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是他爸爸叫人去偷偷拍你的照片，後來就是他自己找人去拍，拍瞭多少，我們也不知道，總之。在很多時候，都能看見他捧著一本相冊在看……”

“睡不著。心情不好，不搭理人的時候，他都是默默的翻著相冊。落落，你就像一束光。在路恒那些黑暗的日子裡，給他希望。”

從路奶奶口中，她還得知路恒的心理狀況其實一直都不太好，經常做噩夢，失眠。

小時候，路恒作惡噩夢睡不著，他們還能聽到他房間裡的動靜，看到他房間的燈亮起的時候，就會過來安慰他，陪他。

再後來，路恒長大瞭，學會隱藏自己的情緒。就算是心裡難受，就算是作噩夢睡不著，他也不會再開燈瞭。

從那時候起，他好像也不再需要人安慰。

當然，這隻是他們看來如此。

真實的情況究竟如何，就連喬治都不知道。他們隻知道，路恒各種幫助睡眠，抵抗心理疾病的藥一直都沒斷過。

路恒越來越像個正常人，他與別人的距離，也越來越遠。

除瞭一直無法看女人過於裸露的身體之外，路恒看上去與常人無異。

因為他已經強大到可以獨自面對任何困難。強大到好像堅不可摧。

“不過他最近的情況好像好瞭很多，因為你來到瞭他身邊。”路奶奶抓著程落的手，很欣慰，也很感激。

程落的眼睛也濕瞭。很後悔，泣不成聲。

當時，她醒來之前，路恒究竟是懷著怎麼樣的一種心情在期待著？

在王克沖進來之後，路恒的臉也徹底冷瞭下來，甚至在醞釀著怒氣。在隱忍著什麼。

程落當時不敢多看，躲在王克身後。伺機逃走。

當時，視他如噩夢的自己。隻怕也狠狠的傷害瞭路恒。

那個把她當成光的男人，那天隻怕也曾經感謝過老天爺有眼，感謝上蒼仁慈，把她送到瞭他面前。

隻可惜，換來的，卻是她的抗拒，她的拒絕，她的懼怕。

“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讓人知道他的情緒的？”

路奶奶想瞭想：“大概是二十二三歲的時候吧……”

路傢人隻當是路恒終於成長成為瞭頂天立地，就算面對恐懼也能獨自面對的男人。

程落卻把時間對上瞭。

那時候的她，已經和王克訂婚瞭。

她身邊的王克，阻擋瞭他的光線。

“他從學校裡離開。也是因為我嗎？”問出這句話的程落，已經哽咽不能自已。

路奶奶倒是平靜多瞭，因為在她看來，一切都過去瞭，隻要程落在路恒身邊，路恒就會越來越好。

既然如此，過去的一切，就不必再傷感。

她點瞭點頭，如今想起當時，甚至覺得好笑。

那時候的路恒很難過，還沒到放學時間就跑回來瞭，一臉委屈的跟喬治說：“她害怕我。”

“喬治說，既然她害怕你，那就讓自己變成她不害怕的樣子。”

所以，路恒雖然離開瞭學校，但並不是很沮喪，反而更加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好，讓自己有朝一日變成一個正常人。

“可惜，現在已經很少能看到情緒外露的路恒瞭，現在一點都不可愛。”路奶奶很不滿意的抱怨到。

程落破涕為笑：“奶奶放心，我一定會讓他可愛回來。”

她給路恒打電話，連夜離開瞭路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