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意想不到的人又來瞭。
常樾的腳一踏進丹鳥一族的領地,就引來瞭許多人仇視的目光,其中以伏羿的目光最甚。
在伏羿看來,長老之位就應該是他的緋寒大人的,現在坐在長老這個位置上的常樾,就好像是一個小偷,無恥的偷走瞭屬於緋寒大人的東西,現在還頻頻上門,大搖大擺的炫耀,叫他怎麼能不生氣。
面對伏羿想要吃人的目光,常樾已經沒有瞭第一次的驚訝,反而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一副從容溫和的樣子。
“伏羿大叔,緋寒在嗎?我找他有點事。”
伏羿哼道:“你有什麼事?”
常樾微微一笑:“我要說的是祈福儀式的事情,這件事非常重要,我得親自跟緋寒說才行啊。”
“你直接告訴我就行。”伏羿依舊擋在常樾面前,沒有要放他進去的意思。
按照常理來說,人傢的冷漠態度都這麼明顯瞭,識趣的人應該要離開瞭,但是常樾偏就不是識趣的人,他的笑容更加燦爛:“不行的大叔,祈福儀式有很多細節,我記得大叔你近來記性不太好吧,你能記得住嗎?要是漏瞭哪個細節,耽誤瞭緋寒的事情怎麼辦吶。”
伏羿被他說的臉色漲紅。
他確實是年紀大瞭,記性不如從前,可是一方面緋寒對常樾不喜,他不想讓常樾進去給緋寒找不痛快,一方面自己卻也不想因為記性的事情,耽誤瞭緋寒的事情。
伏羿像柱子一樣站在原地,一時之間這路讓也不是,不讓也不是。
恰好這時候緋寒走瞭出來,他看到面前的場景,頓時就明白發生瞭什麼事情,在伏羿身後大聲說道:“伏羿大叔,讓他過來吧。”
他的話解瞭伏羿的窘迫,伏羿一愣,隨即退開來。
常樾笑瞇瞇跟著緋寒進瞭他的樹屋。
獸人沒有倒水招待客人的習慣,所以常樾就隻是坐在樹樁上和緋寒談話。
魚晚晚和墨舟站在樓梯上觀望,常樾見到躲在欄桿後面的小雌性,友善的對她笑瞭笑,眼中流露出一絲驚艷。
目光接觸到魚晚晚背後的墨舟時閃瞭閃,但是並沒有多說什麼。
緋寒說道:“有什麼事情就快點說吧。”
常樾把視線收瞭回來,誇獎道:“當時我就覺得小雌性很漂亮,今天看到瞭,果然不出我所料。”
緋寒不喜歡常樾把目光放在魚晚晚身上,現在過度的曝光不會給魚晚晚帶來好處,反而還有無盡的麻煩。
“常樾。”緋寒語氣寒冷,叫瞭一聲他的名字算作警告。
常樾無奈的嘆瞭一口氣,似乎對緋寒現在的態度非常委屈:“好吧,我不知道你發生瞭什麼對我忽然急轉直下,但我可以告訴你,我們之間的感情永遠不會因為任何事而改變。”
緋寒的眉頭皺起來。
常樾卻已經跳過瞭這個話題,講出自己今天來的意圖。
“我前幾天已經整理好瞭,這一次來的部落有很多,你所在的東部地區來競爭的部落就有幾十個,其中猩猩部落,疣豬部落都是實力很強大的部落,不知道你這次帶來的人實力如何……”
他說著,眼神又忍不住落到墨舟身上。
這個獸人身上都是落香花的味道,他聞不出他的族類,但他渾身帶著的冰冷的強者氣息,光是看著就足以叫人畏懼。
“這件事不用你擔心。”
常樾回神,笑道:“緋寒,我是擔心你,你要知道你所處的東部森林總共隻有八個名額,要競爭下來,有多麼的不容易。”
他的身體微微前傾,緊緊盯住緋寒:“不如……緋寒你回來當巫醫,憑借巫醫的身份,就是不用競爭,你的雌性也能直接獲得資格。”
他的聲音很輕,看上去像是在勸告關心緋寒,眼底卻藏著一絲試探。
緋寒聞言,抬起眸子,眼中仿若漆黑的子夜:“你希望我回來當巫醫?”
“當然瞭。”常樾的表情無比真誠:“你的醫術這麼好,巫醫的位置非你莫屬,要不是當初出瞭那件事,甚至長老之位都是你的。”
緋寒沒有回應他的話。
當初老師向他透露要把長老的位置傳給他時,他就堅定的說過自己的目標是巫醫,不僅是因為自己對醫術有興趣,也是因為想要利用巫醫的便利,好好照顧老師。
常樾也知道他的心思,但他嘴上說的非常漂亮,讓緋寒兩個位置都去爭取,結果最後卻利用瞭他的信任,差點讓他死在雪地裡。
看到緋寒陷入沉思的樣子,多年的相處,常樾立刻就猜中瞭緋寒現在腦子裡的想法,連忙說道:“緋寒,難道你也像伏羿大叔一樣,認為是我故意搶瞭你的東西嗎?”
“怎麼會這樣呢,我們的感情那麼好,我是把你當成親弟弟看待的,從小到大,我都那麼照顧你,我們互相鼓勵追逐自己的目標,甚至在知道前長老有意把長老之位給你的時候也沒有生氣,還派人去幫你。”
“你到底發生瞭什麼,我根本不知道,你失蹤的時候,我到處找你,要不是叔叔把我架回去,我差點連長老選舉都錯過瞭。”
常樾蹲在緋寒身前,表情十分真摯誠懇,話裡話外都是他們之間的情誼和他的無辜。
緋寒想起他們曾經的相處,真是因為常樾對他太好,所以他才會對他給的人毫無防備。
那個時候,緋寒被常樾給的人偷襲,差點死的雪地裡,再加上宿輝說他當上瞭長老,這才確定下來是常樾在算計自己。
可是他卻說他根本不知道發生瞭什麼……
緋寒不停的回想這一段時間的事情。
這一趟回來,他確實沒見到當初偷襲他的那些人,常樾看上去也像是毫不知情的樣子,難道他真的是無辜的,當初那群人不是被他授意算計自己,他隻是背瞭黑鍋而已嗎?
常樾嘆瞭一口氣:“我知道我現在無論說什麼都隻是一面之詞,那個時候知情的人又都失蹤瞭,沒辦法證明我的清白,但是日久見人心,緋寒,你會明白的。”
他說完以後,將第一輪比賽的安排表放在桌上,就默默離開瞭。
在樓梯上目睹瞭全程瞭魚晚晚和墨舟走出來,坐在緋寒身邊。
魚晚晚問道:“緋寒,他剛剛說的話是真的嗎?”
要是他真的什麼事情都沒做,還一直竭盡全力的幫助緋寒,但卻被誤會瞭這麼久,那也實在太可憐瞭。
緋寒搖瞭搖頭:“我不知道。”
他也十分困惑。
常樾情真意切,仿佛一切與他無關,如果那這話都是真的,那麼他以為的背叛其實根本不存在,常樾其實還是那個照顧他,關心他的兄長。
魚晚晚看向墨舟:“墨舟,你覺得呢?”
墨舟笑瞭一下:“事情的經過到底是怎樣我不清楚,不過我要告訴你,知人知面不知心,凡事都要講究證據,別被人傢幾句話就騙瞭。”
緋寒抿瞭抿唇:“可是常樾不像是騙我的樣子……”
魚晚晚也道:“我也覺得。”
他們兩個對常樾的話已經信瞭七八分,墨舟忍不住翻瞭個白眼,叉著腰看著面前一個蠢蛋和一個小傻瓜。
緋寒腦袋缺根筋,心上缺個心眼,晚晚天真單純,善良懵懂,兩個都是容易被騙的人,還好這一趟他跟著一起出來瞭,要不然他們兩被人賣瞭還要幫忙數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