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黎見沐終於趕到。
“王老師,梁主任。”
“黎同學來瞭,那我就先走瞭的,哎呦,這個點兒瞭,你師娘回去該叨叨瞭。”王良起身。
梁忠愧疚道:“今天多謝你,下次請你喝酒。”
王良擺擺手,揚長而去。
黎見沐看向梁忠:“梁主任昨晚都看見什麼瞭?”
梁忠艱難的將昨晚看到的東西說出來。
黎見沐不意外。
她第一次見那位方女士,便知道對方供奉瞭一個邪物,並且靠著邪物這麼多年無往不利。
“黎大師,我妻子是不是……是不是怪物?”
“不是,隻是她供奉的那東西有點兒邪乎罷瞭。”
“那我傢裡還安全嗎?”
梁忠很不想承認,但他一整天沒回傢,還真就是怕死。
黎見沐看瞭他一眼,“你要是能擋得住溫柔攻勢,也不進臥室,就沒多大問題。”
怕的是他不清醒罷瞭。
梁忠沉默瞭一瞬,說道:“那也不是長久之計,我想速戰速決。”
“什麼訴求?”黎見沐問。
梁忠握拳,眼中難以掩飾的幾分憤怒:“離婚,我想讓她凈身出戶,而且……我想知道那個奸夫是誰!”
他今天去警局瞭解過,買通水軍給黎見沐造謠,方月花瞭不少錢。
他自問平時給方月的零花錢不少,但也絕對不夠買水軍,更何況買水軍這樣的門路也需要有人幫忙的。
不用多想,肯定是方月母親找好的那個下傢。
他想知道,妻子到底和那個人進展到哪一步瞭,又打算什麼時候要瞭他的命!
黎見沐看著他,“好,我可以幫你,不過……”
“我知道,錢的事情我不會賴賬的,你們班主任已經敲打過我瞭。”梁忠忙道。
黎見沐舌尖的話轉悠瞭一下。
她是想說,希望他能接受的瞭。
因為就在剛才,梁忠臉上的死氣忽然加重,也許,方女士已經做好決定讓他今晚死於某種‘突發疾病’瞭。
*
梁忠傢。
“媽,到底行不行啊,我今天又被叫到警察局瞭,黎傢的律師太難纏瞭,我會被關進去的,同學們現在也都不理我瞭,他們看我的眼神……”
方月快哭出來瞭。
他們分明找瞭最好的律師,也經歷斡旋瞭,可這才一天,律師便說不太行,對方攻勢太強,擺明瞭非要拉她關一段時間。
她還年輕,她真的不想坐牢。
方女士皺眉:“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我以前就跟你說過,這天底下的男人多的是,隻要你想,他們都可以為你服務,可你偏偏死心眼盯著周傢那孩子,還玩兒爭風吃醋那一套,真是愚蠢至極!”
“媽,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難道你要眼睜睜的看著我被關進牢裡嗎?你忍心嗎?”
方女士怒視著嬌縱蠻橫的方月,冷哼一聲:“滾滾滾,今晚去找個朋友傢住去。”
“今晚?”方月眼前一亮。
雖然不知道自己母親要做什麼,但也能猜到一些。
畢竟,從小到大,每次她母親讓她離開,都會發生一些事兒……
一開始是她爸爸和媽媽離婚,第二次是她爸爸和繼父發生打鬥,如今這是第三次。
“媽,我現在長大瞭,不能在傢裡看著嗎?”她問道。
方女士板著臉:“不行,趕緊走,否則你明天就去坐牢吧,我不管瞭。”
方月:“……”
“好吧,可是現在我已經沒有朋友瞭,也不可能去誰傢住一夜的。”
“那你就買點兒酒水,開個房間住酒店,再拍一些頹廢的照片,明天我會讓人給你一篇懺悔信,到時候就說你知道錯瞭,你爸媽朋友都不要你瞭,說你被網暴瞭,引起大傢的同情心,再加上到時候……”
到時候她再曝出她父親也被網暴的人氣死,他們哭訴一番,再找一些人扭轉輿論,很快就能翻身。
畢竟,同情弱者是國人的天性。
方女士心頭已經浮現出瞭完整的計劃,現在,隻需要最關鍵的一件事兒:梁忠死亡!
方月聽話的離開傢瞭,走的時候還給自己畫瞭個狼狽的妝容。
她離開沒多久,梁忠回來瞭。
“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是不是學校那邊出什麼事兒瞭?”
梁忠低頭邊換鞋變搖頭:“沒有,這不還是為瞭月月的事兒嘛,我找黎見沐的班主任問瞭問,想再跟她確認一下能不能私瞭。”
方女士手頓瞭頓,面色不自然的接過他的外套:“怎麼說?”
“唉,沒見著人,電話也打不通,快十一點瞭才接通個電話,沒說幾句就掛瞭,估計還是不行。”
“哦,那再想想辦法吧。”方女士道:“對瞭,我給你留瞭飯,該餓瞭吧,我這就去給你端過來。”
“月月呢?”
“月月心情不好,被她朋友叫出去玩兒,今晚不回來瞭。”
梁忠沒說什麼,在餐桌前面坐瞭下來。
方女士將飯菜端過來。
哪怕是大晚上十一點多瞭,菜還是很豐富,各種油膩大補的食物都有,滿滿登登擺放瞭一桌。”
梁忠看著這些菜,第一次覺得如此倒胃口。
“怎麼瞭?不想吃?”
梁忠深吸一口氣,拿著筷子:“有些發愁月月的事兒。”
方女士抿唇,垂眸,也拿瞭個筷子給他夾菜。
很快,小碗堆冒尖兒瞭。
“船到橋頭自然直,先吃飯吧。”
梁忠深深地看瞭她一眼,埋頭幹飯。
油膩膩的味道在席卷著味蕾,引起胃部一陣陣不適,但他還是用筷子狠狠地壓著,逼自己吃進去。
方女士看著他吃的很快很香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微笑。
恰好被抬頭的梁忠看到。
“笑什麼?”
“沒什麼,就是看著愛人吃我做的飯覺得幸福。”她握住梁忠的手:“老公,遇見你,真的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
梁忠扯著嘴角,“我也是。”
不過那是曾經。
吃完飯,梁忠便回到房間休息。
方女士回到房間,說:“老公你今天累瞭先休息吧,我去給月月打個電話,等會兒再休息。”
“好。”
就在門要被關上的時候,梁忠忽然道:“老婆。”
“嗯?”
“你愛我嗎?”
方女士輕笑,保養得體的臉上,恰到好處的露出一抹羞赧:“都老夫老妻瞭,說這些也不嫌害臊。”
說著,把門關上。
梁忠仰頭看著天花板,心頭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