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瑤拿出蓋有官府紅印的斷親文書遞到瞭裴寧遠的面前,她說這話的時候聽著語氣輕松,可看她的表情卻是難掩的悲傷。
裴林雲不想看這個女瞭再演戲下去,這一路走來,他從季清瑤的身上可沒有看到半分離開季傢的傷心難過,他看到季清瑤在拿到那份斷親書的時候眼底有著輕松與竊喜,別人或許沒看到,他卻是捕捉到瞭的,雖然那份竊喜轉瞬即失。
於是裴林雲把來的路上兩人商議的結果和裴寧遠說瞭下,裴寧遠看到瞭斷親文書當下也不磨嘰,當即就把季清瑤落戶小溪村的文書寫好,蓋上自己的印章,讓季清瑤簽瞭字,並說他明日就去縣城給她辦好。
季清瑤本著一事不煩二主的心理,又請裴寧遠寫瞭一份雇傭文書,寫好後擔保人自然就變成瞭村長,她和裴林雲各自簽字按手印。
季清瑤看得出裴林雲的不情願,那與她又有何關系。
從他打定主意要利用自己的那一刻起,就要為這份利用買單。
在季傢的這一年,她是情非得已,要不然她怎麼可能心甘情願被季傢利用,前世師傅教過她一句話,有時候吃虧是福。
這麼她的福報不就來瞭,不但解決瞭身份問題,還沒瞭一堆所謂的吸血鬼親人。
裴林雲原本想把雇傭文書拖著回到裴傢再說,誰知這個女人這麼狡詐,竟讓村長做瞭擔保人,隻要有這份文書在,他以後想反悔說季清瑤是他的人都沒地兒反悔去。
季清瑤瞭為防患於未然,把想得到想不到的讓村長洋洋灑灑寫瞭三大篇才作罷,當然最後是她又多抄寫瞭一份,村長寫的她自己留著,她抄的那份給瞭裴林雲。
走的時候季清瑤還詢問瞭小溪村宅基地的事,兩個男人都沒當真,誰也不會以為一個隻有十五歲的女娃有買地的能力。
季清瑤給瞭村長五兩的落戶銀子,又單獨拿瞭一百文給村長當他的辛苦費用。
當她掏出錢的時候兩個男人很是震驚,特別是裴林雲看她的眼神更是不對。
季清瑤解釋說這是她無意中挖到瞭一株人參,隻是沒經驗把參須弄壞瞭,賣的價錢不高,扣除瞭落戶的銀子她身上也沒什麼錢瞭,還說她過天進山打到新鮮獵物定送來給村才嘗嘗鮮。
聽到季清瑤的解釋裴寧遠當下就釋然瞭,清河鎮下的幾個村幾乎可以說是依山偏傍水,山上寶貝很多,隻是有膽進深山的沒幾人。
大霽朝戶籍這塊繳納的費用還算合理,隻要有人擔保,交納一定的銀錢就可以落戶,像清河鎮這些地方因離京城不算太遠交的算是多的瞭,偏遠的地方隻要願意去落戶官府是免費辦理的。
“你手上還有多少銀子”
裴林雲從村長傢出來後就臭著一張臉,季清瑤知道他在介意什麼,從袖袋裡掏出剛才的荷包,打開把裡面的錢數瞭數,看向裴林雲:“總共還有三百二一文”
季清瑤像是想到瞭什麼把錢袋緊緊護在胸前,一臉兇巴巴地看著裴林雲:“你問我有多少銀子做什麼,你該不會打我銀子的主意吧”
說完就把錢袋往裡的衣襟處塞去,做完這個動作還是一臉防備地看著裴林雲。
裴林雲嘴角不自覺抽瞭幾下,冷冷回道:“你那幾百文我看不上”
季清瑤想的卻是看不上就好,老娘有多少錢會告訴你麼,收瞭你錢的是宋氏,有本事找她要去。
心裡的疑慮消瞭大半,再能幹再有心機也隻是個不到十六歲的女孩,這不一提到錢就原形畢露瞭,像隻炸瞭毛的小貓。
裴林雲很想伸手去擼下女孩的頭,他這樣想也是這樣做的,卻被季清瑤躲開瞭,得到瞭她的一記白眼。
裴林雲心想有這麼個人陪在身邊日子應該不會孤單。
季清瑤不知身旁男人的想法,如果知道隻會懟他一句:“這會還是青天白日呢,就想屁吃”對於這種裴林雲這種男人季清瑤是敬而遠之的。
與男人相處時間不長,對她卻是充滿瞭種種算計,就連傢裡有孩子這事一路走來都沒和她透露半個字,要說裴林雲買瞭她之後不會完事後卸磨殺驢她是不信的。
隻能說季清瑤真相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