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峰:“什麼服裝?”
鐘洋默默地摸出兩件黑色的帶著鬥篷的披風。
黎見沐瞳孔微縮。
很眼熟。
曾經幾次出現在她面前的邪修,都是這身打扮。
“我原先不知道黎大師也在,就準備瞭兩件,小姐,不如你和黎大師去吧,我就不去瞭。”
鐘洋趁機開口。
“其實路很好找,隻要爬山走到玄意門的後山就行瞭,這個地方黎大師應該知道的吧。”
“這個,這個是邀請函,到時候你們的拿著邀請函,就能直接破開結界,進入玄意門的禁地瞭。”
說著,他將一個小木牌塞給趙峰。
趙峰掂量這小木牌,冷笑:“就這麼給我瞭?我怎麼記得你先前可寶貝這東西瞭。”
他騙瞭幾天都沒能騙出來呢。
鐘洋訕訕的笑瞭笑。
之前他猜到鐘毅和鐘子恒出事兒瞭,但是沒想到他們倆會死,畢竟鐘毅很厲害。
可看到黎見沐之後,他就知道那兩人兇多吉少。
識時務者為俊傑,他一個普通人抱著這東西有什麼用?
還不如趁機對大小姐賣個好。
見他識相,黎見沐和趙峰也沒有再抓著他帶路。
隻是下瞭車之後,黎見沐對著身後在半空中比劃瞭一下。
鐘洋幾乎在兩人剛轉身離開便驅車往回走。
夜色濃厚,車子剛開出沒多久,他就開始往外打電話。
今晚香山隻怕是會有一場惡戰,誰勝誰負還未可知,他想兩邊押註。
大小姐不是大小姐瞭,黎見沐已經對鐘傢下手瞭。
可是電話撥不出去。
一開始是沒信號。
他以為是路邊太偏僻瞭。
可車子又往前走瞭十分鐘,電話還是打不出去。
不僅如此,前面的路怎麼越來越眼熟?似乎剛才走過?
鐘洋心頭生出一種不安,抓著方向盤的手越來越緊。
他好像,遇到鬼打墻瞭?
直到最後,車子沒油,手機沒電瞭,鐘洋也沒能找到回傢的路。
等到再能看見路,已經是第二天早晨,香山的事兒早就結束瞭。
當然,這是後話。
*
黎見沐和趙峰拿著邀請木牌穿著黑色鬥篷很快上山。
一路上,他們還遇到瞭同樣服裝的幾隊。
那些隊伍,少的單獨一個人,多的五個人,同樣的事都步履匆匆,輕易看不出來到底來自何門何派。
終於,他們到瞭玄意門。
玄意門如今已經是廢墟一片,早就沒有瞭當初第一門派的威嚴。
而被各大門派搜刮之後的玄意門,還有不少血跡和打鬥的痕跡,看來這幾日也沒有人處理。
黎見沐站在玄意門的廢墟前停駐瞭兩秒,趙峰回頭:“走啊,不是要去後山嗎?”
黎見沐眼眸微沉,快速跟上。
玄意門的後山黎見沐來過不止一次,也知道有一個很強的陣法。
上次她和宴東嶽還沒能打開,就被各大門派的人打斷瞭。
這次……
她看著前面一個三人隊拿著木牌朝著那空曠的後山一扔,頓時,一道陣法從地面升起,亮光包裹著那三人,眨眼間,三人消失不見。
“哇哦,這陣法還真是隱蔽,別說,以我的眼力勁兒居然都沒看出來有什麼不對。”
趙峰感慨瞭一句。
黎見沐偏頭:“你不覺得這裡很熟悉嗎?”
趙峰疑惑:“不覺得啊,我應該很熟悉嗎?”
“你當鬼種之前,應該見過鬼街底下的那兩個墓碑門吧?”
趙峰回想著,恍然:“你是說……”
黎見沐笑瞭笑:“我懷疑,這裡應該是墓碑門通往的世界的另一個入口。”
化神池,不管是鐘傢的還是玄意門的,都是一樣的原理。
鐘傢的化神池用的是鐘傢的血脈,而玄意門的化神池,用的是普通人的血肉和靈魂。
她當時在那鬼街下面見到兩個墓碑門,一扇門是玄師進入的鬼種培育空間,另一扇墓碑門是普通人進入的,被鐘子凝當場毀掉瞭。
黎見沐當時還有些疑惑那些人的靈魂和血肉都被弄哪兒去瞭。
如今算是想明白瞭。
趙峰齜牙咧嘴:“別說,還真有可能,不過我不是普通人,也不能確定,畢竟我沒進去看過。”
“不過,如果你的猜測是真的,那這一處的化神池隻怕是……”
這個世界上玄師的比例很低,但邪祟卻能弄出那麼多的鬼種。
而普通人每年被拐進鬼市失蹤的隻怕是要多幾十倍,按照鬼市存在的年限來說……這個化神池吞噬的人命隻怕不計其數,那威力自然也就更大瞭。
趙峰抖瞭抖肩膀:“希望我今天還能活著走出來,雖然我還挺煩這個女人的身體的。”
“你會的。”
不等趙峰參透黎見沐這句話,一根藤蔓伸出來,搶走趙峰手中的木牌。
趙峰瞪大眼睛:“誒,你幹什麼?”
藤條反手一抽,在鐘子凝的身體上一勾,便將趙峰不算凝實的魂體勾瞭出來。
“黎……黎見沐,黎大師,好好說話,不要動手動腳,我可一切都按照你的來的,你幹什麼啊,我做錯什麼瞭,死也要讓我死個明白啊!”
黎見沐勒緊藤蔓。
“你不該知道玄意門的後山在何處的。”
“我……”
趙峰還要說什麼,那藤蔓已經收緊,整個魂體收攏,被封印在小木頭人裡。
同一時間,黎見沐將另一個小木頭人裡封印的人放出來。
雲逸踉蹌瞭兩步。
黎見沐將鐘子凝屍體上的黑色鬥篷扒下來扔在雲逸身上。
雲逸臉色微微發白。
“謝謝。”
“你想要的答案馬上就能看到,記住你的承諾。”
雲逸唇瓣微抿,“知道。”
他乖乖穿上鬥篷,看著不遠處的墳頭。
這本是玄意門的禁地,那墳包原本是玄意門先祖的墳塋,自小門派的人就是這麼告訴他的。
可現在,他不確定瞭。
因為那墳塋確實是結界陣眼之一。
黎見沐將木牌扔出去。
陣法再次浮現。
她抓著雲逸,走向結界之內。
眼前一花,瞬間進入另一個空間。
一入眼,雲逸便呼吸不穩。
腳下是森森白骨。
眼前是一座浮橋。
浮橋之下,無數殘缺的靈魂在低聲呻吟著,又被黏膩的血水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