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室友吃完飯之後，黎見沐他們在回來的路上正在討論著上午的課程。
是的，上次，黎見沐再次逃瞭一堂課，老師點名瞭。
雖然不是她最怕的英語老師的課，但是高數依舊讓人頭禿。
室友們一邊嘲笑著黎見沐，一邊說著營銷課老師佈置的作業。
他們的課程很多都是小組為單位的，不過大多都是一整個寢室一組。
這次的課程就是需要找個選題，然後做一組與眾不同的營銷方案。
幾個人說著笑著正路過某辦公樓，忽的瞧見前面一陣騷動。
接著，張瑩瑩憔悴的臉出現在他們不遠處。
張瑩瑩左手拎著行李箱，右手拎著一個手提包，在眾人指指點點中朝著學校門口走去。
“她叫張瑩瑩吧，這是怎麼瞭，我記得之前她不是挺好看的嗎，怎的忽然這麼憔悴啊？”
“你不知道嗎？之前黎問北的妹妹叫什麼黎見沐的，被人造黃謠的事兒，聽過吧？”
“那不是方月幹的嗎，還有方月和她媽幹的那些事兒，還打算害咱們學校的校領導，這個瓜我都吃完瞭，但是關張瑩瑩什麼事兒？”
“聽說啊，方月造謠的時候發的那些照片，都是張瑩瑩偷拍的，方月把她供出來瞭，黎傢的律師團就把張瑩瑩一起告瞭。”
“雖然她沒有參與造謠事件，但偷拍和販賣同學的照片也是要負責任的，再加上黎氏的律師團那麼厲害……反正現在聽說是要在賠錢、道歉，學校還勸她休學一年。”
“學校666啊。”
黎見沐聽著周圍的討論，朝著其他幾個人看去：“休學？”
“是啊，咱傢的律師團你永遠可以放心，所有人做錯事的人，都必須付出代價！”黎青青抬瞭抬下巴，驕傲道。
黎見沐垂眸，看瞭張瑩瑩的背影一眼。
許是因為她頹廢，她身邊的小嬰兒也顯得有氣無力的，走在她的影子下，緊緊地抓著她的衣袖。
黎見沐深吸一口氣，扭頭：“走吧，回去睡覺。”
“啥玩意兒？下午小組討論，我們這次營銷課的題目要評選的，我們組得拿第一！”
“昨天夜裡沒睡覺，困。”
“啊，那你睡覺吧，回頭掛個名字好瞭，給你蹭學分。”
黎見沐笑瞭。
室友們真是善解人意呢。
*
張瑩瑩不知道自己去哪兒。
她不想回老傢，也不敢回去。
勸休學一年，這一年的時間，她該何去何從？
躺在賓館的床上，她看著天花板，雙眼放空。
驀的，她想到什麼，手朝著空蕩蕩的旁邊晃瞭晃。
“寶寶，你在陪著我是嗎？”
小嬰兒在她手掌蹭瞭蹭，可惜她感覺不到。
但張瑩瑩似乎篤定瞭身邊有人陪著她一樣，驀的捂住臉痛哭起來。
“我錯瞭嗚嗚嗚我真的知道錯瞭……”
她不該放任自己的嫉妒和不甘，不該拍攝那些照片，更不該明知道方月不懷好意還將照片給她。
她在床上狠狠地哭瞭一頓，哭到什麼時候睡去的都不知道。
夢中，她拼命的跑，想要抓住什麼，可是無論如何都夠不到自己想要的。
終於，她跑的太累瞭，她倒在地上。
孤獨的世界，隻有她自己，她原以為萬念俱灰，不過如此。
可不知道什麼時候，胳膊上有一抹溫熱，一個小小的孩子爬上她的肩頭，沖著她咧嘴咯咯的笑。
她好像不孤獨瞭……
等到再醒來，室內已經沒有什麼光線，張瑩瑩看瞭一眼手機，已經十點多瞭。
她沒開燈，瞪著天花板，心頭有什麼東西正在填滿。
“寶寶，剛才夢裡那是你嗎，你想安慰我對不對？”
“對不起，我之前真的不知道你會存在……”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我們可能真的沒有緣分，媽媽送你走吧……”
良久，張瑩瑩摸出手機，給黎見沐發瞭個消息。
黎見沐來的很快。
或者她早就知道張瑩瑩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狹窄的賓館小屋，黎見沐問道：“做好選擇瞭？”
“做好瞭，送他走吧。”張瑩瑩眼眶有點兒紅，但她在黎見沐過來之前已經整理好瞭心情。
就算再來一次，這個孩子她依舊不會要。
黎見沐點頭，又說道：“我收費不便宜。”
張瑩瑩頓瞭頓：“我賬戶還有一萬二，夠嗎？”
“夠瞭。”黎見沐點點頭，看瞭一眼張瑩瑩身側瑟瑟發抖的小鬼：“你要見見他嗎？”
張瑩瑩別開眼：“不見瞭。”
見瞭也是徒增傷心。
黎見沐又看向小鬼：“你呢？”
那小鬼期期艾艾的扯著張瑩瑩的衣服，似乎也知道自己馬上要被送走瞭，所以格外表情格外不舍。
黎見沐道：“他似乎想讓你看他一眼。”
張瑩瑩閉瞭閉眼睛，眼底閃過一絲堅決：“不見！”
一句話，讓那小鬼陡然失落，垂頭喪氣的，原本拉著張瑩瑩衣角的手，也落瞭下來。
“好。”
黎見沐點頭，設瞭個結界，旋即將包裡準備好的符拿出來。
紙符燃燒，朝著張瑩瑩手邊飛去，直接懸空定格在她手邊向下一點兒。
同時，一個輪廓漸漸地顯露出來。
張瑩瑩屏住呼吸，看著那若有似無的線條，仿佛組成瞭一個人，朝著黎見沐身邊走去。
黎見沐徒手打開一道小小的鬼門，引導著小鬼走過去。
走到鬼門口的時候，小鬼朝張瑩瑩的方向看瞭一眼，可惜隻有輪廓沒有身形的小鬼，張瑩瑩看不到。
自然也看不到小鬼臉上的不舍。
黎見沐在小鬼的頭上撫瞭撫，低聲道：“去吧，下輩子你會遇到個好母親。”
張瑩瑩眼皮閃瞭閃。
內涵的不要太明顯。
下一秒，小鬼步入鬼門，鬼門關閉，那道輪廓也消失不見。
張瑩瑩張瞭張嘴，下意識的往前走瞭一步，可周遭已經什麼都沒有。
“走……走瞭？”
“是啊，走瞭。”黎見沐道。
張瑩瑩抿唇，不語。
良久，她忽然道：“是我對不起他，如果有下輩子，我願意補償他。”
“下輩子的事兒等有下輩子再說吧。”黎見沐道：“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你有能耐考上北城大學，不是不聰明，你有很多的機會，希望以後你能記得，不要指望著男人，也不要把孩子當籌碼，需要瞭就懷，不要瞭就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