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成一開始沒明白孫丹丹的意思，還在想那個小女孩兒躲哪兒瞭。
卻看見孫丹丹停頓下來，等著他們的反應，才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黎見沐面色不變，鼓勵道：“繼續說。”
孫丹丹看著二人，問：“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黎見沐眼神微閃：“小邱能看到鬼？”
孫丹丹捏緊瞭拳頭，面色難看。
“是。”
“摔倒的老太太不依不饒，非說是我撞到的她，要我賠錢，小邱說他是現場有個小女孩的時候，沒有人相信他，都以為他在撒謊，除瞭我身旁的那位男士。”
“他叫鐘晨，是他主動站出來給瞭老太太一千塊錢，我原以為他是個不差錢的善心人士，可他當天晚上找到我傢，說小邱是陰陽眼。”
“他提出給我五百萬，讓我把小邱賣給他，我當然不願意，別說是五百萬，就算是五千萬五個億，我也不能這麼做！”
“可是我不是小邱的監護人，鐘晨找到瞭收養小邱的那對夫妻，挑唆他們來我傢，好幾次都差點兒搶走小邱，我沒有辦法，隻能將小邱藏起來瞭。”
“他們找不到小邱之後，就開始逼我，去我公司投訴讓我丟瞭工作，在網上造我黃謠，還讓人在我傢門口潑狗血，那對夫妻還說要報警起訴我拐賣兒童……”
說著說著，孫丹丹蜷縮在沙發上，抱頭哭泣。
這段日子太難熬瞭。
她也是剛出校門沒多久的年輕人，她也未曾經歷過這些。
一人一口吐沫的黃謠都足夠淹死一個人，更何況還有其他壓力沖擊。
焦成和黎見沐對視一眼，兩人都沒有動彈。
孫丹丹哭瞭好一會兒。
這兩個月被對方各種招數和謠言折騰，她都咬牙撐著，今天實在是撐不下去瞭，才想要用決絕的方式離開，如今哭出來之後，心情好瞭不少。
焦成默默地遞給她一張紙，問道：“那你把小邱送哪兒去瞭？”
孫丹丹擦眼淚的動作頓住，有些警惕的看著他。
焦成無語：“我是警察！我還能害你不成？”
“那可說不定。”孫丹丹面無表情：“小邱被虐待的事兒我也報警瞭，警察也沒管。”
“按照你說的，對方是小邱的監護人，沒有查到實質性的虐待證據，警方當然不會隻聽信你的一面之詞。”
“那我被造黃謠、傢門口被撒狗血，每天接到那些攻擊謾罵的電話，我也報警瞭，有用嗎？還不就是上門做個筆錄就沒有後續瞭？”
焦成噎瞭噎：“案件流程和調查也需要時間啊。”
“呵。”孫丹丹冷諷。
焦成掛不住臉，想到之前進門時孫丹丹已經起瞭自殺念頭並付諸行動，便知道他們的工作做的確實不夠及時。
“我很抱歉，但是你要相信，我們警局不會偏幫任何一個壞人，我回頭會把你的案件資料全部調過來著重查看，也希望你振作起來，不要再自尋短見。”
孫丹丹沉默片刻，問：“那你們會處理鐘晨嗎？”
焦成面色為難的嘆瞭一口氣：“很難，哪怕找到鐘晨指示別人惡意造謠你的證據，懲罰力度也……”
更不用說，按照孫丹丹的描述，鐘晨是個有錢有勢的人，哪怕警方態度強硬找到惡意招搖的源頭，隻怕也隻能找到一個替罪羊。
至於鐘晨想要買小邱這個事兒，沒有證據就更難說瞭。
孫丹丹冷笑：“果然，我就知道，不鬧出人命，你們是永遠不會重視的。”
“孫小姐，不是這個意思，我們……”
“你原本的打算是什麼？”黎見沐打斷焦成的話，目光灼灼的看向孫丹丹。
孫丹丹遲疑瞭片刻，抬頭看瞭黎見沐一眼。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在對方的註視之下，更願意說出話來。
“我有一個朋友是做媒體的，他說鐘晨有權有勢，我根本鬥不過他，除非……除非出現這件事鬧大，比如，出現人命。”
“我和他商討過後，我打算自殺，在微博留下遺書，到時候他會幫我擴散消息，引起輿論，將事情鬧大，他說到時候警局會在所有網友的輿論監督下辦案，就沒有辦法偏頗鐘晨瞭，還會讓鐘傢的企業受到影響。”
“而且，我死瞭，警察就不會懷疑我是為瞭房子才接近小邱的，也肯定會重新調查小邱被虐待的案子，給小邱換一個監護人。”
焦成不可置信：“你就相信瞭？然後你就真的想自殺瞭？”
“我能有什麼辦法？”她語氣激動的對焦成道：“如果不是走投無路，我不想活著嗎？”
“可是外面所有人都說我是坐臺女，每天晚上都有男人來踹我傢門。警察相信那對夫妻的話，懷疑我的動機，還說我涉嫌拐賣兒童，網上的人罵我，說我是插足被人感情的小三、賤人。工作沒瞭，朋友沒瞭，甚至我出門倒垃圾都要被人指指點點！”
“我沒有做錯任何事，可我已經無法活下去瞭，我隻想換小邱能好。”
“如果我死瞭，可以讓官方重視這件事兒，可以保護小邱平安健康的長大，那我願意！！”
說著說著，孫丹丹的眼淚又飆瞭出來。
焦成再次遞上一張紙巾，感慨瞭一句：“你對小邱真的情深義重啊。”
“你懂什麼！”孫丹丹吸瞭吸鼻子。
“小邱的叔叔，十幾年前跟著抗震救災隊伍，把我從石板下拉出來，他救瞭無數人，自己卻犧牲在抗震救災現場。”
“小邱的父母，自己過的都不富裕，卻默默資助我我十幾年，不願意透露姓名，不求回報，我欠他們傢的，無論如何，我都要保護好小邱。”
黎見沐忽然道：“小邱的父母怎麼去世的？”
“小邱的父母是警察，都是任務中去世的。”
黎見沐點頭。
那應該不是什麼陰謀，小邱的陰陽眼確實是最近被人發現並覬覦的。
“警察？”焦成愣住。
孫丹丹諷刺道：“是啊，滿門忠烈，全部為國犧牲，隻留下小邱一個人，還要被虐待。”
焦成捏緊瞭拳頭。
“這事兒，我一定會查清楚的！”
“希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