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有話對夜兒說”柔聲問出瞭口,鳳夜雨心中藏不瞭事,在她看來,鳳逸寒的樣子就像是有話對她說。
然而,隻聽鳳逸寒沉吟一聲,而後轉瞭眸看向瞭另一處。
許是兄妹間多年養成的心意相通,鳳夜雨循著他的眸光而去,便知道瞭他此刻心中想的並非國事,而是一個人。
“王兄在想她麼”
略帶飄渺的聲線伴隨著風的聲音緩緩落到鳳逸寒的耳邊,鳳眸微微顫瞭顫,依舊不懂聲色。
看不透鳳逸寒心思的鳳夜雨順勢趴在瞭那石欄之上,她隨著他的雙眸遠眺,望去的地方明明是衛國的方向。
王兄不說話就是默認瞭,不是麼,那麼,王兄就是想讓她回來瞭。
心中一系列的問題縈繞開,鳳夜雨帶著幾分擔憂地看著鳳逸寒,如果她的猜想是對的,那麼,玉姐姐她要怎麼辦。
“夜兒,你說王兄適合做西泠的王麼”
正值司徒玉黎心中掙紮得很的時候,鳳逸寒忽然提出這個問題,讓鳳夜雨腦中的思緒戛然而止。
她定定地看著鳳逸寒的側顏,那雙明眸中的明暗如此分明,卻也讓她覺得是那樣的撲朔迷離,無法猜到他到底想要說什麼
隻好應聲道:“王兄是明君,臣民都臣服於王兄的龍威之下,能夠由王兄來當西泠的王是眾望所歸”
“那逸辰王兄呢夜兒覺得他適合當王麼”
“嗯”對於鳳逸寒的問題,鳳夜雨沒有仔細斟酌,而是如實回答:“適合倒是也很適合,隻是逸辰王兄喜歡雲遊四海,對他來說,這個王位就是一種束縛”說到這兒,鳳夜雨故作深沉地一想,而後下瞭結論道:“他不會喜歡的”
回答瞭這麼多問題,她說的話句句屬實,句句出自自己的肺腑,但是鳳逸寒卻對她所說的話隻是一笑,而後若有所思地看瞭一眼遠方,而後邊轉瞭身離開,離開前還拍瞭拍她的肩,似是鼓勵她的動作,卻讓鳳夜雨覺得有一種莫名的失落感,仿佛下一刻,她身邊的這個人就會隨風遠去,再也見不到瞭。
想到這裡,鳳夜雨的眼眶裡不禁有些濕潤,而這一刻,她並沒有將自己這樣的感覺與剛才的那幾個問題聯想在一起。
“這兒風大,陪本王一起回去吧”淡淡的聲音隨風飄落,鳳夜雨抬眸時見到的隻是鳳逸寒的背影。
“本王子要見她”一聲嘭聲伴著夏侯意滿是怒意的話語落下,驚得就連屋外的宮人不由得顫瞭顫身子。
而藍凌緒卻依舊輕抿著自己手中的酒,一臉平靜地看著他發怒。
見藍凌緒這般淡然,南宮靈不由得有些擔憂瞭起來,盡管他們已經支走瞭所有的奴才,但是,守在屋外的宮人也不少,若是被他們聽到夏侯意本王子這個稱呼,事情就沒那麼好辦瞭,定瞭定神,她笑道:“王子稍安勿躁,這件事,本宮一定會親自問她,不如先喝杯茶等本宮問完立刻給王子一個交代”
“你去問,她的嘴那麼硬,就憑你能問出個所以然”滿是輕蔑的話語從夏侯意的口中說出,南宮靈心中頓時盛怒。
“怎麼說本宮都是她的姐姐,她會聽本宮的話”
“夠瞭,不要多說瞭,這件事本王子要親自問個清楚明白”夏侯意的態度非常的堅定,對他而言,昨日的事太過蹊蹺瞭,他不過是喝瞭兩壺酒,他怎麼會那麼不勝酒力地醉倒在瓊花閣內,而且他自己竟一點知覺也沒有。
南宮靈不滿他對自己的態度,便冷冷一笑道:“呵,清楚明白,難道說王子自己喝醉瞭酒還要怪本宮的王妹不成”
南宮靈的反抗讓夏侯意擰瞭擰眉頭,而藍凌緒從頭至尾都不曾發過一次言,隻是手中始終拿著那個酒杯,這也將夏侯意心中的怒推至瞭頂點,他伸手一指,從藍凌緒與南宮靈的身上掃視而過,冷聲道:“怎麼,你們現在學會反抗本王子瞭難道你們忘瞭,我們同坐一條船,隻要本王子想把你們從這條船上丟下去,你們隨時都會變得一無所有”
他滿腔的怒意與狠決的話讓南宮靈全身一個激靈,盡管心中不滿,但是她依舊表現出懊悔的神情,雙眸定定地看著夏侯意:“王子為人大度,何必與本宮這個婦人作對,若是將我們趕下這艘船,這一切豈不就要從頭再來瞭”
然而,夏侯意根本就不聽她講,冷瞭面道:“區區衛國,隻要我南國一根小小的指頭就能將它夷為平地,本王子需要你們這些沒用的人麼,”
“王子說的對”砰然一聲,藍凌緒終於放下瞭自己手中的酒杯,一臉輕松自在地看著夏侯意笑道:“南國兵力強大,小小衛國何以與南國相鬥”
夏侯意頗是贊賞地看著藍凌緒,而後是一臉輕蔑地看著南宮靈道:“婦人就是婦人”
“你”惱羞之意陡然爬上南宮靈的臉。
隻是她還沒說什麼便見藍凌緒低低一笑,這一笑不僅讓她覺得莫名其妙,就連夏侯意也不明白他在笑什麼
“你笑什麼”夏侯意最恨別人做些他不明白的事,而藍凌緒的笑的確讓他不明白瞭。
搖搖頭,藍凌緒迎上那雙充滿怒意的眼睛,垂首道:“南國兵力固然是好,但是,衛國與南國之間還隔著西泠,南王想越過實力相當的西泠動衛國,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想必這一點,王子該比誰都清楚,所以,想要先行衛國,就必須靠我們這些沒有用的人,王子你說是麼”
藍凌緒說得風輕雲淡,而夏侯意卻聽得一臉鐵青。
低低一笑,夏侯意的表情頓時恢復瞭往日的一臉自信:“妙,真是妙,真沒想到王爺心思縝密至此,看來是本王子從前忽略瞭這一點才讓父王委以如此重任,看來,本王子該向父王稟奏一下,這裡該換人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