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丟全力一擊,渾身像燃燒瞭一般,想要殺瞭面前這個腦袋隻剩下半邊的厲鬼,連她肩上的豆豆都被甩瞭出去。
可那厲鬼輕飄飄的避開,輕嗤一聲,輕輕松松手指一彈,便讓她整個翻過去。
丟丟心頭絕望。
往常幾十年都難遇到這種修為的厲鬼,如今卻不要錢似的出現在人間,肆意收割著普通人的性命。
不,普通人他們已經看不上瞭,他們殺的都是玄門之人,越是修為高的玄師,對他們來說越是大補。
丟丟覺得自己已經戰鬥瞭很久,沒有繼續下去的力氣瞭。
可瞧著豆豆被那厲鬼捏在掌心把玩的時候,還是冷下瞭臉,拼盡全力站起來繼續戰鬥。
那厲鬼不閃不避,在她的著急的目光之中,捏緊掌心,一團黑氣緊緊地包裹著豆豆,朝著口中送去,仿佛下一秒就要將豆豆吞噬。
“不……”
丟丟目眥欲裂,大喊一聲。
驀的,一個光團飛快的砸進那厲鬼的口中。
厲鬼猝不及防,那光團竟真的落在瞭他的魂體裡。
“嗝~”
厲鬼愣瞭愣。
下一秒,亮光在他體內,轟然炸開。
一道身影飛速從爆炸處掠過,將豆豆接過來。
丟丟被氣浪掀翻在地,沒能看到這一幕。
等她扭過頭來,面前已經空無一鬼。
“豆豆!”
她眼淚流瞭出來,隻以為豆豆也沒瞭。
可下一秒,一道黑團子被扔過來。
她下意識的燃起火焰要殺過去,卻在看清楚飛過來的是什麼時,又手忙腳亂的熄滅,隻能緊緊地抓著失而復得的豆豆。
“黎……黎大師,你終於回來瞭。”
她看著面前站著的人,眼淚嘩啦一下流瞭下來。
“好多蟲,好多奇奇怪怪的蟲忽然冒出來,我們殺不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快速繁衍,它們殺瞭好多人,好多夥伴也死瞭……老大一直沒回來,你也一直沒回來,我們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辦瞭……”
黎見沐越聽臉色繃的越緊。
最後,深吸一口氣。
“對不起。”
是她回來晚瞭。
雖然隻耽誤瞭一天。
可就是這一天,足夠發生很多事情。
黎見沐心生愧意,轉身便朝著特事局的大樓飛去,路上看到那些正在攻擊人類的邪祟,毫不吝嗇靈氣和功德之力,一擊必殺。
丟丟哭瞭一會兒,又堅強的爬起來,一瘸一拐的幫忙。
剛走幾步,她心頭閃過一個念頭。
她似乎有什麼事兒忘記和黎見沐說。
又走瞭一步,她猛地一拍腦袋。
“忘瞭告訴黎大師,黎青青死瞭!”
而黎見沐已經不需要她告訴瞭。
因為她一路飛到特事局所在的方位,沒有看到特事局的大樓,隻看到瞭密密麻麻的蟲子。
而那些蟲子身上,還有一種她的熟悉的靈氣波動。
以前她還不清楚,現在她知道,那是屬於建木身上的靈氣。
她這幾日不在北城,也沒有用自己的靈力喂養過什麼。
所以,隻有可能是黎青青出事兒瞭。
此時,那些蟲子蠢蠢欲動的被困在原地,可依舊有小部分強壯的蟲子慢吞吞的爬瞭出去。
而在那一堆蟲子上方,半空中一個偌大的鳳凰的虛影展開,正費力的困住那些蟲子。
但看得出來,它很吃力。
看到黎見沐出現,它忙大叫瞭一聲。
“黎見沐,這些玩意兒把黎青青分食瞭,你快殺瞭他們!”
別人不知道,金堯卻清楚,這些蟲子還真隻有黎見沐能對付。
黎見沐目光在魂體的金堯身上頓瞭頓,雙手撐開,結瞭個繁雜的印記。
淡淡的綠色光芒像一張大網,快速向外盤踞,籠罩整個北城。
所有的蟲子,不管是正在戰鬥的還是藏在犄角旮旯打算伏擊的,都暈頭轉向,像被無法抵抗的氣息誘惑瞭一樣,密密麻麻的朝著那大網的繩結處爬取。
那些正在戰鬥的玄師們都驚呆瞭。
“這……這是什麼東西?靈氣?還是陰煞之氣?功德之力?”
可惜,沒有人回答。
隻知道那些陰煞邪祟接觸到大網,飛快的躲開,而那些蟲子卻像看到瞭親人一樣,飛快的黏上去。
片刻後,大網一震,所有盤踞在上的蟲子嘰嘰驚叫,卻在下一秒,整個被震碎,泯滅於天地。
而那盤踞在地面上的綠色大網,也逐漸淡去……消失……
“主人好厲害!”
壯壯激動尾巴拍打著地面,給黎見沐故障。
金堯翅膀擦瞭擦自己腦袋上不存在的汗,虛影一縮,又成瞭那小雞仔豆豆眼的模樣。
“果然,建木的鍋還得建木來破,可累死鳥瞭。”
下一秒,它腳下一輕,被黎見沐托在掌心。
一道沁人的綠色湧入它的身體,讓它的魂體越發凝實。
金堯呆住瞭。
良久,黎見沐才停止。
“金堯,對不起。”
金堯哆哆嗦嗦的煽動著翅膀:“你你你,你恢復記憶瞭?”
阿黎和宴分開的時候,它吵著鬧著想去看看都廣之野,所以就跟著阿黎瞭。
他知道阿黎要輪回,宴千叮嚀萬囑咐讓它照顧好阿黎。
照顧一個轉世輪回的凡人嘛,它雖是鳳凰,但還沒修煉到神鳥,也不算違背規則,它拍著胸脯答應下來,還信誓旦旦的表示有它在,阿黎的轉世歷練一定會非常順遂。
可沒想到阿黎的轉世剛被生下來就被邪祟搶走瞭。
而它當時,因為貪嘴,聽聞南疆有一種很好喝的醴泉,就跑去瞭……
等它回到都廣,守護傢族死的死傷得上,阿黎也不知去向。
它找瞭二十多年都沒能找到阿黎,反倒見到瞭阿宴。
然後,他就被憤怒的阿宴燒瞭。
本體燒瞭,魂體被他反復燒。
要不是他命多,還能浴火重生,它覺得自己和那些被燒的玄門之人下場也差不多。
他倒是不恨阿宴,畢竟是他沒有履行承諾在前。
尤其,阿宴一邊火燒玄門,一邊被天降神罰雷劈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憐瞭。
“嗐,其實也不用跟我說對不起,畢竟我這個樣子也不是你造成的,而且阿宴他……也怪我當時嘴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