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陽城距離他們所在的地方有六十多裡。
沒有馬,柳季安隻能立刻出發走過去。
就算是他身體健康的時候也得走幾個時辰,更別提他的傷還沒完全好。
沈清歌則是等到入夜才慢悠悠地出發。
之所以不著急,那是因為她有外掛。
走到空曠地方,意念一動,一架直升機憑空出現。
六十多裡的路程,對於直升機來說不過十幾分鐘而已。
她還有得是時間。
沈清歌換瞭一身男裝,再給自己畫個妝,帶上變聲器。
等她磨嘰完,才駕駛直升機飛往寧陽城外。
又等瞭快半個時辰,才終於見到瞭柳季安的影子。
他走近,沈清歌直接說道:“查信物。”
柳季安怔瞭一頓,因為這人的嗓音聽著有些奇怪。
好在他很快反應過來,將墨玉玉佩遞給她。
沈清歌裝作仔細檢查一遍,才交還給他。
“說吧,要什麼,要多少。”
柳季安壓下心中的激動,問道:“要多少都有嗎?”
沈清歌嗤笑一聲:“隻要你拿的出銀子,要多少有多少。”
“我要兩千石糧(二十萬斤),需要多少銀子?”
“如今是災年,價格自然貴些,十兩銀子一石糧,兩千石糧便是兩萬兩銀。”
柳季安微蹙眉頭,平日裡一石糧的價格在一兩銀子左右,竟然翻瞭整整十倍。
按理說現在這個時候,十倍的價格也不算過分,隻是他一時間無法拿出兩萬兩銀子。
柳季安道:“銀子還需一段時日方能湊齊,不知閣下可否行個方便?”
沈清歌:“可以寫借據,每年兩分利。”
對方幹脆得令柳季安詫異。
轉念一想,手上能有這麼多糧食,又怎麼會沒點兒背景。
就算找不到他,估計也能根據那塊墨玉玉佩找到他媳婦兒。
沈清歌將筆墨紙張遞給他,柳季安爽快的接過,寫好內容簽上自己的名字,並畫押。
兩分利雖然高瞭些,對他來說卻不算什麼。
現在最重要的是糧食。
收好借據,沈清歌問道:“什麼時候取貨?”
“明日可否?”
“可,明日醜初刻(凌晨一點),你們去那座山上取貨。”
沈清歌指向遠處的山,剛才她已經觀察過,那座山上雖然沒有植被,山洞卻很多。
人跡罕至,很適合作為交貨地點。
離開前沈清歌警告道:“跟我做生意,信譽最重要,我希望你不要有其他心思,否則合作隨時告吹。”
柳季安承諾道:“閣下放心,在下並非不知規矩的人。”
兩人各自離去,沈清歌回去繼續睡覺,柳季安到的時候天已經亮瞭。
他們繼續跟著村裡的隊伍趕路,裝作一切如常的樣子。
夜裡則是各自忙地不亦樂乎。
柳季安天剛暗,就去搖人。
沈清歌則是去瞭交易的山上,將糧食放進最大的一個山洞。
除瞭約定的兩千石糧,還多放瞭一百石,算是她的一份心意,如今她也算是東淵國的一份子。
軍糧的問題解決,柳季安總算能繼續過自己悠哉悠哉的養傷日子瞭。
傢裡的糧食問題,柳季安直接私下裡給瞭柳母,說是找瞭自己從前走鏢的熟人關系弄到的。
至於買糧的銀子,自然是進瞭沈清歌的兜裡。
包括柳季安買軍糧的兩萬兩,也在幾日後送到約定地點。
如果不是自己的馬甲不能掉,沈清歌很想知道他哪裡來的這麼多銀子。
兩萬兩,普通老百姓幾輩子都掙不到這麼多銀子。
沈清歌可以肯定,柳季安絕對不隻是鏢師那麼簡單。
她坐在板車上發呆,突然四丫悄悄走到她身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四丫,找我有事?”
面對小孩子,沈清歌臉上的神情頓時溫和瞭很多。
四丫左右看瞭看,確定沒有人過來,她在看開口說道:“小嬸嬸,我娘她要找你的,麻煩你一定要當心啊。”
“哦?”沈清歌問道:“你娘她要找我什麼麻煩呢?”
“這個我也不知道,但是昨天晚上我聽見我娘在和另外一個人說,要給小叔納妾,還要把小嬸嬸你趕出傢門。”
聽到這話,沈清歌並不感到驚訝。
她一直都知道馮氏對她不滿,雖然她也不知道這份不滿究竟從何而來。
“讓我來猜猜,另一個人是不是被咱們村收留,那個叫應歡的女人?”
四丫連連點頭:“就是她,小嬸嬸好厲害。”
“多謝四丫來告訴小嬸嬸。”
沈清歌憐愛地揉瞭揉四丫的腦袋,說起來原主在許傢的名字也叫四丫,這也算是緣分吧。
有瞭四丫的通風報信,沈清歌對應歡和馮氏的謀劃瞭如指掌。
其實也不復雜。
應歡買通馮氏,想讓她找機會將沈清歌支開,這樣應歡就有機會接近柳季安。
等到生米煮成熟飯,再廣而告之,那時候她不答應也得答應。
沈清歌知道後,並未告訴旁人,包括柳季安。
這也算是對他的考驗,看看他的定力究竟如何。
很快,她們兩人開始動手瞭。
當天柳傢其他人都被叫去村長傢商量事情,棚子裡隻剩下沈清歌、柳季安、王氏、文氏和馮氏,還有五個孩子們。
為瞭方便她們行動,沈清歌都不必她們調虎離山,主動和王氏、文氏一起,帶著孩子們出去摘野菜。
眼瞧著她們都走遠瞭,馮氏趕緊將應歡喊瞭過來。
“你快進去,動作快兒,別讓人發現瞭。”
應歡理瞭理額邊的發絲:“嫂子不必小心翼翼,我還怕沒被人發現呢。”
她又整瞭整衣裳,將白皙的香肩露出,扭著細腰,風情萬種地走瞭進去。
“我呸!”馮氏背地裡朝應歡吐瞭口唾沫。
要不是為瞭趕走沈清歌,她才不會讓這種破爛貨進柳傢門,千人騎萬人睡的女表子,多看一眼都嫌臟。
棚子裡,柳季安半躺在床上,手裡拿著書看得入神。
突然一陣奇異的幽香傳來,很快香味越發濃鬱。
“誰!”
聽見陌生的腳步,柳季安立刻警惕起來。
“是我,柳五哥哥,我是應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