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春手中的銅鈴,並不是三清鈴,但她手法特殊,愣是搖出瞭三清鈴都搖不出的韻律,叮叮當當的相當好聽,似乎是一曲古老的旋律,蔣蘭被鈴聲吸引住,癡迷聽瞭半天,邁動步伐,仍是朝著沙發走瞭過去,嘴裡嘟囔著:“小諾呢,小諾怎麼還沒回傢”
慕容春的手段也會失效哥們有點疑惑,卻見慕容春平靜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任由蔣蘭朝沙發方向走,蔣蘭走到太極圈邊緣被一股無形的力道阻擋住,怎麼也走不出去,隻能是在圈子邊緣踏步,慕容春還是沒有任何動作,就那麼站在一邊靜靜看著。
佛說:執念是苦。比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更苦,執念之苦,在於放不下,放不下就心有掛礙,就有恐怖,看著蔣蘭無法走出太極圈,卻仍然執著的向前踏步,哥們心裡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已經有些於心不忍瞭。
我很想問問蔣蘭原地踏步,走不到沙發,對於幫助她恢復陰身有什麼用卻忍住瞭沒問,因為我相信慕容春不會無的放矢,她是行傢,行傢做事隻要看著就行瞭,我明白這個道理,可是秦小諾不明白,著急對我道:“哥哥,救救我媽媽,別再讓她這個樣子瞭”
“小諾,慕容姐姐是高手,隻有她能幫助你媽媽,耐心點,哥哥陪你一起耐心。”
我除瞭安慰秦小諾,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秦小諾懂事的點點頭,卻是眼含淚光,不要以為鬼就不會哭泣,雖然那隻是虛幻的化形,但眼淚我相信同樣是真實的,屋子裡,月光下,蔣蘭仍在執念著一步步朝沙發上走去,嘴裡仍是嘟囔:“小諾呢小諾呢怎麼還不回來,媽媽等你回來”
淒慘的令人不忍直視,慕容春還是沒有動作,蔣蘭踏著步伐,走瞭差不多十分鐘,腳下越來越快,身上開始冒出白色的煙霧,身形變得更加淡薄,這麼下去,我都怕蔣蘭走著走著就煙消雲散瞭,有些忍耐不住想問問慕容春。
剛要小聲開口,慕容春眼睛驟然一亮,手中拿出個黃符,上面畫著秦小諾的模樣,點燃瞭往供桌上一揚,腳下踏起罡步,輕聲念誦咒語:“三部生神,八景已明。吾今召汝,返神還靈。一如律令。”
供桌前面出現個小小的秦小諾身影,旋轉著起瞭陣陰風,飄蕩進慕容春用五方木做成的紙人裡面,蔣蘭那一絲殘魂似乎看到瞭秦小諾,迷茫喊道:“小諾,等等媽媽,伸手朝紙人抓去。”
慕容春右手捏瞭個法決,口中咒語越念越快,指瞭下蔣蘭的殘魂,往紙人裡一帶,蔣蘭的殘魂如一縷青煙被吸入其中,慕容春隨即從藥箱中掏出張黃符封住紙人,大大松瞭口氣,臉色有些蒼白,顯然精氣神消耗不少。
“慕容春,我們知道你本事大,但也別累壞瞭,有什麼事要是我和烏羽能做的,你就說話。”
慕容春聽到我關心的話語,朝著我甜甜一笑,我擦,兩個梨渦顯現,那叫一個可愛,哥們忍不住恍惚瞭下,慕容春柔聲道:“沒事,我還堅持得住。”
慕容春回瞭我一句,雙手在檀香上面跟打太極拳似的舞動瞭下,飄渺的煙氣隨著她動作而動,在空中形成個太極陰陽圖,慕容春再次念誦咒語:“天蓬符命,追攝魂儀。陽不拘魂,陰不制魄。三魂速至,七魄急臨。從元入有,分明還形。急急如律令。”
隨著一聲急急如律令,供桌上的紙人竟然就多瞭一絲生氣,慕容春一道黃符再次貼在紙人身上,檀香煙霧組成的陰陽圖不在漂浮,反而向下墜去,將紙人環繞起來,慕容春的咒語聲也越念越快,煙霧組成的太極圖開始旋轉,形成一個小小的漩渦,漩渦當中產生奇異的吸力。
吸力之下,慕容春撒在地上那一圈太極圖藥粉全都漂浮起來,被這股吸力帶動,升騰而起,在空中朝著漩渦而去,也就是半分鐘的時間,藥粉全都被吸進漩渦之中,紙人一點點吸收,當檀香燃燒幹凈之後,煙氣和藥粉全都進入瞭紙人體內。
當最後一點藥粉融入紙人,慕容春猛然大喝一聲:“陽神返汝魂,陰靈返汝殘。魂魄隨吾召,急急附靈旛。元亨利貞,魂魄歸形。五臟萬神,不受死驚。回屍返神,永保黃寧。急急如律令。”
右手指決在紙人上輕輕一點,紙人啪的聲碎裂開,五方木做成的紙人碎裂片片,落到供桌之上,俱都變成黑色的粉末,供桌上蔣蘭的陰魂顯現,不在那麼淡薄,顯得清楚多瞭,隨即蔣蘭就看到在我身邊的秦小諾,伸手出道:“小諾,是你嗎”
蔣蘭認出瞭秦小諾,說明大功告成,哥們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瞭下來,秦小諾見媽媽認出瞭她,尖叫一聲撲瞭上去,兩個陰身抱在瞭一起,月光傾灑在她們身上,母女兩人哭泣著,互相安慰著,哥們看的鼻子酸酸。烏羽顯然也動瞭感情,我倆都不敢在看這一幕悲喜大劇,都朝慕容春看去,慕容春的臉色更加蒼白瞭,深吸瞭幾口氣,對我倆道:“還好沒有失手。”
烏羽贊嘆道:“道醫吉兇拘忌。觸塗而生。五行休王,七耀天文,並須探賾。果然名不虛傳,慕容小姐好本事”
烏羽這小子挺會說話啊,哥們沒他那麼會說話,關心問道:“你沒事吧”
慕容春從藥箱裡拿出個黑乎乎的藥丸塞進嘴裡,對我道:“沒事,剩下的我就不能幫你們瞭,薛偉,就看你的瞭。”
剩下的事,當然是我來辦,哥們早就準備好瞭,下午的時候讓鈴鐺用圓光術探到瞭秦小諾班主任傢住那,現在我該做的,就是讓烏羽把蔣蘭母子先收瞭,然後去收拾瞭那個畜生,不過哥們有點不忍心打擾母女相認的感人場景,還是忍耐住瞭,讓她母女多待一會。
慕容春吃瞭藥丸精神恢復瞭不少,開車是沒問題的,過瞭十分鐘,哥們知道耽誤不下去瞭,走到蔣蘭母女身邊,輕聲對秦小諾道:“小諾,哥哥現在幫你去報仇,現在你可以把你頭上的麻繩還給哥哥瞭。”
秦小諾聽話的把頭上的麻繩還給我,我用黃符包裹住瞭,讓烏羽用小葫蘆把母女兩個收瞭,又簡單收拾瞭下屋子,烏羽把鑰匙還給瞭話嘮的柱子,柱子感謝瞭半天,我們才離開。
在慕容春車裡,哥們掏出事先畫好的隱身符,又暗自練習瞭下寇真的神仙步,摸瞭摸挎包,裡面的,萬事俱備,現在就等著到那畜生所在的小區瞭。
秦小諾班主任的傢是個老小區,起碼有二十年的房齡,傢住三樓,這會已經深夜快兩點,基本上沒人瞭,我讓烏羽和慕容春在車裡等我,一個人貼著隱身符,念誦著咒語來到秦小諾班主任傢,用寇真給我的開瞭房門,悄悄溜瞭進去。
秦小諾班主任傢裡就他一人,因為作風不正,妻子早就跟他離婚,這畜生四十多歲,長得還算周正,並不是尖嘴猴腮的模樣,不過越是這樣道貌盎然的畜生,越是遭人恨。
丫的在臥室睡的香甜,打著呼嚕,哥們站到他身邊,把包著吊死鬼麻繩的黃符拿出來,用黃符包住手指,拽動繩子打瞭個結,套在瞭秦小諾班主任脖子上。
繩子套在秦小諾班主任脖子上,他似乎感覺到瞭什麼,伸手撓瞭撓脖子,我以為他發現瞭呢,剛想要敲暈他,沒想到丫的嘟囔瞭句夢話,轉身又去睡瞭,哥們見他睡得死,掏出手機,開瞭機給阮寒打瞭個電話,那邊阮寒接電話非常快,我輕輕對他說瞭句:“放出來吧”
阮寒嗯瞭聲掛瞭手機,哥們並沒有走,我要看看吊死鬼如何收拾這個畜生,過瞭也就三五分鐘,臥室裡驟然一寒,吊死鬼從窗戶外面飄瞭進來,帶著濃重的陰氣,看到我縱身就要撲,哥們急忙一揚手中的黃符,朝著秦小諾班主任指瞭指。
吊死鬼一扭頭,看到瞭她的繩子,猛地撲上瞭上去,使勁去拽繩子,吊死鬼死瞭五百年,陰寒之氣何其嚇人,都陰煞化形瞭,不用開陰眼就能看的到,吊死鬼抓繩子勒得那畜生猛地醒瞭過來,張開眼就看到吊死鬼在眼前晃悠,想要喊叫,奈何脖子被套住,驚恐無比的使勁掙紮,胡亂扭動中看到瞭一臉陰沉站在床邊的我。
他掙紮著朝我伸出手來,眼中滿是恐懼的目光,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是在向我求救,把我當成瞭救命稻草,我冷笑一聲,走到他身邊,輕聲道:“還記得秦小諾嗎你的報應到瞭”
說完這句話,哥們施施然轉身離開,悄然走出他傢屋子,小心把門關好,走出小區,站在月光下,哥們愣愣出瞭會神,深吸口氣,伸出大拇指在額頭上給自己點瞭個贊,朝慕容春的車大步走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