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兒姑娘，你放心！下次那些人再來找我，我肯定會告訴你！我發誓再也不會和他們一起傷害人瞭！”見陸雲溪面無表情，鳳仙咬瞭咬牙發誓。

陸雲溪的面色稍緩：“行瞭，這次的事我就不為難你瞭，不過你之前一直找我麻煩，總得補償我才行。”

鳳仙臉色一變，後悔得差點沒當場淚奔。

她答應那群男人，除瞭因為他們偶然幫過她一次之外，還因為他們付瞭錢……但她這次肯定要賠本瞭！

青兒這樣的人一看就不好惹，她還不知道要賠多少才能讓人徹底消氣呢！

“您……說得對！”她咬瞭咬牙，勉強擠出一個笑臉，“您覺得我賠償您多少合適呢？”

陸雲溪淡淡一笑：“我不需要你的銀子，但是但凡你能得到的消息，你都得告訴我。”看這裡的擺設就知道，鳳仙這些年的存款不多，讓她賠錢也賠不瞭多少，還不如讓她這個在風月樓混瞭多年的人給自己提供一點消息。

鳳仙一愣，而後連聲保證道：“青兒姑娘，你盡管放心，但凡我能收到的消息，保證都給你送過去！”

解決的鳳仙的問題以後，陸雲溪在風月樓混得如魚得水。

然而她才開心瞭沒兩天，這天回房休息時，卻發現靈兒卻躲在被子裡偷偷的哭。

若不是她五感靈敏，可能真的沒有察覺到。

她的住處雖然是大通鋪，但因為目前人手不足，實際上真正住在這裡的，也隻有她和靈兒兩個人而已。

看著整個人躲在被窩裡，像個蠶寶寶似的靈兒，陸雲溪想要安慰她，還沒走到她身邊卻又頓住瞭。

靈兒躲著一個人偷偷哭，大概是不想讓人發現吧？

想瞭想，陸雲溪便隻好假裝沒有看見。

將心比心，要是換成自己情緒崩潰的時候，她也不想有人看見啊！太丟人瞭……還是等過兩天，靈兒心情好一些瞭，再去問問吧。

然而很多事總是出乎意料之外。

陸雲溪還沒有來得及去找靈兒問清情況，就得到瞭消息——靈兒要被賣掉瞭！

這天，她一下課，就急匆匆的回到瞭房間裡。

靈兒一邊默默地流著淚，一邊收拾著東西。

說是收拾東西，實際上這些床褥都是不能帶走的，要留給下一位進來的姑娘用，而真正屬於她的東西，隻有一身灰色的麻佈裙罷瞭。

看著靈兒通紅的眼睛，陸雲溪心裡一沉。

“靈兒，你這是……”她心裡有點擔心。一般來說，能離開風月樓這種地方，不知道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

但包師傅和她說瞭，那人牙子和老鴇早就談好瞭。一般被老鴇賣出去的，都是去到更糟糕的地方。想要去更好的地方，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靈兒哭得淒淒慘慘的，大抵也是知道這點的。

陸雲溪有些手足無措，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絞盡腦汁的思索起來。

“青兒，不用擔心我，我沒事的，”靈兒擦幹瞭眼淚，吸瞭吸鼻子，勉強擠出一個笑臉，“說不得我能去大戶人傢做活呢！聽說大戶人傢吃的可好瞭，說不定還能給吃肉呢！”

說完，她又翻瞭翻自己的櫃子和床底，從裡面摸出瞭兩枚銅板遞給她：“去瞭大戶人傢做活，我就不需要錢瞭，這是我以前存下的錢，你留著花吧。”

接過兩枚銅板，陸雲溪低頭摩挲瞭一下。

這銅板因為常常被人用手摩挲，已經有些磨損瞭，但卻非常的幹凈，看得出來，銅板的主人非常愛惜，常常會用佈擦。

陸雲溪的心情有些沉重。

來到這裡的時候，不管是之前拐賣她的男人，還是風月樓的人，其實一點都不是她的對手，所以她一直都像是看戲一樣。

但真正有事情發生時，她才感覺到心情一陣陣的不爽。

“靈兒，就沒有辦法嗎？不能不賣掉你們嗎？或者你被人牙子帶走以後，我讓人偷偷把你買下來……”

靈兒有些意外，搖瞭搖頭道：“沒有用的，買人需要的錢很多，而且媽媽找來的那個人牙子，是媽媽專門找的，會把我們賣到很遠的地方去。”她在這裡這麼多年，也隻存下瞭兩枚銅板，更不要說才來沒多久的青兒瞭。

陸雲溪低頭沉思起來。

當天下午。

這次要被賣掉的丫頭們聚集在大廳裡，眼裡滿是對未來的迷茫和惶恐。

然而還沒有等到來接她們的人牙子，她們卻等到瞭老鴇生病的消息。

*

風月樓後院某處，一個富麗堂皇的院子裡。

一群各有風情的姑娘們聚集在一起，窸窸窣窣的低聲說著些什麼，眼神時不時的掃過房間裡面。

姑娘們臉色各異，有的眼裡滿是幸災樂禍，有的人有些擔心，有的人則是面部表情……但不管她們表情如何，心裡都暗暗松瞭口氣。

尤其是那些要被賣掉的幾個丫頭。

今天讓她們熬過去瞭。就算她們要被賣掉，也是過幾天的事瞭。

就在姑娘們心思各異的時候，華麗鑲著金邊的厚重木門被推開。

為首的花魁立即上前，眉間閃過一抹輕愁，問道：“大夫，請問媽媽她怎麼樣瞭？”

出來的老大夫摸瞭摸胡子：“大概是著涼瞭，所以才會這麼惡寒，讓她多蓋被子捂一捂，出點汗就好瞭。”

“那……是不用吃藥？”花魁有些驚訝。

老大夫搖瞭搖頭，沒有多說便離開瞭。

眾人：……

雖然大傢都保持瞭沉默，但大傢一瞬間都明白瞭。

風月樓掙錢雖然比不上最好的幾個樓子，但裡面的姑娘也是很不錯的，可以說是日進鬥金，但老鴇卻非常舍不得花錢。

就連花魁這樣的層級，本身的夥食雖然不錯，但也隻是不錯，真的想吃什麼鮑魚參肚，還是得出錢讓廚娘去買，不然廚房本身的銀子可支撐不起。

甚至老鴇自己生病，她也不願意花錢抓藥。

……

晚上。

陸雲溪回到房間裡，看靈兒一會兒松口氣，一會兒又有些不安的表情，笑著安慰道：“靈兒，這下你可以放心瞭，這著涼一般都要七八天才能好，這幾天我去外面打聽一下有沒有……”

然而話還沒說完，靈兒就倒抽瞭一口冷氣，急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巴。

靈兒著急的看瞭一圈四周，確定沒有人才拍瞭她的手，嗔瞭她一眼：“什麼話都敢說！你也真是的！千萬不要再說出去的事瞭，被發現瞭我可幫不瞭你。”

陸雲溪勾起唇角，語氣有些微妙：“你放心就是。”因為老鴇身上的問題，倒不是什麼風寒，而是她下瞭藥。

這藥對身體並沒有什麼影響，相反，這藥用過之後，身體雖然會短暫的不適一陣子，之後身體反而會得到調養，變得健康很多。

但這藥神奇的地方就在於這個不適的一段時間，壓根就不是七八天，而是三個月起步。

也就是說，至少三個月時間，老鴇會忽然這裡不舒服那裡不舒服，壓根就不會有空管事瞭。

此時的陸雲溪笑得信誓旦旦，卻沒有註意到，旁邊靈兒狐疑的眼神。

青兒她……好像很肯定的樣子。

*

老鴇不舒服以後，風月樓過上瞭異常舒心的日子，野心勃勃的照樣努力奮鬥，熱愛咸魚的也休閑起來。

然而好景不長。

陸雲溪忽然收到瞭消息，老鴇讓她去大廳工作瞭。

這裡的工作，當然不是打掃衛生。

她倒也沒有反抗，乖乖的去瞭大廳。

夜晚的大廳熱鬧喧囂，載歌載舞的姑娘們在臺上表演，客人們坐在臺下，有的跟著一起打拍子，有的醉醺醺的，也有人不知道在和朋友說什麼，笑得一臉猖狂。

陸雲溪看著系統面板上緩緩上升的經驗值，像是大夏天喝瞭冰可樂一樣爽快。

然而，摸魚不是這麼好摸的。

“小丫頭，快來上酒！”一個醉醺醺的客人忽然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