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黎同學……不是,大師,文藝這是怎麼瞭,真的是……鬼怪作祟嗎?”張文藝的母親有些避諱的小心問道。
其實一開始他們是沒有往這方面想的。
那什麼萬忠波,他們從來都沒有從張文藝口中聽過,也不知道是誰。
他們本來約的兩傢中午一起去和老太太吃飯,張文藝去瞭一趟張文靜的房間之後,忽然就開門往外沖。
張文藝的母親問瞭一句她幹嘛出門,張文藝便說要去找什麼萬哥哥。
張文靜覺得不對,拉著她問瞭幾句。
張文藝別的回答不瞭,就會吵著鬧著要萬忠波,要萬哥哥,還說要嫁給他。
然後,全傢才察覺不對勁兒瞭。
再看到張文靜房間被打碎的香水瓶,聯想到那香水瓶是萬忠波送的,張文靜便覺得不對。
“而且,在我進房間看到打碎的香水瓶之後,平安符忽然發熱,變成灰瞭。”
後來,張文靜叫瞭她父母過來。
她父母走過來之後,身上的平安符也便熱瞭。
她這才給黎見沐打的電話。
黎見沐點點頭。
“小黎,文藝她是不是被鬼上身瞭?”張文靜擔心道。
黎見沐搖頭:“確切地說,不是鬼上身,而是一種術,封在香水瓶裡的邪術,針對的就是第一個打開這個香水瓶的人。”
張文靜心頭一寒,抿唇:“那萬忠波的目標豈不是……”
“是你。”她肯定道:“這種術法是一種情術,被施術法之人,會將施術之人視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甚至超越自己的生命。”
這種情術,原本是邪修追求女子的一種,曾經還風靡過邪修界一段時間,術法不難,解開也不難,就是太惡心。
邪修給女子下瞭術,讓那被下情術的女子隻忠心自己一人,但邪修本人是不受約束的,他可以無止境的給不同的女子下情術。
解開雖然不難,但玄門人再多,也很難在每個普通女子身邊配一個人保護著,所以總會有邪修得逞,哪怕他們隻下成功瞭半天,也足夠讓他們糟蹋一個女子。
後來,更是有不少新入玄門的女子遭殃,還惹的玄門各大門派大怒,聯合圍剿過一次,震動之大,連閉關在後山的她都知道瞭此事。
後來更是成立瞭專門的圍剿小隊,從重處罰作祟的邪祟,幾乎格殺勿論。
有些邪修對女色並不在意,也不敢為瞭這點兒欲望成為玄門公敵,所以也收斂瞭起來。
再後來,那情術之書,逐漸被毀,相關術法也鮮少出現。
如今,倒是又見到瞭。
黎見沐瞇瞭瞇眼睛,不知為何,心頭猶如壓著一塊石頭。
“那,那能解開嗎?大師,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們文藝啊,隻要能救瞭文藝,大師你要什麼都行,我們就這一個孩子,我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文藝這樣啊,大師。”張文藝的母親原本也是個非常優雅的教授,這會兒為瞭女兒,從沙發上一滑,差點兒給黎見沐跪下。
黎見沐忙將人扶住:“先別著急,你放心,這種情術不難解開,我會救她的。”
“那需要我們做什麼?要準備香燭黃紙朱砂嗎?還是黑狗血?”張文靜父親開口。
黎見沐在眾人期盼的眼神之中搖搖頭。
“什麼都不需要,等就行瞭。”
眾人面面相覷:“等?等什麼?”
“等萬忠波過來。”
張文靜拿出手機:“我這就給我舅媽打電話,讓她把萬忠波聯系方式給我。”
“不用,快來瞭。”
“啊?”
黎見沐解釋:“情術下成功後,施法者會有所感應,而且他用這樣的手段,必然早就蹲守在你傢附近,如今隻怕快上門瞭。”
人快上門瞭,是好事兒。
可張文靜的臉卻也黑的不能看瞭。
這是早就算好瞭他們啊。
“我舅媽她……”
黎見沐沒做聲。
這位舅媽到底知不知道萬忠波是個什麼樣的人,還有待商榷。
但連續兩次送的香水都有問題,這位舅媽要說一點兒都不知道,可能性不大。
張文靜的母親也慚愧不已,“這事兒過瞭,我一定要好好問問她到底安的什麼心,我們傢哪裡對不起她瞭,居然讓她生出這樣的心思,來逼迫我女兒!”
其餘幾個人沒有接腔,現在大傢最關心的還是張文藝。
好在,萬忠波沒有讓他們等太久。
不多時,門鈴響起。
眾人齊齊看向黎見沐。
黎見沐輕輕頷首,朝著張文靜的父親使瞭個眼色。
張文靜父親會意,去開瞭門。
門口,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梳著大背頭,穿的西裝革履的出現。
見是張文靜父親,他笑瞭笑,故作禮貌:“伯父你好,我是文靜的男朋友,我叫萬忠波,是來提親的。”
張文靜父親冷眼看著他:“怎麼沒聽文靜提過你?”
“文靜比較害羞,可能不敢和伯父說,不過我和文靜是真心相愛的,還請伯父成全我們。”萬忠波笑著說道。
張父:“如果我不成全你們呢?”
萬忠波臉上的笑容滯瞭滯,越過他朝著裡面看去。
張傢的玄關和客廳不是大通的,站在他的位置根本看不到客廳裡的人。
他收回目光,說道:“伯父,不如先讓我進去,我和文靜慢慢跟您說說?”
張父上下看瞭他一眼,最終,松開手,讓開位置。
“進來吧。”
“多謝伯父。”
萬忠波有備而來,似乎覺得今日就能抱得美人歸,所以不僅人來瞭,還帶瞭禮物來瞭。
兩個紅彤彤的大盒子,裡面不知道裝瞭什麼,似乎對提親的事兒信心十足。
隻是,在進門看到屋子裡坐著這麼多人,而張文靜用清凌凌的眼光看著他,不見絲毫愛意時,他心頭一個咯噔。
不妙。
但秉持著對情術的相信,他還是忽略瞭這點兒不對勁兒,硬著頭皮上前。
“原來今天伯父傢有客人啊,不好意思,打擾瞭,不過人多正好,可以見證我和文靜的愛情。”他將禮物放下,笑著宣佈:“大傢好,我是文靜的男朋友,萬忠波,初次見面。”
說著,萬忠波還沖著幾個人微微彎腰點頭。
黎見沐揚眉:“禮貌還挺足。”
萬忠波一愣,目光看向坐在沙發上的女孩。
女孩瞧著和張文靜差不多年齡,可氣質上完全不同,給人一種很……古怪的感覺。
果然,下一秒便聽見女孩感慨道:“這麼有禮貌的富傢子弟,怎麼能幹出給人下情術的事兒呢。”
不好!
萬忠波眼睛瞪大,想也不想的往門外跑去。
張文靜的父親抬手一張,板著臉:“你要去哪兒?”
“伯、伯父,我忽然還想起來有點事兒,我們下次、下次再見吧。”
說著,他力氣極大的推開張父,朝著門外沖。
眼見著要到門口瞭,黎見沐起身,輕輕抬手,那房門忽然碰的一聲關上,力道大的差點兒撞上萬忠波的鼻子。
“酷!”
黎見沐扭頭朝著黎問北看去。
黎問北捂住嘴。
等黎見沐移開目光,他才松開。
新來的帥啊,差點兒他就激動的吹口哨瞭。
萬忠波拉著門把手,卻怎麼也打不開這扇門。
終於意識到自己身後是個狠角色,萬忠波索性也不做無用功瞭。
他扭頭,面色兇狠的瞪著黎見沐。
“你是哪條道上的,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
黎見沐淡淡道:“說狠話誰都會,不如先擔心擔心你現在的處境吧。”
說完,她伸手朝著萬忠波的脖子而去。
萬忠波側身,抬手抓住她的手臂,往下狠狠一折:“我告訴你,我師父可是玄門大佬,你敢跟我動手,小心我讓你吃不瞭兜著走!”
黎見沐眉梢微動,還會點兒招數?
不過……
“玄門大佬卻教你邪術,看來你師父離死也不遠瞭。”
她手臂順著他的力道,整個人壓彎腰肢,反而懸空一轉,一腳踹在他頭上。
萬忠波咬牙,再次欺身而上:“大膽,你敢詆毀我師父,我今天非要教訓教訓你。”
不自量力。
黎見沐臉上帶著一分冷笑,下手越發狠厲。
不過三招,她便踩著萬忠波的肩膀越到後方,旋即一道靈氣如針一般打入他的心臟。
萬忠波瞪大眼睛,還擺出下一個招的動作,就那麼直挺挺的僵硬著,趴下瞭。
腦袋砸在地面發出‘咚’的一聲,聽著就疼。
“死……死瞭?”良久,張文靜問瞭一句。
黎見沐:“沒有。”
她蹲下身,伸手在他心臟處揮瞭揮,一滴紅色血液被靈氣包裹而出。
她起身,托著這滴鮮血,朝著張文靜的屋子裡走去。
這抹心頭血最終落在張文藝的眉心。
剛剛抹上去,一股黑氣便從張文藝的全身湧出,最後與這心頭血相撞,然後消散。
“好瞭,等她醒瞭就沒事兒瞭。”
“那她會睡多久?”張文靜問道。
黎見沐:“二十分鐘。”
張傢人都松瞭一口氣。
二十分鐘內,黎見沐給肖齊打個電話。
雖然知道這事兒警方插手可能會很難,但她覺得,總得有人管這事兒。
比如,特事局。
張傢的人去看張文藝瞭,還有人去收拾屋子,張文靜的父親和叔叔,去將萬忠波捆起來。
黎見沐吃著張母拿來的水果,坐在沙發上玩兒手機,等著肖齊過來。
黎問北無所事事,小聲的道:“沒想到你身手挺好的。”
“你沒想到的不止這個吧。”黎見沐頭也不抬。
“確實,最主要的是,沒想到你這麼有本事。”黎問北撓頭。
黎見沐看瞭他一眼:“那二哥要斬斷血桃花嗎?”
黎問北抿唇,沒吭聲。
黎見沐也不問瞭,繼續低頭看手機。
黎問北也治好低頭玩手機,他不斷地在搜索框搜索著,不知道看瞭什麼,忽然又問道:“你剛才取的是萬忠波的心頭血?我聽說心頭血對一個人很重要,那個情術需要心頭血才能解開嗎?”
“不一定,普通的血加上頭發或者貼身物品也能解開,隻是需要消耗我的靈氣。而心頭血是最好的選擇。”
這個世界的靈氣太少,她本也沒恢復到全盛時期,所以靈氣習慣瞭省著點兒用。
而且,張文藝隻是個普通人,被下術之後,哪怕解開瞭,對她的身體狀況和壽命都會有影響。
心頭血凝聚瞭一個人的精氣神,也是至關重要的存在,用心頭血,就當是萬忠波給張文藝的補償吧。
不過這些黎見沐沒有仔細解釋。
黎問北又沉默瞭。
他現在懷疑文茵可能給自己也下瞭情術,如果黎見沐說的血桃花是真的的話。
黎見沐也無心再給他解惑,而是看著頁面上的消息。
雲素:【我剛幫你查到瞭,萬忠波是一個叫三田門門派的弟子,不過剛收沒多久,三田門也隻是個三流小門派,他那個師父叫劉懷,在三田門也沒什麼突出的名聲,中規中矩吧。】
這樣的人,對雲素來說,隻是個小人物,畢竟她的師門響亮多瞭。
【大師,是不是出什麼事兒瞭?雖然三田門不大,但如果是三田門的人在北城犯瞭事兒,你要動他的話,最好還是和我們玄意門說一聲,或者找地府的陰差去溝通一下,海城那邊的玄學門派,有點兒抱團。】
玄門抱團按照地域?
笑話。
黎見沐冷聲嗤笑。
將手機收回兜裡。
而且,海城正規玄學門派的人,卻公然動用邪術坑害普通人,她便是誅殺瞭,那海城的玄門還能占著理跑來出頭?
她眼底閃過不屑。
很快,肖齊來瞭。
黎見沐將此事完全告知肖齊。
肖齊聽完之後,沉吟片刻,“你希望我怎麼做?”
“我想見特事局的人。”她知道,這事兒不在肖齊的管轄范圍。
但是她不相信官方對於這等事件會不聞不問,正好,玄門抱團她已經知道瞭,現在就看特事局是不是也和那些一起抱團瞭。
說著,就去旁邊撥通瞭一個號碼。
黎見沐等在原地。
對面不知道說瞭什麼,肖齊的臉色有些怪異。
不多時,他掛斷電話走瞭過來。
“特事局說,他們也想和你見一面,問你下午有沒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