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見過不要臉的,卻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竟然還好意思說季安媳婦是你的孫女兒,如果我們沒記錯的話,你們早就斷瞭關系,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
“以前讓季安媳婦在你傢當牛做馬的時候,你怎麼想不起來她是你的孫女,現在她什麼苦都吃瞭,好不容易苦盡甘來,你們到跑上來認親,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呀。”
“你們……”
許老婆子沒想到她們竟然全都護著沈清歌,於是便開始耍橫。
柳傢村眾人也不慣著她,雙方暫時毆打起來,攪成一團。
婦人們打架,柳父也不好好上前阻攔(幫忙)。
沈清歌原本是要去的,但被柳母阻止,“你別動,我去。”
柳母趕緊上去將她們全都拉開,當然這也不妨礙攔架之餘,她往許老婆子身上多踢幾腳。
等她們不再打瞭以後,許村長才姍姍來遲,假模假樣的吼瞭一句:“你們都給我住手。”
“柳老弟啊,你看著……真是不好意思,實在是我們這一路上過得太苦瞭,所以她們看見熱乎的東西,這才敢出這樣的蠢事。”
“我這個村長替他們給各位賠罪瞭,大傢千萬不要跟她們一般見識啊。”
柳父神情依舊嚴肅:“既然許村長開口瞭,我也不能不給你這個面子,今天這件事便到此為止。”
“但我希望以後不要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我知道大傢一路上受瞭很多苦很不容易,但能走到這裡,誰又是容易的呢。”
許村長賠著笑臉點頭:“是是是,大傢都很不容易。”
“隻是這……柳老弟啊,你看咱們兩個村子以後一同趕路,就相當於是一傢人瞭。”
“我們村子裡老的老、弱的弱,沒點兒暖和東西潤潤腸胃怕是沒多少日子瞭。你看這樣好不好,你們的糧食分我們一半,等到瞭邕城我們一定雙倍奉還。”
不得不說許村長這個算盤真是撥得噼裡啪啦響。
先不說這糧食他究竟會不會還,就是等以後他真的還瞭,那時候的糧食,跟現在逃荒路上的糧食可不是一個價。
何況以他們對許傢村這些人的認識,吃進去的東西,他們連拉出來的屎都能心疼半天。
想讓他們還,還雙倍的還,那怕是比砍瞭他們的頭都難受。
柳父當然不會聽瞭他們這些賣慘的話,就讓他們白白占瞭便宜。
“許村長,我們雖說不是一個村子的人,可畢竟也是同鄉,我也很想幫幫你們,實在是我們村裡的糧食也有限,如今我們所有人都是系緊瞭褲腰帶,比你們好不瞭多少。”
“……”
“許傢村若是還想與我們一同趕路,那大傢就要本分解,若是還有不安分的,那咱們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吧。”
……
許傢村的人今日沒占到便宜,許村長更是被柳父下瞭面子,他們一些人臉色都很難看。
回到休息的地方,許村長立刻把許老婆子一傢人叫瞭過來。
“我看柳傢那些人對你傢那個孫女倒是很看重,你們趕緊給我想辦法,就從你傢那個死丫頭入手,讓她把柳傢村的糧食都給我搬回來。”
等柳傢村沒瞭糧食,餓到沒有力氣,那些馬可就歸他瞭。
到瞭邕城,再把馬賣掉,怎麼著也能有好幾百兩銀子,足夠他很長一段時間吃香的喝辣的。
許老婆子為難道:“村長,不是我們不找那個死丫頭,是那個死丫頭現在嫁瞭人,翅膀硬瞭,壓根不肯聽我的話。”
“昨天我就讓人去找過她瞭,可這個不孝女,連她爹娘都敢打呀。”
許村長冷哼一聲:“我隻要結果,該怎麼做,這是你們的傢事,我管不著。”
“這件小事你們若是不成,那我就把你們一傢人全部趕出去,看那些災民會不會把你們全給撕成碎片。”
許老婆子他們可是親眼看見過人吃人的景象,聽到許村長這麼說,立刻嚇得渾身直哆嗦。
“村長放心,我們一定會想辦法辦成的。”
許老婆子一傢垂喪著腦袋從許村長那離開,雖然嘴上一個勁兒的保證會辦成,但他們心裡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實在是沈清歌的變化太大,他們拿不準她的軟肋,沒有軟肋又怎麼能讓她妥協呢。
許耀祖提議道:“奶,那個死丫頭沒嫁出去以前跟七丫頭的關系最好,我們不如就拿七丫頭去威脅她。”
“這怎麼威脅?”
“我們就說,如果她不幫我們辦事,我們就把七丫頭賣進青樓接客。”
“這……不好吧,”龔氏雖然也不喜歡女兒,但七丫畢竟是她親生的。
但許傢可輪不到她來說話,許老婆子和許老大一商量,覺得這是現在最好的主意瞭。
……
柳傢村這邊。
許傢村的人走瞭以後,他們這才開始吃東西。
柳老三想起許村長離開時那不善的目光,總覺得心裡發毛。
“爹,咱們不能讓許傢村的人跟咱一塊兒走,他們可都不是什麼善茬,今天剛來便惹出亂子,以後怕是隻會更麻煩。”
“三弟說的沒錯,他們分明就是沖著咱們手裡的糧食來的,他們現在什麼吃的都沒有,肯定會時常來賣慘,想要我們把糧食分給他們。”
“糧食分給他們,那可不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瞭。”
沈清歌說道:“如果隻是這樣,那還並不算麻煩,我更擔心他們會想什麼毒計來害我們。”
為瞭糧食,更為瞭活下去,許傢這群人隻怕會不擇手段。
柳父擔心的也正是這一點,所謂日防夜防,傢賊難防,將許傢村的人留在身邊,始終是個危險。
“清歌,你上次弄暈那些山賊的藥還有嗎?”
沈清歌立刻明白瞭柳父的意思:“我手裡還有一些,對付他們倒是足夠瞭。”
柳父點瞭點頭:“那就好,你準備準備,今天晚上就動手,我們要越快甩開他們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