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答應她們的話,沈清歌與柳季安一起將應歡安葬。
雖然應歡確實做瞭許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但她也確實可憐。
柳季安說道:“來生希望她能做個好人,改過自新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吧。”
沈清歌點瞭點頭:“但願她重來一次能夠去到一個太平盛世。”
隻有盛世安穩,民眾才能安穩過自己的小日子。
隻可惜……
柳季安想到如今朝廷中的局勢,不禁搖頭嘆息。
啟程前,沈清歌帶著那另外八個女子一起來到應歡的墓前,讓她們好好道別。
村長已經決定等到瞭雲州城,便將他們與瘋瞭的柳瘸子一起送進縣衙裡,交給朝廷處置。
所以這一去,她們便再也回不來瞭。
正式啟程後,柳傢村眾人是在第三日的午後到達雲州城外。
越是往城門方向,聚集的災民就越多。
比起柳傢村,他們的情況更加糟糕,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看向柳傢村等人的目光很是不善。
村長立刻吩咐大傢聚在一起走,讓漢子們將老弱婦孺圍在裡面。
柳母趕緊將沈清歌和王氏、文氏護在身後,柳父則是護著孫子孫女們。
至於為什麼沒有拉著馮氏一提,因為她早就躲到最裡面去瞭。
在危險面前,她從來都是比任何人都跑得快。
沈清歌低頭看向柳母拉著她的手,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情緒在心間翻湧。
自從爸媽離開後,有任何危險,她都是沖在所有人的前面。
還是第一次被人護在懷裡。
這一路上柳傢村還算是幸運,除瞭應歡一夥兒人,並沒有遭遇其他意外。
雖然也有惦記他們的,但看著他們人多,隻能歇瞭心思。
所以他們並沒有折損人員。
幾十個漢子舉著砍刀、鋤頭站在那,足夠給其他人以震懾。
路過的災民自動給他們讓出一條路來。
可越是往裡,災民就越來越多。
“這看著不太對勁啊,”村長讓自己的兩個兒子去前面看看情況。
其他人則是找瞭一處地方,等著他們回來。
半個時辰以後,柳江河、柳江海才氣喘籲籲地跑瞭回來,他們身上原本已經破得不行的衣裳差點兒碎成佈條子。
村長問道:“你們怎麼搞成這個樣子瞭?”
柳江河說道:“爹,我們根本擠不進去,城門外圍著的百姓太多瞭。“
村長:“那麼多的百姓為什麼要不進城去,聚在城門外做什麼?”
柳江海:“瞧您這話說的,能進去他們不早就進去瞭嘛,就因為進不去,他們才在門外堵著。”
“我剛才打聽瞭,這雲州城的城門已經關瞭好幾日,說是上面的命令,就算人再多,守城的士兵也不可能給開門。”
聽完村長朝柳季安的方向看過去,他們這些人裡面就他去過的地方最多也最有見識。
“老五,你說咱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聽到城門關閉,不允許百姓進入時,柳季安的臉色已經沉瞭下去。
如今皇帝沉迷酒色,張貴妃把持朝政,而雲州城正是張貴妃給母族的封地,這樣的命令是誰下的,不言而喻。
本以為張貴妃隻是貪戀權利,沒想到如今竟連百姓的死活都不顧瞭。
邊境西淵國虎視眈眈,內憂外患,他如何護得住大廈將傾之國……
柳季安緊咬著牙,心中思緒萬千。
“估計我們今天要在城外住一夜,村長帶大傢先準備吧,我去前面看看。”
“我也去,”沈清歌站出來說道。
柳母趕緊將她拉回身邊:“這種冒險的事情讓他們男人去就行瞭。”
沈清歌知道柳母是擔心自己,但讓她幹等著還不如跟著一起去,“娘,就讓我去吧,說不定能幫上忙。”
“娘,讓清歌跟我一起去吧,我會保護好她,不會有事的,”柳季安也說道。
聽他們兩人都這麼說,柳母也不好繼續阻攔。
臨走前,她不放心地叮囑道:“老五,你一定要照顧好清歌,回來的時候清歌要是少瞭一根頭發,老娘就把你給揪禿。”
柳季安點瞭點頭,嘴裡嘟囔著:“也不知道究竟誰才是親生的。”
……
柳季安護著沈清歌兩人好不容易擠到城門外。。
親眼見到時才知道情況遠比柳江海他們說的要更糟糕。
城門外無數百姓跪地乞求,磕頭聲,孩童的哭聲響成一片,那些守城士兵卻視若無睹,毫無憐憫之色。
沈清歌第一次真切的體會到皇權社會那些老百姓是何等無助。
“這些混賬,他們竟然真的見死不救!”柳季安身側的雙拳緊握。
他走到守衛面前,拿出太子府的令牌:“我命你們立刻打開城門,放所有百姓進城。”
他所持的乃是太子府的令牌,持令牌如太子親臨。
守衛顯然也認出來瞭,目光上下打量著柳季安,見他氣勢非凡,多半不是自己惹得起的人物。
“閣下稍候,我這就去回稟。”
守衛恭恭敬敬地捧著令牌離開。
很快便帶著人朝他們走瞭過來,其中一人像是他們的上級,他也在不停打量柳季安與沈清歌二人。
“我乃雲州城城門校尉張弓,你們是何人,又是如何得到這塊令牌的?“
聽到他姓張,柳季安眉間蹙起,但還是極力克制心中的不快,回答道:“我曾與當今太子殿下有一面之緣,太子殿下親自賜予此令牌。”
“哈哈哈,“張弓突然將令牌往地上一扔,哈哈大笑起來。
“無知賤民,太子怎是你想見便能見的,這分明是個假貨。”
將令牌扔瞭似乎還不夠解氣,張弓又用力在上面踩瞭幾下:“別說這是個假貨,即便是真的,現在也不過是廢物一塊。”
“他想當太子,也得看他能不能在那個位置上坐下去,一個廢後所生,怎麼比得上定王殿下身份貴重。”
“趕快滾,否則老子弄死你們。”
柳季安並未多言,隻是俯身將令牌撿起,用袖口仔細地擦掉上面的塵土。
看似並無異常,沈清歌卻註意到他額間青筋起伏,隱忍著極大怒火的樣子。
他將令牌擦幹凈放回懷中,便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張弓而去。
等其他人反應過來的時候,柳季安已經扼住張弓的喉嚨,隻要他一用力,張弓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