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璉見面前的男人盯著自己沒有說話,還以為自己表達的不夠清楚。
她抿瞭抿有些幹燥的嘴‘唇’,組織瞭一下語言,接著道:“這位大哥,實話和你說瞭吧,我已經成婚瞭。”
言下之意,你就算對我有好感,那也隻能放棄,趁早收心。
賀三郎簡直要被氣吐血瞭,額頭一陣一陣的刺痛,可是聽到楚璉說自己成婚瞭,他心裡卻微微松瞭口氣。
算這個毒‘婦’識相,還知道自己的名節和聲譽重要,沒有在外面‘亂’勾搭男人,給他戴綠帽子。
可是賀三郎放松還沒幾秒,聽到楚璉後面的話,就恨不得立馬將她掐死。
楚璉小心觀察著面前這個男人的臉‘色’,斟酌著後面的話語。
她輕輕咳嗽瞭兩聲,遮掩氣氛的尷尬。
“我很感‘激’你在那麼危險的情況下救瞭我,瞧你穿著,是涼州邊軍的將士吧?我夫君也是邊軍中的,他那個人脾氣古怪,說不定還是你的長官,如果讓他知道瞭你輕薄我,信不信他會跺瞭你的手!”
賀常棣在心中冷笑,又在後面補充,如果真的不是他輕薄瞭楚璉,讓他知道瞭,他可不是就跺瞭‘奸’夫的手就瞭事的,他視線一轉,落在楚璉緊緊攥著衣裳的那雙白嫩小手上,表情一冷。
他半垂著眼簾,楚璉沒註意到他越發‘陰’冷的表情,還以為自己這番話終於點醒瞭面前的男人,她輕輕籲瞭口氣。
“其實我也不怪你,這山‘洞’‘陰’冷,你昨天又中毒受傷,一直在發著高燒,做出這樣的事情值得原諒。你既然能為瞭我一個素未‘蒙’面的人出手相救,人品一定是沒問題的。隻是這世間好人品的人並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多,也有那些嘴碎的。不過你我在這裡過夜的事情隻有我們兩個人知道,後面咱們出去瞭,隻要你不說,我的聲譽也就保住瞭。”
“‘女’子不易,你也應該有母親姊妹,能體會我的感受吧?”
說完,楚璉大睜著一雙水潤潤的杏眸盯著他。
好像對面的男人不答應,她就要看到天荒地老一樣。
賀三郎原本面‘色’‘陰’沉,心中憋氣,恨不得當場就教訓她,可是被她像是小狗一樣的眼神盯著,又情不自禁軟下心腸。
不過他心裡確實憋氣,他不惜自己的安危來救她,她卻沒認出他就是她的夫君,換做是任何一個男人,恐怕心裡都會不好受。
賀三郎鬱悶至極,當下也不想立馬表明自己的身份,他倒是要看看他這個妻子還要說出什麼讓人瞠目結舌的話來,到底會有多遲鈍,什麼時候才會發現他真正的身份!
他心中突然多瞭一絲惡趣味的期待,不知道楚璉知道自己就是她口中古怪又兇殘的夫君時,臉上會是怎樣‘精’彩的表情。
賀三郎壓下心中的憤懣,困難地牽瞭牽嘴角,微微點頭。
楚璉見他同意,長長吐瞭口氣,她起身邊整理地上的大氅邊道:“當然你救瞭我這份恩情,我是不會忘記的,日後,你有什麼難處都可以來尋我,隻要是我能幫上的,我一定盡全力。”
賀常棣此時身體狀況好多瞭,隻是高燒還沒完全退掉,不過比昨日已經好瞭許多。
他聽到楚璉這麼說,嘴角一邊翹起一個弧度,頗為不屑的道:“你能幫我什麼?”
楚璉聽他這麼說,就不滿的蹙眉看向他,“事情還沒發生呢!你怎麼就知道我幫不上忙,起碼現在我就有能幫上你的,你等著,我這就出去找些吃的。”
賀三郎轉眼看向山‘洞’外,雨停瞭,‘洞’口處枯黃的雜草上結瞭一層厚厚的白霜,他在心裡嗤笑瞭一聲,深林中這樣酷寒的天氣,楚璉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人能找到果腹的食物就有鬼瞭。
楚璉一直盯著賀常棣的面容,當然第一時間就發現瞭他面上不相信和不屑一顧的神‘色’,當即也被‘激’的多瞭一股硬氣來。
她微微鼓起腮幫子怒道:“你在這裡別動,我一會兒就回來!”
說完楚璉裹瞭大氅就快步出瞭山‘洞’,來到山‘洞’口被寒涼的空氣一‘激’,楚璉有些‘混’沌的腦子一瞬間清醒過來。
她有些懊惱地甩甩頭,又氣憤地跺瞭跺腳。
怎麼回事,自己在那個大胡子面前怎麼這麼不冷靜,他還什麼話都沒說呢,自己就被‘激’的自動出來找吃的瞭。
可是出都出來瞭,總不能空手回去,那豈不是更沒有面子?
楚璉嘆瞭口氣,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任命的選瞭一個方向朝著樹林深處去瞭。
走瞭一會兒,她又回想起方才在山‘洞’裡的情形,那個大胡子說話的聲音總是讓她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她好像在哪裡聽過一樣,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瞭。
晃瞭晃腦袋,楚璉也隻能先將這件事放到一邊,世界上長的相像的人都有那麼多,又何況是聲音呢。這麼一安慰自己,楚璉也就不再多想瞭。
賀常棣盯著楚璉纖瘦的背影消失在山‘洞’口,他似乎是松瞭口氣。
他抬目看向山‘洞’內坑坑窪窪的‘洞’頂,眼神深邃,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可是過瞭沒一會兒,他又突然站起身來,起來的太過急促,額頭一陣暈眩,身子沒穩住搖晃瞭兩下,他立即扶住‘洞’壁,閉瞭閉眼,歇息瞭幾秒,身體這才感到好受些。
賀三郎身體雖然比昨日好瞭許多,但是他中瞭毒,身體內餘毒未清,身體虧損,又還發著燒,實際上還是非常虛弱,可是一想到楚璉就這麼一個人去瞭林中,他卻一點也放不下心。
那些狡猾的圖渾人也不知道還有沒有留在山林中的,萬一楚璉碰到怎麼辦,就算是沒有圖渾人,冬季的山林也到處都是危險。
怎麼說,楚璉現在這條命也是他拼著自己的‘性’命換來的,如果她現在出事,那他做的這些豈不是虧瞭?
賀三郎‘陰’著臉這麼想著,用這樣拙劣的理由掩蓋著自己對楚璉的關心。
他強撐著身體的不適出瞭山‘洞’,而後迅速找瞭個地方,釋放瞭給屬下營救信號,隨即就尋著楚璉留下的腳印跟瞭過去。