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問題又擺在強哥面前,醫院這麼大,各科室齊全,惟獨沒有關押人的地方,有就奇怪瞭,早知道就把他們扔在半路瞭,唉……
正在這時,“急診小青鳥”時萱跑到強哥面前,後面跟著兩名警察。
沒等爪牙們反應過來,手腕上就多瞭一副銀光閃閃、貴氣逼人的手銬,掙不動脫不開。
強哥一看就樂瞭:“兩位警官,你們也在醫院啊?”
兩位警察,一位姓狄,四十左右,是經驗豐富的老警察;另一位姓葛,是新人警察。本來他倆在醫院對面的派出所待得好好的,根本不用經歷這種事情。
好巧不巧的,大中午婦產科病房12床的丈夫毆打產婦,接警後他倆直奔病房,裡外都是看熱鬧的人。
婆婆護著不讓立案,產婦眼淚汪汪,丈夫面對病房裡其他產婦和傢屬的指責,態度惡劣,還揚言不要多管閑事,揮拳頭踢床的非常猖狂。
他倆上去就把12床的丈夫摁倒在地,銬住雙手,然後瞭解情況。
婆婆見兒子被抓立刻撒潑打滾,丈夫說如果自己被抓就不付醫藥費,產婦隻是不停地哭,沒辦法,他倆嚴厲警告,並指出照顧產婦支付醫藥費是丈夫應盡的義務。
好不容易處理完畢,他倆就在病區樓道裡透個氣,萬萬沒想到親眼看著天色變黑、醫院外的建築消失變成群山,窗口吹進寒風和雪花,當時就打瞭個響亮的噴嚏。
狄警官收到手機短信,多年堅定的唯物主義信念崩成碎渣渣。
年輕的葛警官看過無數男頻穿越小說,激動得嗷嗷叫。
饑寒交迫讓他倆失去瞭所有想法,原來這才是最真實的穿越寫照。
幸好婦產科主任和護士長在巡查時發現瞭他們,如果在其他科室,一定安排他們住病房,可偏偏婦產科全是女病人,男性住進去太不方便,而且醫生護士的值班房都住滿瞭。
思來想去,他倆怕12床丈夫再犯渾不打算去其他科室占床位,婦產科護士長給他們用床單床墊鋪瞭臨時地鋪,額外給瞭一條厚被子,病區樓道就成瞭他倆的棲身地。
啃著水煮土豆和白饅頭的時候,葛警官安慰窩在同一條被子的狄警官:“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體膚……”
“是金子總會發光的!”
等啊等啊,他們終於等到瞭,“急診小青鳥”時萱找來說,三名殺人未遂的兇嫌在急診跑瞭,他倆原地彈射,跑到外科病房樓的大門口又被凍瞭回去瞭,外面太冷瞭。
好不容易領到瞭外出的冬裝和冬靴,兩人跑到急診,剛好遇到強哥。
關人看人這事情,整個醫院再也沒有比他們更擅長的瞭。
強哥交人非常放心,就是有點困惑,能把他們三個關在哪兒。
狄警官很淡定:“醫院東北角有個警務值班室,把他們關那兒最合適,放心,我們有的是辦法。”敢火燒變電箱,這三個大郢惡人可以按危害公共安全罪判。
“以後再遇到嫌犯,盡管交給我們。”
一切都為瞭特供盒飯!
交接完畢,強哥回門衛小屋子,時萱回急診大廳;兩位警官押著大郢惡人去瞭警務值班室,取出厚厚的軍大衣穿上,打開最小的取暖器。
大郢犯人們在兩位警官的註視下瑟瑟發抖,這裡的神仙太可怕瞭,法師交待的事情根本完成不瞭!
不行,為瞭以後不用再繳重稅,一定要想辦法完成!
短短兩刻鐘時間,犯人們使出各種方法,都被警察識破,分分鐘揭穿,隻能害怕地擠在角落,越來越害怕。
……
搶救大廳裡,鄭院長又看瞭一眼電子掛鐘,距離全院停電還有24小時,訓練有素的醫護們已經初步處理完所有病人,正在做各種記錄、並商量治療方案。
醫護人員尤其是醫生們都有些發愁,以前遇到病人要解釋的時候,十個有五個會說:“網上搜過,不是這樣的。”
剩下三個:“醫生,你這樣做真的可以嗎?”
還有兩個會說:“謝謝醫生,知道瞭……”走出診室後拿出錄音的手機。
通情達理的病人和傢屬也有,但占比越來越少,每次病情溝通都讓人頭疼;當然,每個行業都有缺乏職業道德的,醫護工作者裡也不例外。
可是,絕大部分醫護人員都是最希望病人能康復出院的人。
現在情形堪比托馬斯回旋式的改變,醫生說什麼病人都表示感謝,不管做什麼檢查都是一副命交給你的信任,怎麼就那麼不適應呢?可偏偏越是這樣,制定治療方案的時候越要多考慮。
口腔科醫生在琢磨更好的補牙方案,以及牙齒發炎的最快消除方法。
皮膚科醫生則在考慮用哪種藥膏性價比更高,更容易讓病人接受。
總之,醫生們都秉持著“多、快、好、省”的原則,用最便宜的藥物達到最好的治療效果。
正在這時,搶12床還沒完全康復的女子,再次跪倒在金老的電動輪椅前,特別嚴肅認真地再三提醒,飛來醫館一定要小心般若寺的僧人們,尤其是法師們。
金老沒有點頭,反而淡淡回敬:“這位小娘子,你不願意說任何自己的情況,依老夫看來,你是外逃的女犯,希望用這種方式博得信任,以便留在飛來醫館。”
女子一怔,仿佛最深處的秘密被人揭穿,嚇得後退一步。
金老不動聲色:“或者,你的遭遇與般若寺的僧侶有關,你也是苦主,怕自揭身份會給飛來醫館惹來災禍。”
女子雙腿一軟,癱在地上。
金老微笑:“飛來醫館遵循的律法,與大郢律有很大的不同,若你覺得這裡是安身之所,當然要表明自己的真實身份,我們會考慮要不要相信。”
鄭院長到底年齡大瞭,雖然一直暗中學習大郢語,效果卻很差,遠遠沒有醫生護士們學得快,就像現在這樣,金老和大郢女子的對話半點都不明白。
但是,護士長周潔和醫生文浩明顯是聽懂瞭不少。
文浩悄悄提醒:“我們隻強搶瞭五位病人,這位女子是臨到醫院附近,奔著你沖過來卻暈過去,才被背回來的。”
周潔自然有女性特有的直覺:“她懼怕男性,無論是中年還青年男性都一樣,金老猜測的應該沒錯,她最懼怕的是般若寺的僧人,中老年的有法師,青年的就像剛才那三個……”
文浩是推理探案迷:“她認出剛才那三個,在發生某些大事以前,她經常出入寺廟,所以才能認得。”
周潔表示同意:“但她還是不願意說。”
文浩想瞭想:“不管是鄭院長,還是金老,多半會尊重她的個人隱私,除非她願意自己說出來。”
金老樂呵呵地扭過頭:“年輕人啊,腦袋就是靈活。但老夫提醒你們一下,大郢的寺廟,除瞭是宗教場所以外,還是施粥、聽曲、看百戲、聽書和治療傳染病人的地方。”
“如果寺廟夠大,還可以打馬球。”
周潔和文浩大眼瞪大眼,啊這……金老不會是逗人玩吧?誰傢寺廟這樣多功能啊?
金老隻是微笑:“等你們以後下山就知道瞭。”
周潔立刻找補:“金老,是我們孤陋寡聞。”
金老難得輕笑出聲:“如果醫護人員什麼都知道,我這樣的糟老頭子還有什麼用?”
周潔和文浩兩人想瞭想,在德高望重的老人傢面前扮可愛,一點都不可恥。
金老對可愛的學生們容忍度很高,但還是向周潔示意,要多留心搶12床女子,防人之心不可無。
周潔比瞭個手勢,表示知道。
抽血、采樣等事情很快完成,“急診小青鳥”時萱又提著樣品籃送到門診的檢驗科,同時給檢驗科的醫生一份鄭院長的手寫信。
檢驗科醫生拿到大郢樣本很高興,收到鄭院長的手寫信就更高興瞭,一是希望有與眾不同的發現,比如新細菌,或者可以建立大郢百姓的血生化指標庫。
很顯然,鄭院長也想到瞭這一點,要求檢驗科搜集大郢百姓血生化數據,為以後更好地救治病人作準備。
真正的一拍即合。
正在這時,檢驗科主任錢倩趕來交接班,要換手下回去休息。
檢驗科平時的工作量很大一部分來自門診病人,病房裡送檢的標本基本集中在早晨,穿越時剛好是中午,上午去醫院的病人基本都回傢瞭,下午看診的人還沒到,門診關閉後,平時忙成陀螺的檢驗科反而空瞭許多。
所以,檢驗科可以二十四小時交班,排班的醫生足夠多,而且還都不算太累。
錢倩主任有個外號“錢眼鏡”,因為一次意外受傷後眼睛視力變得很差,重配的眼鏡度數特別深,整個人臉上最明顯的就是厚底眼鏡,再加上天生的臉小而身材修長,像眼鏡成精。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自此以後,錢倩主任對培養皿上的細菌菌落特別敏感,常常能發現旁人不註意的微小生物體。
當初急診送來的搶1床病人的血樣和組織液,錢主任就發現瞭一點異常,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隨手就做瞭細菌培養。
現在又送來一大堆樣本,剛好用來做比對。
錢主任高興地搓搓手,分門別類地處理這些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