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瑩瑩身旁的室友皺眉:“你不是拿瞭傘嗎?”
“那傘就那麼點兒大,肯定會把雨水濺我包上的。”
室友翻瞭個白眼:“那你就把雨傘蓋在你的包包上,自己拎著。”
“那我新買的大衣豈不是要淋瞭?也挺貴呢,大幾千!”
室友煩瞭,索性不管,直接離開。
張瑩瑩發愁的看著越來越大的雨,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瞭。
衣服不能沾水,不然會變形,包包新買的,也舍不得沾水,可是下一節課是高數老師的課,要點名……
她咬牙,咒罵瞭一聲賊老天,正打算搏一把沖出去算瞭,忽的轉角走進來一個人。
原以為是下節課要在這裡上課的老師和學生來瞭,可等瞧見那人的面容,張瑩瑩臉色微變。
幽暗的走廊之中,黎見沐一步步的朝她走過去。
張瑩瑩莫名心虛,扯著嘴角:“黎、黎同學,好久不見,好巧啊,你們下一節課在這裡上嗎?”
“不巧,我是來找你的。”黎見沐開門見山。
張瑩瑩驀的抓緊包包,“找,找我幹什麼?有什麼事兒嗎?要是不著急的話,你看要不下次再說吧,我現在著急去上課,可能沒時間跟你在這裡說話,我……”
黎見沐將照片拿出來,懟在她面前。
“這些都是你拍的吧?”
張瑩瑩眼神閃瞭閃,搖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也是你把這些東西寄給我們班主任的,你想做什麼,或者你想達到什麼目的?你覺得這些東西能對我造成什麼影響?”
張瑩瑩立刻搖頭:“沒有,我沒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黎見沐意味不明的笑瞭笑。
“是嗎?”她看著慌亂的張瑩瑩,以及感受到她的情緒,正在她身邊沖著黎見沐張牙舞爪的小孩兒,說道:“我記得我上次就跟你說過,地府有個拔舌地獄吧?你好像不太想相信。”
“不然,我帶你體驗一下吧。”
說著,不等張瑩瑩反應過來,黎見沐便在她腦袋上拍瞭一把。
瞬間,張瑩瑩眼前場景一變。
原本就有些昏暗的教學樓,瞬間變得漆黑發綠,兩個慘白著臉,雙腳飄在地上的小鬼拉住她的胳膊,將她往前拖。
張瑩瑩嚇瞭一跳,瞪大眼睛:“鬼,鬼啊!救命啊,鬼啊!”
可惜那兩個小鬼仿佛沒聽見似的,還嫌棄她太吵瞭,朝她瞪瞭一眼,手腕一甩,一條大鐵鏈子甩在她的脖子上,將她鎖住。
她奮力掙紮,想要掙脫桎梏,可那兩個細長瘦弱的小鬼力道極大,不僅能將她按住,還拽著她生生的往前走。
一步,兩步,不知走瞭多久,每一步都度日如年,雙腳像踩在炙熱的刀尖上一樣。
一直走出那黑暗的小路,拐彎,沒有迎來光明,反而迎來瞭更加恐怖的畫面。
一個女人被兩個小鬼用鎖鏈鉗制著,就像她身邊的這兩個鉗制著她一樣。
那兩隻小鬼,按住那個女人,在她臉上戴上一個特制的鏤空鐵架子。
那架子將女人的嘴巴和牙齒撐開,露出裡面的舌頭。
一隻小鬼按住女人,另一隻小鬼拿著剛剛從炭火中燒紅的鐵夾,深入那女子口中,夾在那舌頭上……
‘刺啦’的聲音,伴隨著絕望的嗚咽和尖叫,讓女人劇烈的掙紮,可她渾身上下都被鎖上瞭鏈子,用盡瞭全身的力氣,也隻有輕微的幅度,根本影響不瞭兩個小鬼的動作。
張瑩瑩嚇得渾身抖如篩糠,可身邊的兩個小鬼卻不放過她,很快押著她去瞭旁邊另外一個椅子上。
鐵鏈捆的嚴嚴實實,戴上鏤空架子,嘴巴牙齒被架著,燒紅的鐵夾……
黎見沐聽著耳邊的嘶吼聲,隨手佈下結界,讓陷入幻境的張瑩瑩不吵到其他人。
她蹲下身,看著被她束縛在原地,沒有動彈的小嬰兒。
小嬰兒被她困住,無法走動,隻能兇狠的看著她,齜牙咧嘴意圖嚇人,實則像個沒牙的老太太似的,有些滑稽。
黎見沐瞥瞭它一眼,拍瞭拍它的腦袋。
“我送你去地府?”
小嬰兒聽懂瞭。
頓時警惕,再次齜牙咧嘴,仿佛黎見沐說瞭什麼恐懼的事情一樣,眼底帶著幾分祈求。
黎見沐抿唇。
那邊,張瑩瑩經歷瞭常人未曾體驗過的恐怖,整個人已經雙眼呆滯,快要崩潰。
黎見沐一抬手,幻境褪去。
張瑩瑩坐在地上,好一會兒,都沒有恢復過來。
許久,許久,她機械式的抬頭,看著黎見沐,下意識的向後縮瞭兩步,恐懼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拔舌地獄怎麼樣?”
張瑩瑩身體抖瞭起來,將自己緊緊地抱住:“對不起,我錯瞭,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我隻是一時糊塗,我就是嫉妒,對,我隻是嫉妒你。”
“我那麼努力那麼努力瞭,裝淑女,裝溫柔,還花大量的時間去穿衣打扮,可到頭來接觸到的男人也不過平平,可是你卻不一樣,明明是小地方來的,整天穿著休閑服,卻能認識那麼多的有錢人……我錯瞭,求求你放過我,我真的知道錯瞭!”
黎見沐之前賣什麼驅蚊符,她也聽說過,但她素來不相信鬼神,還覺得黎見沐是嘩眾取寵。
可現在不一樣瞭。
那些小鬼,那拔舌的痛感。
她不知道過瞭多久,但她好像在裡面死過瞭好幾次一樣。
她相信世間有鬼神瞭,也終於認識到,黎見沐是自己惹不起的人。
黎見沐眉頭皺的快夾死一隻蚊子瞭。
她看著張瑩瑩,忍不住的提醒:“張瑩瑩,你是北城大學正經錄取的學生,是你們省高考的佼佼者,你是來上大學的,你的努力應該是學習,而不是裝溫柔、裝淑女!”
張瑩瑩手指一頓,低著頭,沒有說話。
黎見沐不喜歡給人當心靈導師,畢竟人各有志。
但……
她看瞭一眼蹲在她腳邊的小孩兒:“你不惜打掉自己的親骨肉,也要從男人的牢籠裡走出來,為什麼還要想進另外一個男人的牢籠?但如果這就是你逃離傢鄉的目標,我隻能說,你挺對不起那個小孩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