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方結界是你破的?”
越真有些羞赧的點頭:“費瞭一些勁兒,不過好在我之前已經踩點研究過瞭,也不算很難。”
黎見沐點點頭。
她從噬魂樹的根部飛到上方的第二場所時,還特地用不死神木的枝條支撐瞭一下結界,結果卻被越真如此輕而易舉的破瞭,他確實很厲害。
黎見沐身後的人和宴東嶽領著的第二場鬼市的人正在寒暄。
黎見沐和宴東嶽道:“這地方陰氣太重瞭,你先帶著人離開吧。”
“那你呢?”
黎見沐看瞭一眼身後孤零零的墓碑門,“我想進去看一眼。”
主要是,她想看看這扇門通向哪裡。
如果前面一個墓碑隻是為瞭養鬼蠱的話,那剩下的這扇門,是不是和那些凌晨出現的碎屍有關?
這個念頭剛剛劃過,忽然‘轟隆’一聲,地動山搖。
黎見沐腳下踉蹌瞭一瞬,想到什麼,飛快的反應過來,朝著那沒被打開的墓碑門奔去。
可還是晚瞭一步,那墓碑門轟然化作粉末,消失瞭。
黎見沐站在那墓碑門原本的位置沉默瞭一秒,忽然扭頭,目光一寸寸的掃過在場的所有人。
那眼神無波無瀾,卻帶著讓人窒息的壓迫,讓在場很多人都頭皮發麻,甚至想下跪。
現場所有人噤聲,瑟瑟發抖。
最終,黎見沐的眼神停留在越真身上,不過也隻停留瞭兩秒,又看向人群中的另一個人。
鐘子凝。
註意到黎見沐的眼神,她忍不住的往後縮瞭縮。
黎見沐早就看見她瞭,隻是沒有來得及打招呼。
如今,她高聲:“鐘小姐。”
見躲不過去,鐘子凝隻能從人群中走出來,訕訕的朝著黎見沐擺擺手。
“嗨,沐沐,好巧啊,你今天也來瞭。”
黎見沐:“確實很巧。”
就在鐘子凝惴惴不安的以為她會問什麼的時候,黎見沐卻一轉頭,看向宴東嶽。
“走吧,大傢一起離開。”
對於那些修為淺薄的玄師來說,離開這裡很難,他們甚至找不到離開的路。
但是對於黎見沐和宴東嶽等人來說,卻很簡單。
沒有路,直接開辟一條路就好。
她隻輕輕一揮手,便有一條猶如白練一樣發著微光的小路出現在腳下,一直蔓延到前方看不見的黑暗處。
“走吧。”
黎見沐一馬當先,眾人紛紛快步跟上,不過誰也沒有古昭清快。
他緊跟著黎見沐的身後,仿佛守護神一般。
宴東嶽眼眸微深,似輕哼瞭一聲,但還是老老實實的斷後。
等黎見沐等人出來之後,外面的天光已經微微亮瞭。
好在最近因為古玩街疑似出現案件的事兒,附近住得近的居民都下意識的不來這邊。
所以他們陡然一大群人出現在地面上也沒有多少人註意到。
隻除瞭不遠處的警車。
出來之後,眾人紛紛和黎見沐道謝告別。
黎見沐寒暄瞭一下,便朝著對面的警車而去。
魏衡和餘小魚的等人已經熬的眼睛都紅瞭,這會兒看著黎見沐和肖齊出現,激動不已。
“老大,黎大師,你們沒事兒真是太好瞭!”
“天啊,我們還以為要出事兒瞭,這都過瞭前兩天散場的時間瞭。”
“幸好幸好,老天保佑。”
肖齊的小夥伴們都上前在他身上摸來摸去,以此來確定他沒有缺胳膊少腿。
黎見沐問道:“你們一直守在這兒?”
魏衡正色,眼神多瞭幾分敬意:“是的黎大師,我們在你走瞭之後也一直盯著,連個盹兒都沒打。”
“那有註意到什麼異常嗎?”黎見沐頓瞭頓:“我的意思是,今天出現什麼屍體瞭嘛?”
餘小魚接口:“沒有,因為老大和你在裡面,所以我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就怕出現你們的屍體,所以看的可仔細瞭,還下車去那入口逛瞭幾圈,都沒有再出現屍體。”
“對,原本應該出現屍體的時間,也一直風平浪靜,沒有任何異常,知道你們忽然出現。”
黎見沐若有所思。
所以,之前被扔出來的那些殘肢和屍體,很大可能就是那些變成鬼蠱的玄師們的屍體。
這些玄師大多不在世俗行走,說不定連身份證都沒有,又大部分身負三弊五缺,親緣淺薄,所以就算死瞭也很少有人報警。
這樣一來,倒是說得通瞭。
黎見沐和魏衡等人說完話就回傢瞭。
宴東嶽本來要指揮善後工作,將那些走出來的玄師都帶走調查一番的,但見黎見沐身後緊緊跟著的古昭清,他立刻和越真吩咐瞭幾句,便朝著黎見沐跑去。
黎見沐奇怪的看瞭他一眼:“你不需要忙嗎?”
她可以當甩手掌櫃,但不管是作為特事局老大的宴東嶽,還是作為地府人員的宴東嶽,這鬼道上被人建瞭個鬼市的事兒,可都不小。
宴東嶽笑:“沒辦法,手下的人太能幹瞭,不需要我時時刻刻盯著。”
說完,他轉頭看向古昭清。
“古傢主失蹤多年,沒想到居然被困在瞭這裡,古傢主受苦瞭。”
古昭清原本平靜的表情頓瞭頓,上下仔細的打量瞭他兩眼,蹙眉:“你是……”
宴東嶽抬手,微笑:“你好,特事局宴東嶽,久仰。”
“特事局?”古昭清似乎沒懂這三個字代表什麼意思。
他被人困在這座鬼市的時候,特事局還沒有成立。
不過,宴東嶽三個字,讓他眼神有些變化。
他不由得再次看向宴東嶽。
宴東嶽不覺得冒犯,甚至隨手整瞭整衣服,風衣的口袋不小心露出一抹綠色,讓古昭清不自覺的沉下瞭目光。
最終,古昭清抬手:“你好。”
兩人掌心微握,一觸即分。
黎見沐當沒看見兩人之間打的啞謎。
“古傢主,需要我幫你通知古傢的人嗎?還是你要跟我走?”
按理來說,古昭清故意讓那黑衣人帶著孩子引她去墓碑後,還吞噬瞭那麼多的鬼蠱,應該是個很可怕的存在。
但是黎見沐對他生不起什麼厭惡,也感受不到他身上的惡念。
甚至,古昭清讓她忍不住的想要探究。
探究他身上那一抹和自己似乎系出同源的氣息。
那冥冥之中的聯系,讓她總覺得這人很親切,哪怕對方冷著臉。
古昭清毫不猶豫:“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