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剖?

作者:流雲南 字數:6177

神經外科醫生董斌見雲舒堅持要走,難得伸手攔人:“請稍等。”

雲舒停住腳步,怒目相向:你要做什麼?

董斌很嚴肅:“如果頻繁頭疼,口渴更加嚴重,視物不清更加明顯,就說明你的病情在加重;另外,保持情緒穩定,不要大悲大喜。

“剖腦取瘤,聽著確實駭人,但可以治本;飛來醫館就在這裡,如果你改變主意,或有更多想問的,盡管上山就是。

雲舒雖然害怕又焦慮,但還是向董斌行禮致謝,與婢女仆從們一起走出搶救大廳,又忍不住回頭,自動門隔絕瞭視線,心裡酸澀難當。

皇後倚在窗前,目送雲舒一行人離開,心裡很不是滋味兒。

雖說“人吃五谷雜糧,哪有不生病的道理”,這話勸旁人可以,對自己或至親,卻是另外一回事。

皇後轉過身,見崔五娘正憂心忡忡地看著自己,不由微笑:本宮沒事,隻覺得世事無常,你也擔心雲舒?

崔五娘點頭,畢竟,雲舒這孩子純良和善,當初秦盛突發癲癇,其他人都避之唯恐不及,她卻是少數真心關心過的人,差人送瞭好些補藥來。

她倆都知道雲傢傢主和幾位伯叔都守舊固執,所有行事都按禮依法,尤其對“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特別嚴格,偶有病痛,隻進湯藥,連針灸和灸艾都不接受。

也不知道他們聽瞭雲舒回去的說辭,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不沖上山指責飛來醫館妖言惑眾就算是好的瞭。

崔五娘勸解道:殿下,安醫仙說過,您不能憂思過度,後日就要做碎石,身體要緊。皇後笑得苦澀,哪能不擔心,可擔心又有什麼用?

正在這時,搶救大廳的對講機響起:“大廳,大廳,這裡是麻醉科復蘇室。”對講機的聲音很大,搶救大廳的人都聽到瞭。

皇後、張醫師和周奉禦立刻走到對講機前,生怕太子出什麼事情。搶救大廳的醫護們聽得心頭一顫,聽這語氣和語速,太子怎麼瞭嗎?

對講機繼續:太子殿下平穩度過危險期,一小時後轉移至搶救大廳,請做接收準備。急診蔣建國主任牙根癢癢的,隻覺得自己所剩無幾的頭發又要急掉兩根,拿起對講機一通輸出:“韋主任,以後別這樣說話大

喘氣。”

韋主任爽朗的笑聲從對講機裡傳出來,將皇後與崔五娘心頭的沉重驅散。皇後忍不住握緊崔五娘的手:好呀,太好瞭……要準備什麼?

崔五娘淺淺笑:“我們不給醫仙們添亂就可以。”

搶救大廳的醫護們,按心臟外科韋主任的要求準備起來,有條不紊,忙而不亂。

一小時後,搶救大廳的自動門打開,太子被醫護們簇擁著推進搶救大廳,推床後面還跟著麻醉醫生。

因為鄭院長給瞭心臟外科韋民主任最大的調動權,所以,選拔到麻醉科復蘇室的心外科醫護們,直接跟到瞭搶救大廳。

所以,對太子而言,純粹隻是換瞭一個地方,醫護人員不變。但對太子傢屬來說,堪稱“喜從天降”。

皇後、張醫師和周奉禦是接受過傢屬培訓的,強行按捺住心中的喜悅,望著臉色好轉許多的太子,熱淚盈眶。

太子慢慢地向他們綻出一個微笑:“本王盡力瞭。”

韋民主任煞風景地拉上床簾隔絕相望的視線:“殿下,先休息,準備輸液。”

皇後三人一楞,立刻移開視線,不再盯著太子。

韋主任開完醫囑,然後交到護士手裡,這才走到皇後三人面前:“如果之後的七日,太子殿下身體狀況平穩,就可以考慮出院。

崔五娘走來當譯語人,保證溝通順暢。

皇後聽完就急瞭:“韋醫仙,開胸剖心這麼大的手術,要不要再多住幾日?畢竟上下山也不容易,萬一回到國都城發生什麼變故……

韋主任語出驚人:本來今日就可以出院的,特意後延瞭七日。

皇後驚愕不已:傷筋動骨一百日,開胸剖心怎麼也要兩百日?

韋主任拉來以前整理資料的大白板,隨手畫瞭法洛四聯癥的心臟剖面圖,然後演示手術的部位和效果,最後說:就像河道疏通完畢以後,水流通暢。

“平日註意勞逸結合,按時吃藥,問題不大。”

張醫師和周奉禦的嘴巴張大,都忘瞭收,這是什麼治療速度?韋主任看向張醫師:“上次那張長長的紙卷呢?”張醫師趕緊取出來,因為等待太子回來的

時間太難熬,一直看一直看,紙頁不僅皺瞭還卷邊瞭。

韋主任望著皺巴巴的紙頁,感受到瞭這兩位大郢名醫最真切的關心和焦慮,然後把紙頁撕瞭:這些都解決瞭,該寫下山以後的。

張醫師和周奉禦兩人連連點頭,激動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努力不讓自己哭得太難看,太子殿下沒事,他倆哭實在不吉利,可是殿下身體漸漸康復,他倆高興,太高興瞭。

這樣想著,張醫師和周奉禦特別恭敬地向韋主任行禮。

韋主任趕緊扶住他們:二位老人傢,沒有你們,就沒有太子殿下的現在。張醫師和周奉禦兩人淚流滿面,仿佛要把這輩子的淚水一次流幹。

至此,飛來醫館最危重的兩位病人手術順利,脫離危險期,進入平緩康復期。麻醉科復蘇室裡隻有空床。

眼科門診臨時病房裡,又治愈瞭不少病患。

與此同時,門診大樓的電子屏上,紅色字體顯示:“飛來醫館系統第八項任務,完成106/166,

完成度638。

鄭院長和金老望著電子屏,雖然要求一再提高,但也能慢慢完成,已經很不錯瞭。

鄭院長不放心金老:“太子暫時沒事,你回老年病房躺會兒,這幾天熬得真夠嗆。”

金老笑得像往常一樣有深意:“鄭院長,提醒一下,你趕緊換隻羊薅毛,七郎君是大郢很有身份的人,你可別把他熬猝死瞭。

鄭院長特別認真地回憶瞭一下:“哎,魏七郎君去哪兒瞭?我找他還有事。”

魏璋拖著沉重的腳步,一路上撞瞭三次玻璃門和兩次樹,瞇著眼睛走進急診二樓留觀一室,發現門大開著,裡面傳出女子聊天的聲音。

累到停轉的大腦完全反應不過來,疲憊到極點的身體隻想躺平,毫不遲疑地走進去,撥開擋路的一切事物,看到蔚藍色陪護床直接躺平,連驚呼聲和斥責聲都沒聽見。

直接後果就是,住在留觀一室的貴女孕婦楊琇受到不小的驚嚇,在婢女和仆從的保護下,迅速走出留觀室,站在走廊上驚魂未定。

/

周潔趕緊向楊琇解釋清楚,這是一場誤會。

楊琇對飛來醫館的醫們很尊敬,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也就不打算深究,隻是淡淡要求:“那找人把他弄出去。

周潔正打算搖人,偏偏正在這時,梧桐推著呵欠連天的魏勤出瞭電梯,徑直向留觀一室走來。梧桐很心疼自傢郎君,坐著輪椅盯譯語組,一盯就是七日,連病房都沒回過。

於是,主仆二人望著變化很大的留觀一室,不約而同看向周潔,魏勤還特別喜歡這個屋子:“周醫仙,這是怎麼回事?

周潔又解釋一遍,大郢男女之防,為瞭照顧方便,所以整個二層都是孕婦。魏勤很不開心:“那我住哪兒?還有我那麼多物品扔哪裡去瞭?”

周潔早有準備:“你們住搶救大廳,床位在右側的器械擺放區,已經收拾好瞭,物品都收在庫房,隨時可以取用。

魏勤隨手一指:七叔為何還能睡在這裡?

周潔略有些嚴肅:“麻煩魏傢傢仆把魏七郎君抬走。”

於是,一刻鐘後,魏勤被梧桐推進搶救大廳的器械區,舒服得躺在床上;梧桐看到瞭護士長給自己準備的陪護床,感動得眼淚都要出來瞭,再也不用打地鋪瞭。

魏璋則被魏傢傢仆抬進大廳然後放到床上,這樣也沒醒。

急診、門診和麻醉復蘇室的醫護們都認識魏璋,也知道他是個拼命三郎,尤其他最近日夜守在復蘇室,見他這樣折騰都不醒,生怕他累到猝死。

韋主任直接拖瞭心電監護給魏璋接上,保證他有任何異常,大傢都能立刻發現,又盯著心電波看瞭一陣,這才放心地走開。

可即使這樣,魏璋仍然沒醒。

一旁的魏勤和梧桐目瞪口呆……七叔怎麼能這麼累的?難道他這七日就沒睡?

崔五娘將器械區的窗簾都拉上,微笑著說:“這幾日你們都辛苦瞭,好好睡一覺,飯菜會給你們送來。

魏勤其實也累,全靠硬撐:多媒體教室那邊……

崔五娘淺淺笑:“放心吧,我去盯著。”拉上隔簾後就發現,魏勤和梧桐也睡著瞭。真累壞瞭。

護士長周潔安排好他們以後,又回到二樓留觀繼續

巡視。

貴女楊琇還站在走廊上,留觀一室裡,婢女提著的小香爐正升騰著極細的煙,散發著淡雅的梔子香。

把護士長周潔嚇瞭一大跳:“趕緊把這滅瞭,飛來醫館不可以有明火。”

貴女楊琇挺著大肚子,很是不解,但還是耐心解釋:“這味香調得很淡,不會惹惱腹中胎兒

婢女自然惟主子命是從,提著小香爐四處走。護士長周潔直接奪瞭小香爐,拿到盥洗室澆滅,然後才走回留觀一室。

見楊琇氣得不輕,隻好耐著性子解釋,嵌在墻上的吸氧裝置雖然包起來,但還是不能遇明火,否則可能引發火災。

楊琇現在是一人兩命,本來正氣著,聽到可能發生火災,一肚子氣瞬間被嚇沒瞭,並保證以後不會瞭。

周潔趕緊去其他留觀室,叮囑每一位貴女,飛來醫館不能有明火,所有薰香都不可以用,凡是帶火苗的都不行。

解釋和健康宣教是費口舌的事情,周潔挨個留觀室說一遍,口幹舌燥的,正打算到樓下喝點水,

就聽到楊琇的婢女跑來:

醫仙,我傢大娘子見紅瞭。

周潔立刻走進留觀一室,安慰楊琇,然後拿起對講機通知婦產科。

很快,婦產科醫生裴瑩趕來時,楊琇的羊水破瞭,立刻囑咐婢女要註意的事情,然後坐下來聽胎心,數官縮的頻率,並觸診判斷胎位。

楊琇是初產婦,剛開始的宮縮間隔不規律,持續時間也不長,可就是這樣也疼出一身冷汗。

裴瑩讓婢女脫掉楊琇的棉裙,檢查發現宮口剛開一指,初產婦從宮縮開始,一直到宮口開十指,通常要10小時以上。

所以楊琇的痛苦才剛開始。

裴瑩的大郢語婦產科部分學得很好,告訴楊琇,產程可能很長,教她呼吸和放松的方法,怎麼樣配合子宮收縮的同時用力,同時鼓勵她多吃食物,不叫大喊大叫,積攢寶貴的體力。

因為生孩子是個高強度體力活兒。

楊琇立刻點頭,按照裴瑩教的做起來,緊接著又是一次官縮,好不容易挨過去,額頭有瞭細密的汗水。

裴瑩趁宮縮的間隙摸肚子,摸著摸著就皺瞭眉頭,昨天摸的時候胎位還是正的,現在卻是臀位,這樣的位置很容易

難產。

想到昨天集體談話的時候,貴女們一致要求順產,對剖腹產非常抵觸。裴瑩隻能在有限的時間裡,盡快把胎位撥正,但試過好幾次,調整胎位效果都不明顯。

而楊琇可能天生痛閾低,六次宮縮以後,已經疼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瞭。

可偏偏這時,圓潤形孕婦韓蕓挺著肚子,擺脫婢女的攙扶,努力在走廊踱步,剛好走到留觀—室,見門開著,就走進去:你今日怎麼樣?

然後,韓蕓就被滿頭冷汗的楊琇給嚇到瞭:“你是要生瞭嗎?”楊琇輕輕點瞭點頭。

韓蕓努力地走到病床邊,拿帕子給楊琇擦汗,輕聲問:疼嗎?

人就是這樣,身旁的人都很冷靜,就可以默默承受;如果忽然有人噓寒問暖,體貼關心,硬撐的堅硬就會碎成渣渣。

“疼啊……”楊琇哇的一聲哭瞭,好疼啊……

韓蕓毫無心理準備,就被近在眼前的痛苦嚇得心驚肉跳,剛要替楊琇擦眼淚,忽然覺得有股溫熱的液體沿著大腿淌下,立刻撐在床頭櫃上,一動都不敢動。

醫仙,奴……奴……羊水破瞭……

???

裴瑩立刻大聲搖人:“護士長在不在?通知產房來接人!”

急診護士長周潔剛進電梯,立刻退出來,直奔留觀一室:“宮口開三公分才進產房呢,這麼快?

裴瑩真不知道先吐槽哪個:“這個先發動,這位來看熱鬧,也發動瞭……還是把她們送到產房去吧,別一會兒再來幾個……

周潔立刻沖到搶救大廳掌對講機通知產房。

產房從穿越以來,就一直閑置,忽然接到消息,助產士們親自推車趕來急診接產婦。很快,楊琇和韓蕓被送進產房,自動門外,兩傢的婢女和仆從在等候區急得團團轉。

楊琇和韓蕓進入產房,換上方便的產服,躺在待產床上,望著全然陽生的環境,以及眼之所及處處新鮮的事物,連宮縮疼痛都減弱瞭一些。

韓蕓天生膽子大,拉著楊琇的手:“別怕,咱們的穩婆哪能和這裡比?”

楊琇又被一陣宮縮疼得臉都皺瞭,緊握著韓蕓的手,吃力地回答:“對,

皇後和太子殿下都來這裡瞭,我們來這裡就是為瞭放心。

“嗯……韓蕓原本答得輕松,突如其來的宮縮讓她拖瞭長音,放松,放松……女醫們說瞭,不能太緊張。

對楊琇和韓蕓來說,裴瑩是最對胃口的醫仙,臉圓圓的,眼睛大大的,不是弱不禁風的身條兒,笑起來特別親切。

裴瑩換上產房特有的粉紅色工作服,走進待產室,剛好看到這兩人被官縮疼得臉變形,望著韓蕓特別圓潤的臉,就一陣陣地頭疼。

如果說楊琇還有可能撥正胎位的話;韓蕓順產的機會不大,一來是因為她胖,二則是因為她的骨盆各間距都不大,偏偏胎兒不小。

按照以往的臨床經驗,韓蕓發生難產的概率比楊琇還要高。

按裴瑩的想法,與其吃盡宮縮的苦,發生難產後再轉剖腹產,不如現在把話說開瞭,直接剖腹產,保障產婦和胎兒的身體安全,又可以避免難產。

怎麼也沒想到,韓蕓心大,在宮縮的間隙,特別認真地問裴瑩:“裴醫仙,你這樣的大美人若是生在大郢,傢裡的門檻都要被媒婆踩破的……

!!!

裴瑩自小就圓潤,遺傳瞭爸媽的易胖體質,小時候還能聽到“哎呀,粉嘟嘟的,多可愛……”進小學以後至今,再沒聽到過諸如可愛之類的贊美詞。取而代之的是:“她有腰嗎?”

“體育課你跑得動嗎?”

“哦,那個學習很好的小胖妞兒?”

裴瑩在敏感的青春期也試過減肥,效果不好,還把心情搞得很糟,成績一落千丈。

幸運的是,她遇到瞭很好的班主任,利用班會的時間,在大黑板上貼瞭世界知名科學傢和國內各領域專傢的照片,告訴全班同學:“在絕對的能力面前,美貌不值一提。”

食色性也,愛美沒錯。

“這世間的美各種各樣,既然你們喜歡蝴蝶的絢麗和蜻蜓的輕盈纖細,喜歡大熊貓這個吃素的大胖子,更夢想著有一天能去遠洋傾聽鯨的歌唱,想親眼看到華麗的極光在夜空流淌……

為什麼要對同學和自己的相貌、身材、膚色方方面面這樣苛刻,動不動就嘲諷挖苦?

r/所以,身材圓潤的同學,吃你們傢大米扯你們傢佈瞭?管那麼多呢?

天天說討厭背人壞話嚼碎嘴子的,結果自己嚼得最歡,咋的?雙標玩得這麼溜,這是上天啊?

那一堂班會課,班主任用幽默風趣的話語和故事,極大地扭轉瞭同學們的三觀,也給裴瑩照亮瞭前路。

裴瑩認真學習工作和生活,忙起來照樣靠奶茶、拿鐵和燒烤續命,在心寬體胖的路上,主打一個開心就好。

萬萬沒想到,韓蕓張嘴就誇自己是大美人……

!!!

震驚裴瑩一百年,大美人三個字仿佛有回聲,繞著她反而像諷刺,忽然想到瞭金老的教學視頻,大郢以肥為美……這復雜又愉悅的感覺,為什麼有點想笑?直接結果就是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韓蕓眨巴眨巴眼睛,不太明白:裴醫仙,你這是怎麼瞭?

裴瑩瞬間“內心關門”,拿出順產演示模型,特別認真地給韓蕓解釋:“你的骨盆這麼大,那,如果胎兒小,可以順利通過;可是你的胎兒偏大,降到這裡就會卡住……

“繁衍是生命的本質訴求,這時子宮就會劇烈收縮把胎兒擠出去,我們也會有腹部施加推力,這樣有多種可能性。

韓蕓和楊琇兩人望著模型,看得不錯眼珠,聽得格外認真。

“恥骨聯合分離,像這樣。”裴瑩掰開骨盆模型,一聲脆響。韓蕓和楊琇不約而同地打瞭個寒顫。

“還有就是產道撕裂,像這樣。”裴瑩拿開模型表面的覆蓋層,露出撕裂模型。韓蕓和楊琇瞪大瞭雙眼,雙手緊握成拳,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

“其實這是硬碰硬,看誰更硬。如果你的骨盆很牢固,胎兒就會被嚴重擠壓,造成胎兒宮內窘迫……就是話本子裡常說的,胎死腹中。

楊琇嚇得渾身發抖,說話直哆嗦:裴醫仙,奴也會這樣嗎?

裴瑩搖頭:“你不會。”

韓蕓癟著嘴,眼淚汪汪地看著裴瑩:裴醫仙,可是把奴的肚子剖開,橫豎都是個死。

裴瑩又拿出剖腹產模型:“我們會給你用止疼藥,切開這七層,在胎兒危急時刻以前取

出,然後縫好……你可能恢復得會比楊琇慢一些,當然這也算是傷口,是傷口總會有些影響。

“但我們兩害相權取其輕,至少母子平安的可能性可以提升不少。”

韓蕓更害怕,卻又覺得裴瑩句句在理,不隱瞞不欺騙。一想到如果自己死瞭,阿耶阿娘和郎君會多傷心?如果腹中胎兒死瞭,自己更傷心。裴瑩認真又誠懇地問:“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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