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激發瞭萬物的生機一般,從寧哲身體中蔓延出來的靈力居然在原本平淡無奇的丹河之上營造出瞭另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望著眼前的一幕,寧哲心中的那抹生之意愈發濃厚起來,他似乎能夠察覺到周遭萬物的氣息,也能夠掌控身邊的一切,宛如造物主一般俯視著蕓蕓眾生。
這種感覺轉瞬即逝,雖然短暫卻又異常分明,在寧哲的心裡刻下瞭重重的一筆,永遠都無法抹去。
而就在他睜開眼睛的同時,丹河上的那個美妙世界卻轟然崩潰,這裡發生的一切沒有驚動到任何人,除瞭那個早就藏在一邊的倩影……
長舒瞭一口氣,寧哲沉聲說道:“既然來瞭,又何必躲躲藏藏,還請出來一見!”
他的話音剛落,身後的樹林中便閃過一道紫色遁光,光芒斂去之後,一個身著紫衣的女子出現在瞭不遠處,正是比寧哲早到片刻的夜洛。
看著這張熟悉的面容,寧哲頗感意外,愣瞭半響才搖搖頭道:“怎麼是你?”
夜洛輕笑一聲,隨即笑容斂去,不悅道:“怎麼不能是我,再說瞭,明明是我先來的,這話應該我問你才是。”
寧哲哈哈一笑,不再就這個話題過多糾纏,沉默瞭片刻之後,繼續說道:“我說這幾天煉丹怎麼沒有看到你,原來是躲在這裡瞭,你這位丹林掌教的大弟子怎麼沒有參加第一輪比試呢?”
夜洛怔瞭一怔,隨即淒笑道:“現在在我師父的眼裡,我已經不是她的弟子瞭,恐怕是冷天賜的道侶多一些。你可能還不知道,這一次丹林宴上,師父就要宣佈我和冷天賜的婚事瞭……”
“什麼?”寧哲驚呼一聲,一把沖上去抓住瞭夜洛的胳膊,大聲說道:“你說的這是真的?我怎麼沒有收到風聲?”
夜洛搖搖頭,冷笑道:“這種事情當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然別人還以為師父為瞭討好冷月華,把她的徒弟都賣瞭。”
寧哲望著她的面容,半響才撓撓頭說道:“是我後知後覺瞭,我早就該想到瞭,流雲掌教對上官丹如此忌憚,自然有他的理由,而現在丹林對於太陰門和千珍閣的打壓越來越有底氣,想來也是有瞭月華之地做靠山的原因吧。(.)”
夜洛點點頭,冷聲說道:“既然你一切都明白瞭,那就好說瞭,從現在開始,我們就當做不認識彼此,形同陌路就好,否則的話,對你沒什麼好處,我這麼做是為你好,你應該清楚。”
她的聲音越來越冷,到最後居然隱隱帶著一絲寒意,面上的寒霜也讓人一凜。
寧哲再次撓撓頭,面色一紅,惱火的說道:“難道非得說這些老掉牙的橋段?你以為咱們在演戲不成?雖然幾年沒見,但對我來說,你早就是我心中的妻子瞭,現在有人要逼你和其他人結婚,這口氣我怎麼可能咽下去,你放心,隻要有我在,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天上地下,你終究是要和我在一起的。”
聽著寧哲的話,夜洛頓時破涕為笑,嬌嗔道:“你這人,什麼時候學的這般無賴,這種話也說得出口,讓肆辰首座聽到瞭,還不重重的罰你。”
寧哲咧嘴一笑,握住瞭她的手掌,靠瞭過去。
“啊!”
夜洛突然被她抓住手,頓時大驚,想要向後退去,不料寧哲抓的極緊,她居然沒有甩開。面上飛過一抹嬌羞,厲聲道:“你……你要幹什麼?”
寧哲嘿嘿一笑,沒有說話,剛準備靠上去,卻聽到旁邊傳來一聲冷哼,隨即一個白衣人從林後閃瞭出來,赫然便是冷天賜。
看到他出現,夜洛頓時愣在瞭當場,臉上的緋紅直接退去成為瞭慘白,但是被寧哲抓著的手卻悄然反握瞭上去,僅僅的抓著寧哲,再也不放。
似乎感受到瞭夜洛心底的恐懼和擔憂,寧哲拍瞭拍她的手掌,示意無妨。
就在這時,冷天賜突然沉聲說道:“好一對狗男女,果然是舊情難斷。寧哲,五年前,就是在這裡,我對你略加懲戒,但沒想到五年過去瞭,你居然一丁點都沒有改,還是這副德行。”
他不提這個還好,他一說五年前的事情,寧哲的面色頓時一寒,冷笑道:“沒錯,今天的狀況像極瞭五年前的那一晚,不過可惜,現在的我已經不是當時的我,而現在的你,也已經不是當時的你瞭。”
即便心中異常緊張,但聽到寧哲如此調侃對方,夜洛還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瞭出來。
冷天賜的面色一白,牙關緊咬,一字一句的說道:“牙尖嘴利的小子,你以為今日在丹術****上僥幸贏得一輪,就有瞭和我較量的資本嗎?你以為贏得瞭第一輪,就有瞭問鼎丹林宴的希望嗎?寧哲,我告訴你,我會一點一點的把你的資本和希望碾碎,然後埋在你的墳墓裡,讓他們陪著你挫骨揚灰,哈哈……”
他停頓瞭一下,又指著夜洛突然說道:“還有你,這個小賤人,你我自幼便有婚約,但沒想到你居然膽敢背叛我,讓我蒙受這等奇恥大辱。等我殺死寧哲之後,我一定會好好的折磨你,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輩子都活在痛苦和絕望之中。”
直到這時,寧哲的面容終於陰沉瞭下來,龍有逆鱗,觸之必怒。在寧哲的心裡,一直有一些東西是他必須守護的,一如當時的詩央,現在的夜洛。他與冷天賜雖然本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但馬上就是丹林大比的第二輪,到那時兩人的恩怨自然會有個分曉。
然而現在,冷天賜居然敢對著他的面威脅夜洛,還說出那般難聽的話,寧哲豈能容他。隻見他松開緊握著夜洛的手,向前便走瞭一步。
這一步抬起,再次落下之時,他的腳下已然生出瞭一朵金色蓮花,而在不遠處的丹河之上,平靜的水面頓時洶湧瞭起來,無數的水花激蕩在空中。
寧哲隻是停頓瞭片刻,便邁出瞭第二步,這第二步剛剛抬起,他身後的蓮花便轟然碎裂開來,金色的光芒沖天而起,掠過河面之上,直接卷起瞭上方的水花,在空中形成瞭一條金青兩色的水龍,向著冷天賜便沖瞭過去。
就在寧哲邁步的同時,冷天賜也是冷笑一聲,一拍儲物袋,紫芒大放間,從中間飛出瞭一個閃爍著紫光的鐲子。這鐲子非金非木,不知由什麼材質做成,但卻逸散出絲絲古意。在空中晃瞭幾晃,便形成瞭一道紫色光幕。
冷天賜低喝一聲,一指伸出點在光幕之上,那光幕應聲而碎,化為瞭點點紫芒,在空中凝結出瞭三隻紫色的狼形靈獸,齊齊發出一聲怒吼,向著寧哲招出的水龍便沖瞭過去。
與此同時,冷天賜的右腳輕踏,腰間的銀色長劍發出一聲清嘯,隨即沖天而起,化出一道長達百丈的劍芒,向著寧哲便斬瞭下來。
寧哲微咪的雙眼中寒芒暴漲,掃過空中的那無匹劍氣,雙手掐瞭一個劍訣,背後的元陽尺急速震動起來,《摘星錄》功法瞬間運轉,金色的光點從體內沖出,附著在元陽尺上,同樣化作一道劍芒,迎向瞭頭頂的那道銀色劍氣。
看到寧哲居然敢和自己硬碰硬,冷天賜心中大喜,他自從被賜予這月華之劍後,潛心煉化,終於在不久前將其煉化完成,現在第一次使用便遇到瞭他平生最恨的人,怎能不讓他激動。
隻見他的手訣再變,空中的銀色劍芒居然再次變形,瞬息間已然化為瞭一輪彎月狀,速度陡然加快,撞上瞭寧哲的金色劍氣!
轟!轟!轟!
兩道劍芒在空中交匯,居然沒有絲毫金鐵交鳴之聲,有的隻是靈力撞擊之時響起的沉悶音爆聲。肉眼可見的餘波散步開來,直接將丹河兩旁的樹木碾成瞭齏粉,平靜的丹河河面居然生生的被壓下去瞭尺許。
站在遠處的夜洛沒想到兩人剛剛動手便有如此巨大的聲勢,以她現在祭竅境二段的修為都難以抵擋,隻得身形不斷後退,等到她停下腳步時,已然距離兩人有瞭數百丈的距離。
而此時場中交手的兩人卻同時身形暴退,寧哲的面色一白,強行壓制住瞭體內的氣血湧動,靜靜的站在原地。
另一邊的冷天賜蹬蹬後退瞭幾步才穩住身形,壓制瞭半天,還是沒有壓住,一口鮮血噴出,面上泛起一絲潮紅,隨即不可思議的看著寧哲。
在他看來,剛才那一擊雖然他隻用瞭不過七成靈力,但也足夠將寧哲重傷,畢竟他現在已然是祭竅境巔峰的修為,差一步便可以凝練出本命神物,敲開煉己境的大門瞭。
而寧哲的修為卻堪堪祭竅境三段而已,要知道修為一道,越往後越困難,他即便有著月華之地作為後盾,從祭竅境三段提升到三段巔峰,都用瞭兩年的時間,這兩年中間他靈竅內的靈力何止增長瞭一倍。
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寧哲剛剛在這裡頓悟出輪回六趣中的生之趣。整個丹河之上都是他頓悟之時產生的輪回之意。而當冷天賜催動月華之劍時,空中的靈力卻根本不聽他的調動,因此他能使用出的實力連平時的一半都不到,自然不可能擊敗寧哲。
寧哲望著冷天賜胸前的那一抹鮮紅,冷笑一聲道:“五年過去瞭,你不過爾爾,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