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平時聽到動靜,早有獄卒過來阻攔,但今天獄卒好像集體失蹤瞭一樣。她們這裡喊打喊殺那麼大聲,卻愣是沒有一個人過來查看。
陸雲溪冷冷的勾起唇角,算是知道獄卒的態度瞭。
她不再多說,扭頭三兩下將對面的人打瞭個落花流水。
幾分鐘後。
女囚們倒在地上,個個都鼻青臉腫的,眼神憤恨的瞪著她。
她不在意的笑瞭笑:“怎麼?還想挨揍?!”
女囚們紛紛低下頭,不敢再找茬。
女囚老大隻覺得胸口的氣都快要喘不過來瞭,原本她還觀察瞭一下,確定這群人不會打架才出手的,誰知道這個看著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居然這麼恐怖。
要知道,她們這群人老是被送到不同的牢房裡,但卻始終沒有輸過。
女囚們不甘心,之後卻也安靜下來,不敢再鬧事瞭。
*
沉三坐瞭一會兒,好像屁股長瞭蟲子似的,又躺下瞭,躺瞭一會兒,他又覺得不舒服,又站起來走動。
崔傢的幾個人看到這一幕,有些不解:“沉公子,你怎麼瞭?”
他們坐在這裡,什麼事也做不瞭,感覺精神氣都沒瞭,誰知道沉公子居然還能這麼精神!
“我好無聊,一直坐著啥也不幹……”他扭頭四顧,忽然看到正在編織草墊子的陸雲溪,不由得敲瞭敲牢門。
陸雲溪看到他那副模樣,思索瞭一會兒,把之前崔傢給的秘方都拿瞭出來。
“這些我已經看過瞭,你留著慢慢看就是。”
她將一大沓食譜秘方輕輕一折,手腕稍稍一個用力,就飛躍瞭牢門,整整齊齊地落入沉三手中。
他頓瞭一下,慢慢的看瞭起來。
沉三安靜下來,崔傢人繼續睡覺,陸雲溪又開始用稻草編織草墊子瞭。
安靜之下,落針可聞。
獄卒又開始走動起來瞭。
陸雲溪沒有去過別的牢房,不知道別人那兒是怎麼樣的,但這裡的獄卒來去很隨意,除瞭發飯的時間比較固定之外,他們在外面巡視是沒有固定的時間,也沒有固定人手的。
這會兒聽聲音,大概是有兩個獄卒過來瞭。
“聽說牢裡有好幾個要被推出去斬首瞭。”
“是啊,是在靠裡面的兩個牢房,崔傢人……還有那幾個總是惹事的女人吧?”
“什麼時候?那我們很快也能松口氣瞭,整個牢房就輸他們那兒最鬧騰。”
“沒多久的事兒瞭,大概是過幾天吧。”
“……”
獄卒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崔傢人卻漸漸驚慌失措起來。
女囚老大得知她們就是崔傢人,憤恨不已,在牢房裡轉來轉去。
陸雲溪看著手中編織到一半的草墊子,頓瞭一下,又繼續編織起來。
原本有些慌亂的崔傢人看到她這副模樣,也漸漸放松下來。
“罷瞭,生死有命。”崔夫人摸瞭摸肚子裡的寶寶,表情有些復雜。
其餘人也跟著陸雲溪,默默地拿起瞭稻草,開始編織東西。
女囚老大起瞭一會兒,忽然面色怪異道:“你們還真是不怕死啊!馬上就要沒命瞭,你們都不怕的嗎?”
“怕什麼?該來的總會來。”
一時間,整個牢房都安靜下來,隻剩下搓稻草的聲音。
而在他們或是睡覺、或是閑聊、或是編織的時候,知府宅子裡,又碎瞭一地的杯盞。
心腹官差看著知府大人發瞭瘋似的丟杯子,心裡暗暗發愁。
這梧州人擅長打架,卻不怎麼擅長做這些杯盞碗碟的,這些精致的瓷器全部都是從京城裡運過來的,這幾天府裡的瓷器快被摔完瞭,外面唯一一傢賣瓷器的鋪子還沒有進貨……真是糟糕!
“氣死我瞭!真是一群廢物,都將這麼多人調進瞭那個牢房裡,她們居然都沒有打起來!”知府氣得吹胡子瞪眼,而後不知道想到什麼,轉頭又問心腹道:“難道她們的脾氣忽然變好瞭?”
心腹官差連忙回道:“當然不是,其實第一天她們就打起來瞭,不過聽瞭您的吩咐,所以並沒有去看,但光聽聲音也知道,鬧得厲害著呢,肯定是打起來瞭。”不過獄卒們去的時候,卻看到崔傢人好好的,他們故意送進去的那群女人卻鼻青臉腫的。
之後她們牢裡也安安靜靜的,再也沒有打過架。
想來是崔傢人狠狠把她們教訓瞭一頓,才讓她們這麼乖的。
不過這話隻是在心裡轉瞭一圈,他是一個字也不敢說出來的,說出來隻怕大人會更加惱火。
知府漸漸冷靜下來,喝瞭口水:“說說吧,下面的人已經把消息傳給崔傢人瞭吧?他們怕瞭嗎?”
“大人,她們……和平時沒什麼區別。”心腹官差暗暗退後兩步,果不其然,上面又傳來瞭乒鈴乓啷的聲音。
“居然連死都不怕?!好……好啊!你們去把崔傢人全部拉出來,送到公堂上去!”
*
陸雲溪和崔傢女眷忽然被拉到瞭公堂上,正有些莫名,抬頭卻看到知府那張熟悉的臉。
幾人面面相覷。
“難道我們要被斬首瞭?”崔三娘子臉色微微泛白,竭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但顫抖的身體卻不由她控制。
大傢正沉浸在各自的思緒中時,忽然聽到後面的吵鬧聲,像是菜市場一樣,幾十個人囔囔起來。
知府也聽到瞭這動靜,不由得大聲呵斥起來:“吵吵什麼呢?!那邊怎麼回事?!”
心腹立即去問瞭回來:“大人,關押崔傢男丁的牢房裡頭,發現居然多瞭一個人……那人也說自己不是崔傢人,隻是路過的,您看我們要不要放開他?”
知府不屑的笑瞭,不耐煩的揮瞭揮手:“蠢貨!放啥放啊?!萬一他真的就是崔傢人,隻不過被漏掉瞭呢?那話怎麼說來著,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全部都給押上來!”
心腹點瞭點頭,立即下去吩咐瞭。
最後,被官差們押著站在公堂的,除瞭後來被送進牢房的那16個人,他們其他人都到齊瞭。外面又圍瞭一大群的圍觀群眾。
知府坐在最上面的椅子上,眼裡滿是惡意:“本大人想到瞭一個好主意……你們竟然敢惹我,就不要怪我瞭!”
說完,他哈哈大笑起來,好一會兒才靜下來,瞇眼看著下面的人,沉思瞭一會兒:“來人!這些女人……就刑舂吧。”
“讓他們崔傢的男人在旁邊看著,看著這些女人是怎麼痛的!”極輕的聲音輕飄飄散去。
陸雲溪抬頭,不著痕跡的掃瞭他一眼,而後又垂下眼簾,好似沒有看到圍上來的官差們,神色自若。
她指尖微動,數十個防護罩同時放出,緊貼著崔傢人和沉三的肌膚,將他們嚴嚴實實的保護起來。
這時,負責行刑的人也拿好瞭傢夥什。其餘官差們隨便抓瞭一個人,就要開始動手。
知府大喊:“住手!先從那個什麼崔詩詩開始!”
他手指著陸雲溪,眼帶恨意。
官差們果斷把那人丟到一邊去,把陸雲溪架瞭起來,往外面走。
“住手!”外面忽然響起瞭一聲大喝,“誰敢動她?!”
聽到熟悉的聲音,崔傢人和陸雲溪紛紛抬起頭,就見崔詩詩站在門口,身體輕輕顫抖著,眼角泛紅,死死的等著知府。
“我才是崔詩詩,你們為什麼要為難一個陌生人?!”她忽然出口,聲音帶著哭腔,面色卻很堅定。
這話一出,圍觀群眾嘩然,瞬間分成兩道人海,空出一條通往公堂的道路。
崔詩詩輕輕顫抖瞭一下,深吸瞭一口氣,強作鎮定的往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