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丟不再有異議。
老大都說瞭聽黎大師的,她就乖乖聽話就好。
接下來,黎見沐又針對性的說瞭一些安排。
她速度很快,但有條不紊。
大傢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連虛弱的雲逸和壯壯都安排瞭工作,除瞭小谷。
安排完之後,大傢立刻出發幹活。
小谷走到黎見沐面前,雙眼亮晶晶的。
“黎大師,你還沒有給我安排。”
“你會什麼?”黎見沐問道。
小谷尷尬的撓撓頭。
他無法修煉,沒有靈氣,也沒有煞氣鬼氣,既學不瞭陣法,也沒辦法畫符,抓邪祟更是不行瞭。
唯一會的,大概就是放羊放牛,鋤草種地瞭。
“要,要不我給大傢做飯吃吧,師公說我做飯好吃,或者給大傢打雜也行啊。”
黎見沐眉眼彎瞭彎。
靈魂純凈的人,相處起來很舒服。
“你師公讓你來的?”
“是啊,哦對瞭,黎大師,師公說讓你有空去一趟法音寺,他有東西給你。”
歸遠大師不是第一次邀請瞭。
上次從香山離開的時候他就說過,隻是黎見沐一直沒得空閑。
如今還特地叮囑小谷說一聲,黎見沐不由的將這件事列在前面。
她先按照剛才說的,教瞭幾套陣法和符咒,然後就快速去瞭法音寺。
黎見沐是帶著小谷一起去的,直接借鬼道。
邁入鬼道的時候,黎見沐看瞭一眼身側的小谷。
按理說,他這樣的人這樣的靈魂,若是在陰氣彌漫的鬼道之中應當會不舒服的,哪怕有一點點異常呢?
可小谷仿佛沒事兒人,還好奇的盯著忽然變得漆黑的環境。
“黎大師,這就是借鬼道嗎?我師公也會,但是他沒法帶人,他說現在玄學大不如前,若是擱在千年前,借鬼道對所有玄師來說都是小菜一碟,真的嗎?”
黎見沐:“可能吧,現在靈氣越來越稀薄,越往前,大能越多。”
小谷目露憧憬。
“真好啊,我也想像書中那樣,上山入地的看看,可惜我沒有修煉的天賦。”
黎見沐拉著他從鬼道中出來,看著他適應良好的樣子,意味不明道:“未必,說不定以後有機會呢。”
小谷興奮道:“也是,師公常說世事無常,說不定我的機遇在後面呢。”
黎見沐笑瞭笑。
“師公這個時辰應該在後院,我帶你去。”
黎見沐跟小谷一道走到後院。
果然看見歸遠大師。
歸遠大師似乎早就猜到黎見沐要來,面前還擺著茶水。
黎見沐聞著茶水的香味,原本略微浮躁的心,慢慢的平靜下來。
“大師。”
“黎小友來瞭,坐。”
黎見沐坐在他對面,又見他擺擺手,讓小谷出去。
“黎大師今日一個人來的?”
歸遠大師似乎對壯壯很喜歡。
不過讓他失望瞭,這次壯壯還真沒來。
“北城現在亂成一團,壯壯去幫忙瞭。”
歸遠大師瞭然:“應該的。”
黎見沐抬手給自己倒瞭一杯茶:“大師怎麼想到讓小谷去幫忙,就不怕他被邪祟傷瞭嗎?”
歸遠笑瞭笑:“小谷這孩子,雖然不能修煉,但運氣向來不錯,總歸能化險為夷。”
“恕我眼拙,可否請大師說的明白些。”
黎見沐很少小看人,但她現在覺得,她以前小看歸遠大師瞭。
歸遠大師頓瞭頓,驀然道:“千年前,各大門派洗牌,絕大部分玄門或消失,或斷絕,法音寺不僅逃過一劫,且每隔幾十年都能撿到弟子,黎大師可知為何?”
“可能是法音寺先祖保佑吧。”
歸遠大師哈哈大笑。
“非也非也……倒也算是有些關系。”
“法音寺的弟子修為在各大門派之中不值一提,又避世而居,又不仰仗其他門派,卻能獨占一處靈氣十足的仙山,黎大師就未曾探究過嗎?”
黎見沐垂眸。
當然好奇過。
隻是,她一開始以為是因為法音寺和玄意門離得近,關系好,所以備受玄意門的照顧。
後來玄意門被她發現不對勁兒後,她也曾懷疑過法音寺是否與邪祟勾結。
可法音寺的弟子實在是太少瞭,一眼就看到頭,讓人想懷疑都不知怎麼懷疑。
黎見沐看著歸遠大師的那雙眼睛,忽然心頭一動。
“窺探天機?”
這世界上總有一小撮人,能夠靠著預見未來趨利避害。
若是法音寺的人有這樣的能力,那弟子稀少是門派的宿命,傳承不曾斷絕,也是理所當然。
歸遠大師頷首:“是以。”
他不知何時摸出一塊龜背。
“當年,幽冥主發怒,天火燃燒各大門派,幾乎將玄學在這此間斷絕,本來,我法音門也逃不過去的。”
“後來,是我寺師祖窺探天機,替幽冥主占卜瞭一卦,那一卦損耗極大,幾乎傾盡全寺所有人的性命,才算出結果。”
“最後,獨留下一個年幼的弟子,將法音寺的大門關上,謝絕所有供奉,青燈苦修。”
“隻是到底資質一般,千年來,法音寺的幾人住持在占卜上的天賦都不太高,甚至有些一生隻能開一卦,而那一卦,就被用來算門派傳承瞭。”
也就是說,住持一生算一卦,一卦出去撿個孩子。
然後艱難的傳承瞭一千年。
黎見沐聽懂瞭。
“在下不才,精心研讀祖師們留下的術法多年,於占卜上還算有些造詣,若黎大師需要,在下可以幫黎大師卜上一卦。”
黎見沐輕笑瞭一下。
歸遠倒是自謙。
他前面幾人住持,每一個都隻能算一卦,獨到瞭他這兒,不僅撿回來兩個弟子,還能撿回來個徒孫,如今還有餘力幫她算。
卜卦這事兒,玄學的人都會一些,但法音寺的顯然跟那種不一樣。
而是關乎於此間大事兒的。
黎見沐輕輕飲茶,“大師知道我想卜算什麼?當年你先祖傾盡全寺之力,才能窺到未來的一線天機,你不怕幫我算瞭會死嗎?”
歸遠大師朝著外面看瞭一眼。
透過窗戶,遠遠地看到院子裡,小谷正在勤快的掃地。
天空灰暗,山上的靈氣也早就消失殆盡,那些整日沐浴在靈氣中的樹木簌簌的往下落葉,掃過之後沒多久,又有風吹來一堆。
他也不覺得煩躁,不厭其煩,將院子裡收拾的幹幹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