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記憶裡回來的魚晚晚,一直惦記著植物人一族的事情,她根本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原來讓植物人一族消失,讓他們的文明消失大半的,根本不是什麼天災,也不是暗息,而是一直被他們保護的獸人們!
那些獸人目光短淺,為瞭讓靈花恢復生機,屠殺植物人。
這樣的做法完全隻是為瞭一時的安全,而忘瞭更加長遠的以後,靈花隻有植物人們才能夠種植,他們把植物人們殺死,怪不得現在沒有媒介能夠傳遞獸神的力量。
這是多麼可笑的一件事情啊,農夫與蛇的故事,沒想到她也實地看瞭一次。
魚晚晚去看瞭瀾音,就算是再水裡跟他玩耍也是頻頻走神,伴侶們更是好幾次跟她說話她都沒有聽到。
她想去救植物人們,如果能再次穿越就好瞭,可以再次穿越的話,她是不是就能阻止這場悲劇的發生。
魚晚晚心裡記掛著這件事,終於在幾天之後,再次進入記憶。
看著重新變成葉子的根和手腳,魚晚晚立刻跑去找瞭擇梧。
就算是知道自己並不能在記憶裡改變歷史,她也想嘗試著勸告擇梧,想要救下植物人一族。
最開始的擇梧意氣風發,嘴角總是噙著笑意。
魚晚晚坐在他手邊,用葉子手推他的手臂:“擇梧,你以後會成為獸神的,但成瞭獸神不能保護植物人們瞭,你要想想別的辦法。”
看著擇梧,但他卻絲毫沒有反應,自顧自做著自己的事情。
在記憶裡,魚晚晚說出的任何會影響既定歷史的話,都不會讓人聽到。
她不信邪,一遍一遍在他耳朵邊說著,可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獸人們依舊對植物人們起瞭殺心,植物人部落還是在殺戮中滅絕。
魚晚晚不願意放棄,開始一次又一次進入記憶,每次她都會回到最開始遇見擇梧的時候,而記憶的最後都停留在秋晨族長死亡時。
第三次進入記憶,看著站在部落外求救的獸人,魚晚晚咬瞭咬牙,狠下心來:“擇梧,你不要收留他們,收留瞭這一批,以後還會有更多的獸人進入部落,部落會因此滅亡的!”
在實際的歷史中,植物人們就是好心收留瞭獸人,最後死在他們手上。
她抬頭看著擇梧,但這句話他依舊聽不見。
接二連三的獸人進入部落,接連而來的就是一次又一次的鬧事和爭執,植物人部落最後還是逃不過滅亡的命運。
第四次再去,她甚至都不讓擇梧救紫月和星途瞭,她清楚的記得,第一批來的獸人就是接受瞭他們的指引才來到植物人部落,後來植物人們才開始頻繁的接收獸人的。
她說出這句話,擇梧當然是一如既往的聽不到,魚晚晚沒辦法,隻好退而求其次,在紫月和星途走的那天,拉著他們叮囑:“植物人部落太小瞭,容納不瞭更多的獸人,你們要是再路上救瞭人,一定不要叫他們來這裡!”
令魚晚晚沒想到的是,紫月居然點瞭點頭:“好,我們知道瞭,如果在路上救瞭人,我們就帶他們一起去往獸城。”
聽到紫月答應,魚晚晚驚訝的瞪大瞭眼睛,隨之而來的,便是狂喜。
原來換一種方法,他們是可以聽到的。
沒有紫月他們的指引,應該就沒有獸人會來到植物人部落瞭吧,那這樣的話,他們是不是就可以逃過一劫瞭!
以為自己終於成功瞭的魚晚晚難掩喜悅,連走路都有些飄起來。
可是僅僅過瞭幾天,在魚晚晚找擇梧的時候,就看到瞭他身後跟著的幾個陌生人。
魚晚晚叫住擇梧,指瞭指他身後:“擇梧,這些是?”
擇梧笑瞭笑,把她從地上撿起來:“我們之前派瞭很多族人去別的部落幫助他們抵禦暗息,可是這些獸人的部落還是被破壞瞭,族人們就帶他們過來尋求幫助。”
他把魚晚晚塞進衣服裡,帶著獸人去找地方住。
這個時候,魚晚晚才發現,原來就算是阻止瞭紫月他們指引獸人過來,也依然會有獸人通過其他的途徑來到植物人部落。
而她卻根本不能阻止植物人們收留獸人。
時間又到瞭那一天,植物人們一個接一個的死在獸人手上,擇梧帶著魚晚晚逃跑,他的頭撞到石頭上,醒來的時候又來到鏡湖,面對是否成神的選擇。
一開始,擇梧百般哀求希望獸神救他的族人,可是獸神根本不願意插手,在一番勸說無果以後,獸神就把擇梧丟在原地,讓他自己好好考慮。
魚晚晚縮在擇梧衣服裡沒有開口,她想看看,如果沒有自己去勸他,最後的結局是怎樣的。
獸神又來瞭,他看著擇梧,問出那個魚晚晚聽瞭無數次的問題:“擇梧,你考慮好瞭嗎?”
魚晚晚屏息凝神,等著擇梧的回答。
跪坐在地上的擇梧抬起頭看著獸神,兩行眼淚順著臉頰落下來。
“我……我要成神。”
果然。
魚晚晚閉瞭閉眼,松瞭一口氣。
她在記憶裡,說的話做的事果然不會影響到最後的結果,無論勸還是不勸,擇梧最後都會選擇成神。
擇梧再一次變得蒼老,他像之前做的一樣,企圖利用神力拯救植物人部落。
魚晚晚在他衣服裡冒出一點腦袋,親眼看著他一次又一次的失敗。
“為什麼……就是不能救他們呢。”
擇梧他仰頭看著湖泊一樣的天空,雙眼滄桑,神情充滿絕望。
曾經他以為,自己的命運就是保護獸人大陸,安安心心留在部落裡生活,可是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切,已經快要把他的意氣風發都給消磨完瞭。
他摸瞭摸自己的胸口,把一直藏在自己懷裡的魚晚晚拿出來。
魚晚晚大氣都不敢喘,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擇梧。
按照之前的走向,接下來擇梧就會把她丟回獸人大陸瞭。
果不其然,擇梧看著魚晚晚,表情逐漸變得猙獰:“你......”
晚晚忽然靈光一閃,抱著他的手叫道:“擇梧!那些獸人太可惡瞭,植物人部落沒瞭,我們的傢沒瞭。”
靈花是沒有眼淚的,魚晚晚隻能把臉低下去,不讓他看到自己的表情。
之前擇梧對她遷怒的原因,就是因為認為她是傳遞獸神力量的媒介,是獸神的人,但她想告訴他,他們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的,是唯二的幸存者,是相依為命的親人,希望他能夠想起從前兩個人相處的一切,能夠有一點點心軟。
“擇梧,植物人部落是我的傢,我從小就在那裡長大,現在怎麼辦,我好想回去。”
如果能回到那個安穩的時候就好瞭,她不想看著秋晨族長死在自己表情,更不想看著植物人一族滅絕。
悲傷湧上來,魚晚晚的聲音漸漸溢出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