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長風和季陽平竟然會和人動起手來?
南宮靜瑤和少夫人聽到這裡,隻覺得匪夷所思,兩人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的眼中看到瞭不可思議。
南宮靜瑤擔憂不已,心早就飛到老遠老遠,恨不得立刻動身,去看個究竟。
但還沒動作,就被少夫人給攔下瞭,“公主,陽平和小叔都不是什麼沖動的人,這其中也許有什麼誤會也說不定。”
南宮靜瑤擔心自己的丈夫,少夫人何嘗不是?
但比起擔心,她心中更多的事疑惑。
她想象不出,究竟是什麼樣的情況,才會讓他們兄弟二人都對人動起手來。
若說季長風沖動,那季陽平也絕對會攔著才是,怎麼就…沒有攔著?
事情已經發生,少夫人自然要慎重對待。
南宮靜瑤的身份實在是太過特殊,走到哪裡都是萬眾矚目的。
說句不合適的話,原本可能沒什麼大事,但南宮靜瑤一出面,也許小事就會成為大事。
所以少夫人主張先將事情瞭解清楚,避免事情鬧的一發不可收拾。
思及此,少夫人看向將軍府的傢丁,冷著聲問道,“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將軍府如今住的女眷,是將軍夫人和少夫人,自從少夫人過門之後,將軍夫人就將將軍府交給瞭少夫人。
少夫人掌傢多年,將軍府的下人,瞧見少夫人就忍不住哆嗦,當真沒什麼能耐在她面前陽奉陰違。
倘若換一個人,傢丁還真不會貿貿然的跑過來,可按照身份算,公主殿下可還是將軍府的二少夫人。
傢丁想到這兒,便沒藏著掖著,急急的開口,“回公主,少夫人的話,大少爺和二少爺原本是在散步,氣氛極好,可那劉傢少爺主動尋來,說要和二少爺比劃比劃。”
“說瞭些不中聽的話,這才動起手來。”傢丁條理清晰的解釋完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件事,說到底還是旁人尋釁滋事。
南宮靜瑤並不瞭解這劉傢少爺是什麼人,但少夫人卻是知道的,飛快的在她耳邊解惑,“是戶部侍郎傢的嫡子。”
南宮靜瑤這才恍然大悟,總算能大致的將人拼湊起來,“他為何要找夫君比劃?莫不是故意來找茬的?”
比起南宮靜瑤的疑惑,少夫人倒是很快就將事情猜測出個大概,那劉傢少爺自幼便和季長風不對付。
幼時兩人還時常的打架,劉傢少爺基本都是輸,卻總是賤的慌,每每被收拾,每每不學乖。
這麼多年來,從未有過長進。
“夫君不是個沖動的人,那劉傢少爺可是說瞭什麼難聽話?”南宮靜瑤冷靜的問道。
她話音剛落,周圍驟然安靜下來,南宮靜瑤敏銳的感覺到瞭什麼,她沒有在看將軍府的傢丁,直接看向秋霜,猜測道,“難道和本宮有關?”
秋霜一個激靈,立馬搖瞭搖頭,可南宮靜瑤如何會信?
立刻冷瞭聲,“說實話。”
“公主恕罪,是奴才該死,沒將事情說清楚,那劉傢少爺想同二少爺比試打獵,可二少爺從不喜這些,所以拒絕瞭,但語氣稍稍的生硬瞭些,您也知道的,二少爺性子冷,於人情世故上不大通透,那劉傢少爺覺得少爺不給面子,所以才動起手來。”
那傢丁說話十分圓滑,三兩句話就打消瞭南宮靜瑤的猜測。
其實他們原本是不想過來,這事情其實可大可小。
劉傢少爺也的確說瞭不少難聽的話,譏諷他們傢二少爺是靠妻子。
這話他們聽到後,嚇都嚇死瞭,怎麼還能照實說?
但眼看幾人打得愈發厲害,這事情越鬧越大,若再不加以制止,傳到上頭去,誰都吃不瞭兜著走。
若真真因為這事鬧到禦前,那也是將軍府吃瞭啞巴虧。
劉傢少爺定不會將自己說過的話大肆宣揚,難道他們將軍府就能到處嚷嚷嗎?
到時候,那就真的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少夫人聽的分明,對事情也瞭解瞭七八分,這事的確是要阻止,隻不過怎麼阻止就得好好的考慮一番。
就在少夫人絞盡腦汁的時候,南宮靜瑤的心中已經有瞭決定,“春梅,將父皇身邊的蘇公公請過來。”
春梅可是和自傢公主一塊兒長大的,主仆倆默契絕佳,她隻聽瞭這麼一句,便明白南宮靜瑤想做什麼。
春梅猛然抬頭,緊張的看向公主,“殿下…奴婢知道您著急,但請蘇公公過來,這,這是不是有些…”
春梅結結巴巴,連說話都不怎麼利索瞭,蘇公公那可是內監總管,平素隻伺候陛下一人的。
這若是將人請過來…
那可真是要翻瞭天。
“是本宮糊塗,沒考慮周全。”南宮靜瑤冷靜下來,從容的改瞭口,“你去尋皇兄一趟,讓他想法子將大伯和夫君二人支開。”
南宮靜瑤原本是想將蘇公公請過來去辦這件事,借由父皇的名義,將季陽平和季長風喚走。
至於陛下的召喚是真是假,劉傢少爺自然不會去驗證一番。
但春梅那膽顫心驚的模樣,讓南宮靜瑤明白,此舉有欠妥當。
她也不能自己出面,要不然,又不知會傳成什麼樣子。
有些話不會有人在自己的面前說,但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一些傳言,她也是有所耳聞的。
春梅松瞭一口氣,很快就離開瞭。
少夫人也對著將軍府的傢丁吩咐一番,讓他先行離開。
而少夫人則是和南宮靜瑤一塊兒靜候消息。
……
獵場的另一邊,季長風和那劉傢少爺,打得不可開交。
季陽平原本還是勸著的,可這劉元魁氣人的本事,當真是能耐的很。
不僅嘲諷季長風靠妻子上位,恥笑他在金陵的溫柔鄉把骨頭給浸軟瞭,更說南宮靜瑤眼光差,竟嫁給瞭季長風這個軟骨頭。
陰陽怪氣的說自己為長公主不值,長公主如此尊貴,要般配當然也應配季陽平這般的人物。
這番話說的,不可謂不歹毒。
挑撥離間不說,還把他們一傢子都羞辱瞭,莫說季長風生氣,便是季陽平也忍不住。
季長風原本是懶得搭理他,更不屑和劉元魁比試。
可還沒等他同兄長離開。劉元魁就追瞭上來,跟在他們兄弟二人身後大放厥詞。
季長風轉身就將人踹翻在地,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掄起拳頭就往人臉上砸過去,對著他猛砸瞭好幾拳。
一連串的動作又快又急,劉元魁反應不過來,直接就被打懵瞭。
但劉元魁也不是個吃素的,很快就反應過來,想要還手。
季陽平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他的確放心季長風,但方才那些話同樣把他也給氣到瞭,便打著勸架的名義過來渾水摸魚。
兄弟二人配合默契,劉元魁雙拳難敵四手,連連喊道他們勝之不武。
季長風輕嗤一聲,半個字都不屑同他多說。
最終劉元魁敗下陣來,季長風卻並未就此停手,掐著劉元魁的下顎,漸漸的逼近,聲音陰冷的可怕,“要是不會說話,不如就永遠別說瞭。”
劉元魁看著季長風那陰冷的眼神,心中沒由來的掠過一絲惶恐,他的下顎被季長風掐的生疼。
忍不住的想要掙紮。
季陽平隻當沒看見。
他在心裡算著時辰,想著一會兒阻止。
獵場到底人來人往的,他們打架鬥毆本就不是什麼光榮的事,若這裡的事情宣揚出去,鬧大瞭,那對誰都不好。
劉元魁並不知季陽平的打算,正在他欲哭無淚的時候,想要跪地求饒的時候,太子傳召季陽平的懿旨,終於解救瞭劉元魁。
季長風不情不願的松開瞭手,眼中還閃過一抹可惜的神色。
劉元魁被嚇得一個激靈,恢復自由之後拔腿就跑。
季陽平無奈搖頭,等到被人領到一處空曠的帳篷,才“教訓”起弟弟來,但那聲音不輕不重的,聽著還有些寵溺,“做什麼嚇唬他?”
“沒嚇唬他。”季長風冷不丁的開口。
見兄長看過來,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他是當真覺得可惜,劉元魁的舌頭要是留著說這些不三不四的話,可不是拔瞭幹凈。
季陽平想說什麼卻又生生的忍住,隻能尷尬的岔開話題,“太子殿下好端端的,做什麼召我?你可知其中緣由?”
“因為公主。”季長風幾乎不用怎麼思考,就想到瞭答案。
隻留下季陽平一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來傳話的人是太子身邊的內監,眾人都認識,這才沒懷疑真假,就連季陽平都隻是疑惑太子殿下是為何會想起他來。
可季長風卻一語道破天機?
他想起妻子和自己說過的那些話,隻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誰說他們夫妻倆感情不太好的?
這不是挺有默契的嗎?
想到這裡季陽平便三兩步的追上季長風,小聲的問他方才這般生氣,可是因為公主。
季長風當真是懶得理會,隻想不明白兄長在說什麼廢話。
他不想回答,但兄長一直瞧著自己,讓季長風好生煩躁,不由的有些氣惱,不得已開口解釋,“公主是我的妻子。”
他如何能眼看妻子受辱,卻毫無反應?
倘若事情到這兒,自然也算是圓滿的結局,可偏偏,季長風長瞭嘴,卻不會好好說話,非要畫蛇添足的強調著南宮靜瑤的身份。
像是在說服自己,又像是故意掩飾。
可這話至多隻能騙騙季陽平,他是懶得相信的。
但這般口是心非的話,卻不止他們兩個聽見。
盡數落在瞭匆匆趕來的南宮靜瑤和少夫人的耳朵裡。
南宮靜瑤木著一張臉,站在帳篷外進退兩難,驟然生出一種自己不該來此的荒誕想法。
原來,這些早就明白的事情,親耳聽見,竟然會讓人這般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