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塊錢對我來說,絕對是個大錢,對陳凡卻不是個事,他擔心的是眼前這位五項全能大師收瞭錢,晚上要是不去老看臺樓怎麼辦對此大師表示出瞭輕蔑,抬著下巴對我倆道:“在這個地道橋就隻能我一個人擺攤算命,都是事先劃分好的,也是有租金的,哥們長期在這幹,還能為你倆那一千塊錢砸瞭買賣放心吧”
陳凡還是有點不放心,跟大師聊瞭半天,據這位大師說,他姓薑,叫薑湯,乃是個大大有身份來歷的人,乃是薑子牙第八十三代傳人,祖傳的打神鞭,那真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就算是奧特曼來瞭,也能一鞭給打到火星上去,更別說一兩個小妖小鬼的瞭
侃的我和陳凡暈暈乎乎的,陳凡有點拿不定主意,扭頭看我,我更拿不定主意,薑湯看出我倆的疑惑,從褲兜裡掏出身份證塞給陳凡道:“放心吧,答應瞭你們肯定去,身份證放在你身上,我還能跑瞭咋地不是跟你吹,你們這活也就是我敢接,別人你找也是白找。”
陳凡被他說的動心瞭,用手機給薑湯轉瞭一千塊錢,收瞭錢的薑湯又是一頓忽悠,把我倆親自送出瞭地道橋,出瞭地道橋,陳凡扭頭問我:“他不會不來吧”
“不會吧”我心裡也沒底,錢都給瞭,也就指望薑湯能來瞭。
陳凡突然想開瞭,對我道:“偉哥,找別人估計還不如這位薑湯大師呢,咱哥倆就這麼大本事,能做的都做的,還能咋樣”
話是這麼說,聽著也在理,可張子陽屁股上的鬼面瘡要是解決不瞭,丫的早晚喪命,人命關天啊,還是不能大意瞭,我琢磨瞭琢磨,不能全靠薑湯,我得回去翻翻書,看看張青山書上有什麼好辦法沒有,就算沒有,我也得畫幾張符,跟著張子陽再去一趟老看臺樓。
高人找瞭,張子陽騎著自行車帶我回學校,回到學校直奔小亭子去找嗮腚的張子陽,到瞭小亭子,張子陽卻不在瞭,我急忙給張子陽打瞭個電話,丫的告訴我,他又回小樹林那邊瞭,讓我們去那找他。
我和陳凡趕到小樹林,就見張子陽鼻青臉腫的從裡面出來,嚇瞭我倆一跳,急忙問是怎麼回事,原來,張子陽打的搞對象的男同學是大二的,挨瞭打之後,回去叫瞭同宿舍的哥們報仇,在學校找瞭張子陽一圈,在小亭子找到瞭正在嗮腚的張子陽,圍上來就是一頓暴揍
張子陽淒淒慘慘的描述完,哀嚎著對我道:“偉哥,你可一定要為我報仇啊。”
我看著張子陽忍不住頭疼,命都保不住瞭,還特媽想著跟人幹架報仇忍不住道:“老二,咱們沒那麼多時間扯淡,報仇是以後的事瞭,現在還是想辦法解決你腚上的那張臉才是正事,你也甭在小樹林躲著瞭,該找地方嗮就找地方嗮去。”
張子陽以為我和陳凡回來,就能陪著他嗮腚,沒想到我倆誰都不願意陪著他丟人,囑咐瞭幾句,我帶著陳凡回到宿舍,讓陳凡別亂走,等我想想別的辦法,接著我就去翻張青山給我留下的兩本書。
張青山留下的兩本書,看上去不厚,內容卻不少,很多都是文言文,空白的地方,字裡行間用圓珠筆留下的註釋,每一頁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黑字,紅字,要是密集恐懼癥的人,根本看不下去。對於書上的內容,我翻來覆去的也看過不少遍瞭,有些還是難以理解,有些記住瞭,有些到現在也記不住。
找到記載鬼面瘡的那一頁,上面說的跟我記住的幾乎不差,解決辦法倒也簡單,想要除根,就必須解決掉女鬼,除掉女鬼後,在清晨太陽還未出來之際,用烈酒塗抹鬼面瘡的地方,加上咒語,七天之後病除。
除此之外也就沒什麼有用的信息瞭,最關鍵的還是要幹掉那個女鬼,放下書,我這叫一個鬱悶,那女鬼是個什麼屬性,我一點頭緒都沒有,更不知道隱藏在什麼地方,隻知道是在老看臺樓那邊,別說幹掉她,要是這位鬼大姐不想出來,找都找不到。
鬼大姐會附身,速度快,力氣也大的嚇人,稍有不慎,不知道誰會中招,我很是頭疼,可遇上瞭也不能不管,有句老話說的好,沒事別惹事,有事別怕事,何況泡師姐我也去瞭,沒法不管。
我扭頭看瞭一眼陳凡,丫的很是有些坐立不安,見我看他,湊過來小聲問道:“偉哥,怎麼著”
“我要畫符,讓宿舍裡的兄弟們都暫時出去,你守在門口,誰也不能讓進來。”
我手裡沒什麼合用的法器,隻有一塊掛在脖子上的道經師寶印,輕易不敢離身,隻能借助符籙之術瞭,雖然哥們隻在小時候跟張青山學著畫過幾年黃符,這些年基本上就沒動筆,可哥們畢竟是學美術的,基礎在那呢,想來也沒有多難。
陳凡把賴在床上的王楠和小廣東趕瞭出去,我把窗戶關上,還用床單子把被子窗戶也遮蓋上,做完這一切,我抽出根煙來,狠狠吸瞭幾口,讓自己冷靜下來。
畫符,最忌心浮氣躁,一定要心態平和,可現在是開學,加上迎新生,走廊裡面人來人往,學校的大喇叭不停的放歌曲,整的我頗有點靜不下心來,但到瞭這一步,靜不下心來也得靜得下來,我要靜不下心來,張子陽就危險瞭。
掐瞭煙,我深吸瞭幾口氣,把宿舍裡的寫字臺擺到中間,鋪上張子陽的床單,從背包裡拿出張青山留給我的黃符,朱砂,狼毫,按照順序擺好,然後去洗瞭把臉,漱瞭漱口,順帶著囑咐在門口守著的陳凡,一定不能讓任何人進來。
有人問瞭,畫符就畫符,你洗什麼臉,漱什麼口啊,這裡得解釋下瞭,凡是進行神佛有關之事,必先將四周打掃幹凈,整理整齊,全身沐浴最好,但至少手腳,口臉亦要清洗幹凈,穿戴整齊,不可口出穢言,污語,並切忌吵雜,閑人或小孩,亂闖亂逛的,以示對神佛之誠敬。
畫符的說道非常多,非等同兒戲,要擺香案,上香,請神,事先凈身,又凈手,凈口,凈筆紙墨硯臺,禱告完後,取筆一揮而就,噴上法水,再禱告,再頂禮、送神,缺一不可。這些規矩我懂,可沒那個條件也沒那個時間,隻能是誠心祈禱,按照張青山教的,開始輕聲念誦咒語:“天有天將,地有地祗,聰明正直,不偏不私,斬邪除惡,解困安危,如幹神怒,粉骨揚灰”
重要的事情要說三遍,重要的咒語同樣要念三遍,我想要畫的符叫做鎮邪符,凡傢宅不安,幽靈出現,用此符鎮之,無不應驗,鎮邪符,相對比其他的符籙要簡單寫,先畫左方二點,點尾上挑,如畫鳥狀,前置二小點,然後正中一大點,左方兩豎右方一點,再從中間起筆向左作環形,左下方一點一撇,右方一豎帶勾,豎上寫二個夷字,勾旁邊畫一點一提,畫時念咒語三遍。
看似簡單,對我來說卻是真費勁,正所謂一點靈光即是符,世人枉費墨和朱。在道傢符籙裡,有先天符和後天符之分,先天符運力一筆而成,即所謂的一點靈光即是符,而後天符,儀式規矩頗為繁雜。所以說畫符說難而難,說易也易。不是一點靈光的象征。
我的能耐後天符能畫好就不錯瞭,可我現在沒那個條件,也沒時間去畫後天符,隻能是趕鴨子上架,試著去畫先天符,輕輕念誦著咒語,心神全都凝聚在瞭一起,感覺整個天地隻在那一張小小的黃紙上瞭,世界仿佛都不存在瞭,凝氣,提筆,用全部的心神,力氣,沾瞭朱砂,在黃紙上一揮而就。
畫符的過程很快,畫完我輕輕吐氣,盯著我畫的黃符看瞭看,黃符輕輕擺動瞭下,符文靈動,顯得靈氣十足,顯然是畫成瞭,我有點小激動,忍不住松瞭口氣,緊張感一消除,眼前頓時就是一黑,差點摔倒在地上,感覺全身上下的酸軟沒勁,比幹瞭三天農活還累。
心神消耗太大瞭,我急忙坐到地上大口喘氣,冷汗都下來瞭,一陣陣的眩暈,休息瞭得有十來分鐘才感覺身上有瞭力氣,可看著書桌上的一張黃符,感覺不夠用啊,我隻能無奈的喝瞭點水,補充瞭下體力,又靜心打坐瞭會,站起來,按照剛才的程序,輕聲念誦著咒語,凝神,提筆,又畫瞭一張黃符。
黃符畫成,靈氣顯然沒有上一張足瞭,哥們卻是一陣陣眩暈,幹脆靠在床上大口喘氣,身上真是一絲力氣也沒有瞭,兩張黃符,已然消耗瞭我所有的精氣神,再也沒有能力去畫第三張,看著桌子上的兩張黃符,我忍不住恍惚瞭下,心裡隻有一個念頭:應該夠用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