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小師妹動瞭道心唄，你又不是不知道師父對她寄予厚望，希望她早日飛升，平日師門裡那些人偷偷看些男女之間的話本子，師父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唯獨不許放在小師妹面前。”
“我猜，師父是想讓小師妹六根清凈，不被俗事困擾，專心修煉，最好也不同情愛。”
今陽一想，贊同點頭：“小師妹確實六根挺清凈的，清心寡欲的比老尼姑都厲害。”
舒琴又給瞭他一個白眼。
還要再說什麼時，忽然斜對面刺過來一把長劍。
舒琴驚呼，“小師妹！”
今陽也愣住瞭，飛快的上前阻止。
“小師妹你什麼時候出關的，你要做什麼，有話好好說，怎麼忽然動起手來瞭？”
黎見沐眉眼堅定，不帶任何變化的提著長劍朝著二人揮去。
“小師妹你莫不是走火入魔瞭吧？你再這樣我們可動手瞭！”
“來人啊，快來人啊，小師妹瘋瞭。”
附近的弟子聽見聲音，立刻圍瞭過來。
他們頂著黎見沐熟悉的面容，難以置信的看著黎見沐。
“小師姐，你怎麼瞭？是不是這次修煉不順？”
“小師姐你別壓力這麼大，掌門那邊我們可以去勸說，你別瘋瞭吧。”
“小師姐，你先把劍放下來，大傢有話好好說啊，都是同門之人。”
黎見沐皺眉，嘴唇繃的緊緊地，一揮劍，將其中勸的最厲害的那個弟子的腦袋砍瞭下來。
“小師姐！”
淒厲的慘叫聲劃破天際。
鮮血迸出，灑瞭她滿臉。
周圍寂靜瞭兩秒。
似乎有什麼溫熱的東西在胸腔噴薄而出，但黎見沐依舊長劍堅定的，平等的落在每一個人身上。
那些的弟子也生氣瞭，紛紛圍瞭過來。
黎見沐來者不拒，一劍一個。
最後，她站在一片屍山之中，看向今陽和舒琴。
今陽拔劍，擋在舒琴面前，眼神冷硬。
“小師妹，我不知道你發瞭什麼瘋，居然屠殺同門，但你現在的對手是我，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我勸你現在立刻放下劍，否則，等師父來瞭，死的就是你瞭。”
黎見沐不跟他嗶嗶，雙手握劍，照著他的腦袋砍去。
最終，今陽敵不過她，幾招之內便落敗瞭。
黎見沐渾身是血，像個殺神一樣，將目光落在最後一個站著的舒琴身上。
舒琴表情毫不畏懼，她摸著肚子，笑的恬靜。
“小師妹，我懷孕瞭，這裡，還有六個月就會出來一個白白胖胖的孩子。”
“他一定很可愛，就像小師妹小時候一樣，軟乎乎的像個團子，招人喜歡。”
“如果是個女兒就好瞭，到時候我就可以給她做小衣裳，教她編好看的頭發，小師妹你還記得嗎，你小的時候這些都是我教你的，還有……”
黎見沐閉瞭閉眼睛，驀的抬劍。
劍尖指著舒琴的肚子。
舒琴臉色發白。
“黎見沐，你真的要殺瞭我嗎？”
黎見沐抿唇：“山中一甲子，世上已千年，二師姐，我已經吃過一次結界的虧瞭。”
“對不起。”
她握緊長劍，狠狠地刺穿舒琴的身體。
舒琴表情復雜，表情似笑似哭，最終，她身體逐漸消失不見。
空氣中隻餘下一句話。
“小師妹，恭喜你。”
黎見沐不想探究這句恭喜是什麼意思。
她驀的飛身而起，將那手中的長劍蓄力插到清玄門的中心廣場上。
霎時間，飛塵四起，清玄門轟然化作塵埃。
黎見沐最後看瞭一眼那清玄門。
記憶中的二十多年平靜溫暖的修煉記憶，也終於被她戰勝瞭。
再睜眼，她周圍恢復一片暗色。
古昭清擔憂的看著她。
“阿黎，你怎麼樣？”
黎見沐搖搖頭：“我沒事兒。”
古昭清：“那個女人走瞭，我看到你們忽然消失不見瞭，就知道你被困在結界裡瞭，我很怕你像我一樣，一下被困在裡面好幾年，幸好，幸好剛才那個女人出來瞭。”
黎見沐抬頭看瞭一眼天色。
算瞭，一直都是灰色的，也看不出來現在什麼時辰。
她隻能問道：“我消失瞭多久？”
“半個時辰。”
黎見沐腳步微頓。
也就是說，沒有時間差，是她想多瞭。
也就是說，二師姐不是為瞭拖住她的。
但構造這麼一個龐大的幻境陣法，要還原清玄門的一草一木，還要讓那些弟子能和她打鬥，耗費的精力和修為不少。
她的目的是……
黎見沐心頭略一思索，頓瞭頓。
“那個女人比你早瞭兩分鐘出來，我本想抓她的，可她跑的比魚還快，剛一出現立刻消失瞭，我沒抓住。”
黎見沐不意外。
“她除瞭研究陣法，最擅長的就是障眼法和逃跑的法子。”
按她的話說，雖然她的修煉天賦比較一般，但她打不過可以跑，誰都沒她溜的快。
古昭清皺眉：“會不會是去搬救兵瞭？”
黎見沐搖搖頭。
“先上去看看不死神木，就算搬救兵，一時半會兒應該也來不瞭。”
於是，兩人繼續往上走。
終於，兩人登頂。
再次看到不死神木，古昭清面容震驚。
“怎麼……怎麼會這樣？”
上次他見過的不死神木，是通體血紅，佇立在雲霧之中，一半靈氣一半陰氣，兢兢業業的為這個世界平衡陰陽。
就算上次他來的時候已經有邪祟對不死神木下手瞭，可不死神木的再生能力很強，看著依舊高大神秘，不可親近。
可如今，不死神木的葉子已經掉光瞭，鮮紅的顏色發黑發灰，每根延伸出去的藤蔓，都被砍斷一截，正在慢慢的往外滲著血紅色的樹汁。
就像是邁入老年即將死亡的老人一樣，整個不死神木透著灰敗枯萎的氣息。
“不死神木不是不會死的嗎？怎麼會……怎麼會……”
空氣中傳來一絲輕輕的笑聲。
古昭清和黎見沐都看過去。
“世間萬物，哪有不生不滅的，神木也逃不掉，世間修煉之人喚我不死，不過是因為我壽數長罷瞭。”
不死神木的聲音透著疲憊。
古昭清下意識的問瞭一句：“有多長？”
一根新生的細細藤蔓伸瞭過來，落在黎見沐的發梢，輕輕的撫瞭撫。
“大抵，能熬死三棵建木吧。”
古昭清和黎見沐：“……”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