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漸漸進入深冬,在村裡人的共同努力下,每傢的房子全都已經建好。
就在房子建好的第二天,一場大雪毫無預兆的降下。
沈清歌剛睜開眼,就看見床邊裹著被子在等她醒來的令昭。
“娘親……”令昭凍得牙齒直打顫。
沈清歌問道:“你坐在這裡幹什麼,怎麼不去把衣服穿上?”
令昭沒說話,眼神幽怨地看向她。
沈清歌愣瞭一下,這才註意到自己正壓著他的衣服睡著瞭。
起因是昨天令昭與一成他們玩的時候將衣服給弄破瞭,沈清歌拿過來給他縫。
雖然她的女紅進步不大,但縫個衣服總歸是沒什麼問題的。
結果……顯然是沈清歌高估瞭自己。
無論她怎麼縫,總是歪歪扭扭的像毛毛蟲似的,隻能縫瞭拆、拆瞭縫,最後更是直接睡瞭過去。
沈清歌尷尬一笑,將衣服取出來遞給他,“趕快去穿上吧,娘親已經給你縫好瞭。”
令昭看瞭一眼那慘不忍睹的縫合處,樂呵呵的說道:“娘親好厲害,縫的真好看。”
“呃……”
沈清歌被他誇得實在有些心虛,她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但看著令昭樂呵呵的穿上衣服,迫不及待跑出去跟一成他們炫耀,有一瞬間沈清歌差點就相信自己的進步真是十分巨大。
好在她很快就清醒過來。
“這孩子怕不是近視瞭吧,我該想辦法給他配副眼鏡才行。”
……
“這雪怎麼突然就下起來瞭?”
柳老三將火爐子搬進正堂,柳母就坐在爐子旁,給巧梅、巧蘭兩個孩子做冬衣。
柳父擔憂地望著院子裡被覆蓋上的厚厚白雪。
有些人傢是住的之前原本佃戶住的房子,其中好幾間房子因為長時間沒有住人,有不少地方需要修繕。
原本是打算將房子建好以後就開始修繕,但這場雪來得實在太過突然,打得他們措手不及。
“不行,我還是得去看看才行,”說著柳父就要出門。
柳母一把將他拉住:“你個死老頭子,就沒個安生的時候,老大和老二不是已經出去看著瞭,你還去湊什麼熱鬧,沒看見外面那麼大的雪,真當自己身體很好啊,趕緊回來給我老實坐著。”
柳父畢竟是村長,這個時候確實應該出去看看,若是平常柳母也不會攔著他。
但因為柳孟秋的事情,柳父身子不好瞭大半個月,這兩日剛才好瞭一些,若是再出去受瞭凍,怕是會留下病根。
“……”
柳父還想說什麼,直接被柳母一個眼神給瞪瞭回去。
知道她來真的,柳父沒再說要出去的話,隻能眼睛一直望著垂花門的位置。
“老三,你好好看著你爹,他今天要是出瞭這個門,就別回來瞭。”
柳母撣瞭撣做好的衣裳,起身往後院去。
……
自從將柳孟秋接回來以後,他們就從京城請瞭大夫給她醫治。
加上虛空道長給的藥,如今柳孟秋的情況穩定瞭很多,跟傢裡人也不再陌生,隻是她對風宜依舊很依賴。
柳母到瞭後院,就見風宜正帶著柳孟秋和巧梅、巧蘭在院子裡堆雪人。
“娘親,看我堆的這個好不好看?”巧蘭歪著小腦袋看向柳孟秋。
柳孟秋沒有說話,但笑得眉眼彎彎地直點頭。
巧梅瞥瞭一眼妹妹手裡那坨根本看不出來是什麼的東西,毫不留情地拆臺道:“娘親隻是不想打擊你,你自己看看你堆的那是個什麼玩意,醜死瞭。”
巧蘭氣鼓鼓的瞪大眼睛:“姐姐壞!我堆的是娘親,這麼明顯,怎麼會看不出來。”
“反正我是一點兒都沒看出來。”
“那是你眼睛有問題!”
“你眼睛才有問題,這麼難看的東西也能看成是娘親。”
姐妹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的爭論起來,爭著爭著就開始打雪仗。
柳孟秋在一旁微笑著看向兩個女兒,突然揚起的嘴角一僵,腦海裡像是有什麼東西被打破,許多陌生又熟悉的記憶出現。
就在她要陷入那些記憶之中時,突然一團白乎乎的雪球落在她的身上,落下的瞬間雪球散開。
柳孟秋猛地回過神來,抬頭看向不遠處的人。
風宜朝她昂瞭昂頭,臉上肆意地笑著,隨即又朝她丟出一個雪球。
柳孟秋立刻便明白瞭他的意思,也學著他的樣子捏出一個小球朝他丟瞭過去,隻是手法不夠熟練,風宜站著不動,那雪球卻連他的邊都沒碰上。
見柳孟秋跟巧蘭如出一轍的氣鼓鼓模樣,風宜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再來。”
柳孟秋被激起瞭鬥志,一副不砸到他誓不罷休的模樣。
巧梅和巧蘭對視一眼,趕忙跑上去幫自傢娘親。
風宜被她們母女三人圍攻,雙拳難敵四手,隻能四處逃竄起來,臉上滿是無奈和寵溺。
巧梅和巧蘭也跑得氣喘籲籲,但臉上洋溢著歡樂的笑容,她們跑到風宜身邊,一左一右地拉住他的胳膊,讓他無法逃脫。
柳孟秋趁著這個好機會,一個勁兒地往風宜身上扔雪球。
久違的歡笑聲隨著飄落的雪花一起傳遍院子的每個角落。
不遠處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的柳母也忍不住濕瞭眼眶,自從出嫁以後,她就沒有見過自己女兒有如此歡喜的時候。
柳母的目光不禁落到風宜都身上,心裡冒出一個念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