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瑤呀,她上山打獵還沒回來”
宋氏和季傢幾人聽到季修文詢問起季清瑤來,內心感到一陣慌張,季清瑤這些年在季傢過的如同一個透明人,要不是她會三不五時帶些獵物回來,季傢根本沒有人會記得她的存在。
“是嘛,那她這次進山的時間可是夠久的,少說也有五六日瞭,怎麼著今日也該回來瞭吧,今日不回明日也該回瞭吧”
季修文雙手緊緊握成拳背於身後,走到季雲遠之前坐的躺椅坐下,面色無波。
“瑤兒真的上山瞭嗎”
宋氏心裡咯噔,掌心沁出瞭汗,這麼多年作為季修文的枕邊人,她知道這個男人有多狠。
“噗通”膝蓋跪地的聲音。
“就算瑤兒真上山瞭,你也不用給我行這麼大的禮,等我百年後你再行不遲,說說吧,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要聽真話,否則……”
否則什麼季修文沒說,可宋氏懂,但他們的幾個兒女不懂。
季清美季清麗看到娘跪下,還撇瞭撇嘴,認為娘在爹面前太窩囊。
宋氏一直低著頭,心思百轉千回,這些年日子太過安逸,讓她忘瞭季修文的狠辣,當年的季修文在後娘手下討生活,被後娘搓磨,隻有十歲的季修文用計拿走瞭傢裡的錢財,還偽造瞭自己不在場的證據,一把大火把季傢老宅燒瞭個精光,他的親爹,後娘,還有後娘所生的二個孩子全都埋藏於那場大夥中。
宋氏為何會知道這件事,是季修文告訴她的,當初季修文去府城讀書她跟著一塊去的,那時他們已有一個四歲的長子季雲遠,還有一對兩歲不到的雙胞胎女兒,在府城呆瞭一年季修文如願中瞭舉人,卻也抱回來一個隻有一月大的小女嬰,也就是季清瑤。
宋氏想要哭鬧,卻被季修文的話給震住瞭,季修文說季傢不但可以休妻,還可以亡妻,不管哪一種於他季修文來說都無關痛癢,隻要宋氏乖乖聽話,季傢當傢夫人的位置就一直會是她的。
跟著季修文回來的還有一個老媽子,在季清瑤兩歲的時候那個老媽子卻病死瞭,其中的詳情隻有她和季修文清楚,那是被季修文的慢性毒藥給殺瞭的,而下藥的人卻是她宋氏。
後來季修文帶著一傢子回到瞭大河村,在大河村開瞭私塾,對外說他在科考的路上發生瞭意外,斷瞭一根手指無法再繼續科考。
大霽朝有規定參與科考之人必須面容清俊,身體不能有任何殘缺。大河村的族老們雖有遺憾,可事已發生沒有回轉的餘地,好在季修文有瞭舉人的功名,這在整個清河鎮十裡八鄉也是頭一份。
季修文的斷指隻有宋氏知道那是季修文當著她的面親手剁下來的。
“她……,她被我賣瞭”宋氏知道,今天如果不交待清楚,等待自己的決不會有好結果。
“幾天前,我把她帶到鎮上賣給一戶人傢作媳婦瞭,那男人長的身高體長的,雖比那丫頭大瞭幾歲,可傢境應還算可以,我看那男人身上穿著的都是細棉衣”
“哦,是嗎,那清瑤被你賣瞭多少錢,賣到哪戶人傢,不需要我一一問吧”季修文從桌上給自己倒瞭一杯水,輕嘗一口,明明隻是普通的涼白開,看在季傢幾個孩子眼裡,他這會喝的卻更像是瓊漿玉露。
季修文越是這樣,宋氏心裡越是忐忑,這個男人恨起來可以六親不認。
“賣……賣……連著訂金總的賣瞭十七兩銀子,那個男人據說傢住鎮上,姓甚名誰我不知道,都是中間人介紹的,我當時拿瞭銀子就走瞭,我……”
宋氏抬眸看著季修文,她知道男人在等著她交待,當下心一橫,從袖袋裡掏出瞭那份斷親書遞到瞭季修文面前。
她知道即使今日不說,等季修文查出來後後果是她承擔不瞭的,不為別的,她得為自己的幾個孩子考慮,特別是長子季雲遠再有幾個月就要科舉瞭,不管是季修文還是學院的夫子都說他中舉的機率很高。
季修文打開宋氏遞過來的紙打開,上面斷親書三個大字,還有官衙那紅色的印章刺得季修文眼睛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