞭你就先休息一會吧,不然,你要是把身體搞垮瞭,上仙我可是會心疼的。”
就沖他會心疼我,我無論如何都必須完成這一曲忘心曲。於是,我便迷糊道:“不行。”,他也無奈,隻好由著我任性。出於擔心我的素手會被琴弦所割傷,他倒是靜靜坐在我身後,雙手輕捏著我的手,一邊教我彈琴,一邊防止我被琴弦所傷。琴聲委婉連綿,有如山泉從幽谷中蜿蜒而來,緩緩流淌。
我實在是太困瞭,不及片刻,我便也已經支撐不住,不由迷糊閉上瞭眼睛,輕躺在他懷中,正欲睡去。上仙倒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竟然乘人之危,他以為我已經睡著瞭,便肆無忌憚的將我輕輕抱起一些。上仙是個討厭鬼,我隻覺得他應該不會侵犯我的,所以便放心睡去。
卻不意,我的嘴唇處忽然被什麼東西給輕輕觸碰瞭一下,一股暖流從我的嘴唇處傳來,熱得我當即清醒過來,可這股暖流讓我下意識的不舍得睜開眼睛,我的嘴唇被他的嘴唇輕含著,但也隻是一瞬間,我便猛然睜開瞭雙目,緊緊的凝視著他溫和的顏面。
上仙見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瞭雙眼,倒也不敢再繼續冒犯我,他輕將嘴唇從我的唇邊移開瞭,那股暖心的暖流便也消失瞭。說實在的,方才的那種感覺真的很讓人難以抗拒和流連忘返,於是我便也目光遲疑的看著他,我想問他那種感覺到底是為什麼,可我不敢問。
上仙看著我奇異的目光之中充滿瞭責備之意,他連忙向我道歉道:“對不起,我的玉兒,我不該冒犯你的......原諒我。”
他認錯的態度也算誠懇,惹得我不忍責備他。我一個冰清玉潔的少女,初吻就這樣被他給奪走瞭,我本來應該是要大發雷霆的,但我做不到。靜靜的看著他一副不知如何是好,我隻好給他一個答案,讓他知道要怎麼做我才會原諒他。
我隻道是:“你都已經把我的初吻奪走瞭,我就不信你不會對我有半點非分之想,你既然敢想,那又為什麼不敢做呢?況且你那麼厲害,如果你真的想要非禮我,我哪裡反抗得瞭嘛!”
說實在的,我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不知紅瞭幾遍,所幸月光冷淡遮掩,他沒有看得出來我的臉色紅潤。我原本以為我雖然這麼說,但料想他一定不會有這個膽的,卻不意,他更加過分瞭,他邪惡道:“這可是你說的,等下你可別怨我。”
隨著話音沒落,隻見他忽然將我抱得緊緊的,令我全身上下絲毫動彈不得,他的頭低落處,嘴唇再次將我的嘴唇咬合著,隻是,這一次他更加過分瞭,竟然不顧我的掙紮反對,完全無視我憤怒的眼神,將我吻得有些窒息。我剛開始還有力氣反抗,可是隨著這股暖流將全身血液熱騰,我便渾身無力。隻得放棄瞭反抗,亦伸手將他緊緊抱著,我完全失去瞭意識的竟然也吻著他。
約莫過去瞭一刻鐘,也許是因為我紅熱的臉將他燙到瞭,但見這時他才將我緩緩放開。所幸他除瞭親我以外,並沒有對我做更過分的事,否則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原諒他。我著實太困倦瞭,便在他懷裡靜靜的睡去瞭,不知後來有沒有被這個令人討厭的他給輕薄瞭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