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已經不是許傢的人,那就簽瞭斷絕關系的文書再走。”
自從沈清歌回到許傢以後,一直都是唯唯諾諾的性子。
許老婆子顯然沒想到她敢說出這樣的話來。
“不行!你生是我老許傢的人,死是我老許傢的鬼,永遠都不可能斷絕關系,你死瞭這條心。”
並不是許老婆子舍不得放過沈清歌,隻是單純不想讓她脫離自己的掌控。
許老二也趕忙說道:“四丫,你別胡說,快跪下給你奶磕頭認錯。”
沈清歌沒有理他,更加用力地攥住許老婆子的手腕,疼得她吱哇亂叫。
“老太太,我的耐心有限,要麼斷絕關系,要麼我跟你回去,二選一。”
“你……”
許老婆子懷疑地看向沈清歌,如果不是一樣的臉,她真要以為面前這人根本不是她那個孫女。
難道是被鬼上身瞭?
想到這,許老婆子心裡頓時咯噔一下,像是確定瞭這個想法。
隻有這樣,才能說的通她為什麼突然有這麼大的變化。
這個禍害,絕對不能帶回傢去。
“我……我簽!”
沈清歌這才放開她,看向柳父、柳母說道:“勞煩,幫我寫幾份斷親書。”
柳父、柳母好一會兒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柳傢與許傢就在隔壁村,結親之前就對許傢做瞭些瞭解。
都說許傢這個女兒之前在大戶人傢裡養大,性格膽小,容易被拿捏。
可現在看來,這哪裡膽小瞭,分明很厲害。
柳母表示很喜歡!
柳父拿出筆墨寫好四份斷親書,柳老大和柳老二則分別去請來柳傢村和劉傢村的村長。
在兩位村長的見證下,沈清歌和許老婆子、許老二在斷親書上簽字畫押。
沈清歌與許老婆子兩人各留一份斷親書,另外兩份由兩位村長分別保管。
自此,沈清歌與許傢再無任何關系。
簽好以後,許老婆子慌忙離開瞭柳傢,生怕被附身的鬼纏上。
許老二和張氏離開前看瞭沈清歌一眼,心中還是有些難過。
他們隻有這一個女兒啊。
可為瞭能留在傢裡,他們也隻能這麼做。
許傢人都走瞭以後,兩位村長也離開。
現在是災年,即便是辦喜事也就拜堂走個過場,沒有多餘的糧食擺宴席。
他們一走,堂屋裡,隻剩下沈清歌與柳傢人大眼瞪小眼。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一群人,沈清歌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打破僵局。
“咳咳!”柳父假咳兩聲。
柳母這才回過神來,趕緊拉著沈清歌給她介紹傢裡的人。
柳父、柳母一共生瞭四子一女。
老大柳伯廷,妻子王氏,有兩個兒子:一成、二成。
老二柳仲達,妻子文氏,有一兒一女:三丫、五成。
老三柳叔淮,妻子馮氏,有一女:四丫。
老四柳孟秋,傢裡唯一的女孩,嫁給隔壁村的教書先生陳秀才。
老五柳季安,也就是沈清歌要嫁的人。
柳季安從前是鏢師,因此柳傢的傢境一直不錯。
但總有意外發生,半年前柳季安在走鏢時受瞭重傷,柳傢請瞭許多的大夫都收效甚微。
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多半會死在逃荒路上。
柳傢人這才想出娶媳婦兒給柳季安沖喜。
算瞭算八字,就原主最合適,便有瞭這一場婚事。
沈清歌的爸媽在她很小的時候就為國捐軀瞭,她是被國傢養大的,後來又被秘密培養。
她沒有親人,更沒有嫁人。
現在面對柳母和大嫂、二嫂的熱情,難得有些不知所措。
隻能微微點頭,算是打招呼。
三嫂馮氏不滿地“嘁”瞭一聲,轉身回瞭房。
大嫂王氏和二嫂文氏早就習慣瞭馮氏這個樣子,“五弟妹,你今天也累瞭,我們帶你回屋歇著。”
“多謝兩位……嫂子。”
沈清歌點瞭點頭,比起面對她們,回屋去面對她那個便宜老公應該會輕松一些。
將她帶到房間門外,兩位嫂子便笑著離開瞭。
沈清歌推門進去,房間比較大,除瞭床,還放瞭一張八仙桌。
床上躺著一個男人,雖然病瞭大半年,他的身形依舊很壯實,確實是練傢子。
房間裡有一股藥材香,不用走近,沈清歌已經聽出他呼吸微弱。
她雖不是軍醫,但久病成良醫。
出任務免不瞭受傷,所以多多少少有些醫學常識。
許清歌走到床邊,掀開被子看瞭一眼他腹部的傷。
按理說已經半年過去,再嚴重的傷也早該結痂瞭,可他的傷口卻還在流血。
如果不是他的身體原因,那便是中毒。
“遇到我,算你命大。”
沈清歌手掌一翻,一根針管出現在手中,她熟練地將針管裡的藥註射進柳季安的體內。
這是她身上最大的秘密,爸媽犧牲的那天,她得到瞭一個無限大的空間,任何東西,無論有沒有生命都可以被放進這個空間裡。
因此她成為瞭國傢重點保護對象,因為隻要有她在,所有補給就不需要運輸。
當然,人除外。
就算是她也進不去。
一針下去,睡夢中的柳季安幽幽轉醒。
睜眼的第一時間,就看到瞭站在床邊的人。
這幾日柳季安大部分都在睡夢中,但他知道今天是爹娘給自己娶媳婦兒的日子。
眼前這個人,應該就是他的媳婦兒瞭。
看著她瘦瘦小小,頭發枯黃,通身的氣場卻很強大,不像是一般閨閨女兒,倒與戰場上的將士有些相似。
柳季安上下打量著她,面露思索。
半晌後,虛弱出聲喊道:“媳婦兒~”
“……”
沈清歌被他的稱呼喊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不可思議,想她單身三十年,竟然在穿越第一天就嫁人瞭。
還被人叫媳婦兒!
沈清歌別扭道:“你還是叫我名字吧,我是沈清歌。”
柳季安乖巧點頭:“好的,媳婦兒~”
“……”
她的母語是無語。
柳季安低頭看向刺痛的手臂,上面還在冒著血珠。
不知道她做瞭什麼,柳季安明顯感覺輕松瞭很多,體內的疼痛也緩解不少。
柳季安震驚不已,他的傷可是連軍中最好的大夫都無能為力。
沈清歌淡定地站在不遠處。
柳季安語氣肯定道:“你會醫術。”
“不會,”沈清歌搖頭,“但我能救你,前提是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