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南宮洛璟恍神之際,已經被領路的侍者帶瞭一個甚是幽靜的廳房之內。
剛踏入廳內,領路的侍者便措辭離去,於是,廳內便隻剩下南宮洛璟一人。
南宮洛璟抬眸省視著這房內的裝飾,不算雅致,卻是簡單之中,透著幾分書香之氣,抬眸往裡看去,隻見滿架的古玩書籍擺放得甚是整齊。
而整間房內最顯眼的該是屬那墻上掛著的那幅畫,畫上的女子芳華正茂,面上帶著雍容柔和的淺笑,算不上是絕美,確是讓人一見便難以忘懷,而那眉宇間的露出的幾縷憂愁,更是讓人不禁心生憐意。
南宮洛璟自認不懂畫,但是她卻能真切地感受到,這個作畫之人的用心與用情
“咳咳”幹咳聲響起。
身後陡然響起的一陣幹咳聲,讓南宮洛璟慌忙收斂起落在畫上的眸光,轉身望著來人,隻見一襲白衣長袍最先落入眼簾,再仔細一看時,一張異常清秀的面容也落入眸光之中,那眉宇間有著幾分與鳳逸寒相似的地方。
眸光註意到女子的一身身著打扮,有些小小的訝異,縱使她著的不是一身華麗的衣裳,卻依舊華貴的不可逼視,他承認眼前的這個女子容貌可算是傾國傾城
下一刻,斂瞭神,垂瞭眸,鳳逸辰身子微微向前傾,眸底的冷意也隨之掩藏:“臣下見過王後”微冷的聲線溢於都是之中。
南宮洛璟怔愣瞭一下,心中暗想瞭片刻,有些尷尬地說道:“辰王不必如此多禮”她並不拘於禮節,尤其是王族之間的禮節,雖說她是王後,但是她始終覺得自己接受不起比她年長之人的任何鞠禮與跪拜。
鳳逸辰聽著南宮洛璟言語之中的幾分尷尬抬瞭眸,也難怪她,他從未與她單獨說過話,更何況是兩人單獨相處。
“王後請座”鳳逸辰伸出手做瞭一個請的動作。
南宮洛璟望瞭一眼眼前的這個男子,走向他伸手所指的位置走去,心中莫名地有瞭幾分忐忑,卻也隻能將這忐忑按捺於心,故作鎮定地坐下,凝瞭一眼坐在對面的鳳逸辰,問道:“王爺找本宮可謂何事”
剛問出口,門口便進來一個手中端著茶的丫鬟打斷瞭南宮洛璟的話,而鳳逸辰卻是一臉恣意地等著那個丫鬟放下茶福身退下後,端起桌上的茶杯,左顧言他道:“王後可知這杯茶名為何”
南宮洛璟愣愣地看著鳳逸辰,卻也端瞭桌上的茶杯,掀瞭杯蓋,以鼻尖嗅瞭嗅,搖瞭搖頭,眸色失瞭平日裡的清明,多瞭幾分疑惑。
鳳逸辰仿佛猜到她會有這般的反應,掀瞭杯蓋,薄唇輕抿瞭一口,笑道:“王後為何不以味覺來判斷這是什麼茶呢”
南宮洛璟凝著那清茶之中自己的倒影,勾瞭唇道:“王爺請本宮前來,隻為茗茶”
“王後說笑瞭,臣下怎敢如此戲弄王後”他也勾瞭唇淡笑著,眸底卻閃過一道凌冽的光。
那樣的笑讓南宮洛璟不由地聯想到另一人,暗笑自己想得太多之後,揚眉道:“就算是如此,本宮也不會怪辰王,本宮確實是很久沒到宮外走動瞭,托辰王的福,本宮有幸能夠到辰王府一坐”
“這種茶的名字叫做雪花茶,出自雪域之巔,終年隻會開一次花,它的獨特便是雖熱卻入心甘甜,讓人有種身處清涼之地一般”鳳逸寒輕輕轉動著手中的茶杯,幽幽地說著。
南宮洛璟聽著他的幽幽之語,心中好奇也試著端瞭茶輕抿瞭一口。
鳳逸辰凝瞭一眼南宮洛璟,隨即哀婉一嘆:“隻可惜如今的雪域身處漫天的戰火之中,隻怕今天難以上貢瞭”
“戰火”南宮洛璟手中的動作停滯下來,口中喃喃著鳳逸辰所說的話,心道:他所指的是益州
“王後很是憐惜百姓吧”他置下手中的杯子,指尖一圈一圈地在杯身流連:“當初為瞭衛國的百姓免遭東陽的欺凌千裡迢迢獨身來到來到西泠求援,在路途中遭遇劫匪險些喪命的經歷,不知王後可曾記得”
手中的杯子微微一顫,茶水中的倒影起瞭一絲波紋,南宮洛璟訝然地望著鳳逸辰,訝異他竟然連遇劫之事也這麼清楚。
“那時的王後,身份是衛國的公主,愛國愛民之舉讓臣下佩服”他淡淡一笑,眼中卻有著不可掩的諷刺之色,讓南宮洛璟一陣啞然,不知所措。
南宮洛璟冷瞭色道:“辰王有話何不直說”她厭煩瞭拐彎抹角,厭煩瞭含沙射影,也厭煩瞭他言語間的陣陣諷意。
“益州的百姓如今身處水深火熱之中,西泠強大,卻在兵力上遠不及南國,南國與西泠之間的這場戰爭西泠必敗,王後可知”淡漠的聲線裡,他將後四個字的音節故意拉長。
必敗,她知道益州嶧城關是西泠的邊關重地,益州失守隻怕西泠也將大難,可是西泠的兵力不可能這麼弱啊
望見她眼中的難以置信,他冷冷地笑道:“這場戰役發起的起因王後可知”
南宮洛璟望著他的笑,深深吸瞭一口氣,起因她真的不知道思緒流轉,南宮洛璟猛然想起瞭曾經聽到的流言,心間的慌亂頓時生起。
鳳逸辰註意著南宮洛璟面上的表情,心中暗道:他將她護得如此周全,可是他曾想過便是因為他將她護得如此周全,她受到的傷害也將越大
“他是王者,他擁有的是整個天下,自他登上王位的那一刻,他便不可能隻對一個女人用心,甚至是為她架設整座後宮”
南宮洛璟垂瞭眸,隻覺身邊的空氣稀薄得讓她連呼吸都覺得沉重,他的話如千斤重擊,將她的心打落無底的深淵,壓得她透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